容溪无奈道:“你就对自己这么自信吗?说不定人家比你厉害呢。”
“怎么可能。”陆决不以为然。
“不是时候。”容溪只对他说了这几个字。
***
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的白桐早早就起来了,本想拉开窗帘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耳边回响起容溪的警告,悻悻地放下手。
他没有叫醒别人,独自来到厨房,盘算着要怎样给家人们做饭。他空间里有不少食物,但现在不比以前了,必须节约。昨晚白桐就发现容溪家里的食品储藏非常丰富,厨房里都堆得满满的。
这让白桐很高兴,既然有食物,就不必动用他空间里的存粮了。
随身空间有一个好处,放进去的食品药品,永远不会变质。他之前试着放进去一块烤肉,再次拿出来仍旧冒着热气。
容溪家里资源虽多,但时间久了总会变质的。白桐考虑着什么时候说服容溪,让他同意把这些食品搬进空间里去保存。
不过他现在还不太想让容溪知道自己的能力。毕竟那件事情摆在那里,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白桐有一种古怪的预感,容溪已经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可是,按道理说容溪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他和那个债主的交易。
他把容溪暴躁的表现归结于迁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只要他好好照顾容溪,容溪会慢慢接纳他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又轻快起来,继续做饭去了。厨房里油烟味比较重,白桐还是半开了窗通风。
小区外山坡上,一双眼睛四处逡巡,最后锁定这扇打开的窗户。
今天的早饭是香菇鸡粥和小汤包。白桐剁了鸡茸和香菇熬粥,包子是容溪冰箱里的,本地某家老店手工制作。白桐不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这种记忆里的味道了。
一切准备妥当,他才去挨个叫人起床。邵轶因为某种原因,晚上也没睡好,但他还是维持着往常的风度翩翩。白桐红着脸和他亲了一会儿,跑出去叫白茉。
他一出门,邵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显得有些阴郁。
昨晚和白桐……的时候。
脑子里想的是容溪。
邵轶烦躁地攥紧拳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发现空空如也。容溪容溪,这个名字,快要成为一句魔咒,紧紧勒住他的心脏。
原以为可以放下这个小妖精,但命运偏偏又要让他们再次相遇。他爱的是白桐,这点毋庸置疑。可容溪时常会突兀地闯入他的脑海里。
他在他梦里肆无忌惮地浅笑,澄净双眸水色潋滟,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爱我么?”
梦里容溪伸出玉白的手,捧起他的脸庞:“邵轶啊邵轶,你究竟爱我,还是爱他?”
小妖精微笑着拍拍他的心口,转身离去。
邵轶明知道容溪是个横亘在他和白桐之间的隐患,却控制不了伸向容溪背影的手,每一次都如此。仿佛只要他不看住容溪,小妖精就会飞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或者另一个人的怀里。
另一个人的怀里,被他用双臂紧揽。
一想到容溪窝在别的男人怀抱里轻声细语,那个不知名的人会占有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身躯和灵魂,他所有的笑容……
邵轶的心就像被毒蛇咬过一样刺痛。
容溪喜欢他,在过去他可以笃定。
但昨晚容溪打开门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这怎么可能是面对心上人的态度?
邵轶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很快就成真了。
他看到,容溪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是谁?!”
第一个开口问的,是邵轶。白桐一惊,抬头往上看去。
容溪身后,高瘦苍白的俊朗男人对白桐挑眉,笑了一下以示礼貌。
白桐脊背倏然窜上一股寒意。
对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不像在看活人!
甚至,不像在看一个和他一样的生物。
“我的男友。”容溪冷冷回应,主动牵起陆决的手。
温暖的五指扣住陆决的手,陆决心底宛如被细小电流鞭打似的,难以言喻的愉悦席卷全身。
他格外谦恭有礼地对楼下的人颔首致意:“鄙姓陆,叫我陆决即可。”
“家里的事小溪一般不管,由我代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
“我们家小溪是个小闷葫芦,平时不爱说话,不过嘛,”陆决温和的语调里带着暗藏的警告,“这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他。请各位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小溪吃亏的。”
容溪感受到邵轶刀片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胆怯,对邵轶粲然一笑。
邵轶有些失神。
他见过容溪性.感勾人的模样,那真是要把人活活溺毙的媚态,令他无法自拔。而容溪的美,总是带着一些阴暗颓靡的。从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开朗真挚的笑颜。
而现在,他在那个陌生男人身旁展颜,那相扣的十指更是钢针一样刺眼刺心。
对邵轶来说就像当场抽了他一个耳光一样,叫他颜面扫地,脸色发青。
平心而论他没有任何立场职责容溪,因为他从来没有回应过容溪的感情,只是羞辱与玩弄。即便这样容溪依旧痴心不改,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求他垂怜。
如今容溪终于清醒过来,投奔到别人怀抱里,不再对邵轶有威胁了,邵轶反倒恼怒起来。
今日容溪穿着得体闲适,气度从容平静,过去的糜烂妖艳荡然无存。此时邵轶才发现,容溪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人如其名,清澈如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