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氐。”松开了怀着夏噬砥的手,伸出手接过了那碗水,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到桌子上,看着小氐道:“这两天,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嗯,很好!”回答的是小氐,凄清刚想点头,就看到夏噬砥白了小氐一眼,那眼神里竟然还有一丝撒娇的味道,凄清有点好笑起来,如果夏噬砥不与小氐吵架,他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吧。
“今天我已经到过离国的皇宫了,还在那边用了膳。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两天暂时不会有事,你们白天可带侍卫一起到处走走,也可买些需要的东西,如果贝币没有的话,可知会于我,我会让人送过来。”依然是那淡淡的语气,依然是那带着淡淡的温和,犹如外面的微风一般,清新舒爽。
“是。”回答的是小氐,他看了眼夏噬砥道:“五王子年龄还太小,所以我想他还是留在驿馆里为好,以防他会走丢。”
“喂……”夏噬砥显然很不满意小氐的话,自己虽然小,但并不笨哎,怎么被这个畜民一说出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笨蛋一般的糊涂,这怎能接受。
“五王子,如果愿意的话,就一同前行吧!毕竟有大家一起照顾,出不了什么事,也好了解一下离国的民风。”凄清为夏噬砥讲说了起来,这让小氐越发的不高兴,主子似乎对这个任性的小王子过于宽松,还有对那个黑脸少年过于信任,这两点在自己身上根本找不出来,这才是关键……
☆、82 欲取江山,不择手段 (2361字)
从驿馆回来时,凄清再次路过了那座神密的府邸,他知道,这才是姜煜现在真正的家,但他为何要屈居于那住别院,这是不得而知了。姜煜,你也许是故意这般来迷惑我们吧,是为了迷惑讙还是为了迷惑我?但凄清没有再抬头细看那两柱石桩,只是沉默的慢慢离开……
离姜候,那么姜煜现在已经是离国的候,既然他已经被封为候,为何在皇宫时,离咡却丝毫未曾表露出来?姜煜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这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凭一个卖糖葫芦的青年,即使他曾经是夏国前朝的举足轻重的人物又如何,但现在夏国的帝王是夏硚,被夏硚逼到离国来了,离国竟然还敢封他为候,那么离国也不可小看……
想着心事的凄清,很快的就走到了姜煜的别院,直接走进了讙暂时居住的房间内,看着此时已经睁开双眼的讙,凄清拿起桌上的水,开始给讙喂水。而后又讲了一些关于今日去皇宫里的一些小事,看着讙眼里有着一丝艳羡,那羡慕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甚至凄清还能够看到讙那双混浊的眼里还有些晶莹的光泽。凄清心里越发的难过,讙,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实情么?你到底是谁?即使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如果这是你最后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讙,帮我做一件事,可好?”凄清见讙今日的神色还好,心里打定了主意,他知道,事不迟疑,机会失不再来。
“嗯!”讙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一会儿姜煜来了,你想办法留住他,我和那个奴仆去住驿馆,让他暂时照顾你几日,可好?”凄清看着讙,眼里依然是静得出奇的清澈。
“好……”讙似乎早知道,点了点头,但眼里却浮现出了淡淡的哀伤。
“讙,你不要多想,我不会不管你的。只是你现在不能住驿馆,而还有十几人在驿馆里等待着我,所以我要住驿馆,不能让夏硚抓住我的不是。”凄清耐心的向讙解释着,他知道,自己现在跟讙提出这种要求,有一点点过份,但没得选择,讙,不管你的目的是为何,但我深信你不会害我;不管我的目的是为何,同样的我亦不会害你。直到讙那双混浊双眼里哀伤全部退尽,凄清这才放下心来,讙,隐瞒自己什么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这一世里,讙是与母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就凭这一点,凄清也不会让讙有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而且一会儿还要去看看其他的侍卫,让他们提高警惕。在这个离氏驿馆内,自己带来的人可都在这里,稍有差池,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但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这家驿馆是离国皇家的驿馆,一旦出任何意外,就与离国皇家脱不了任何关系,所以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一个这一优点。
这里所留之人均为各国官员,让他们小住甚至长期居住的驿馆,但姜煜曾经是夏国前皇帝眼前的顶级人物,所以在离国亦是相当的吃得开。凄清看着姜煜默默的为他们跑着腿,心里却冒出了无数的问题,当然他不会去问姜煜,他知道,姜煜,绝不会像讙想得那般简单明了,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他对自己的帮助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那是不得而知。
姜煜,今天看到他对皇宫的熟悉度,跟离咡说话时的随意性,就可肯定他在离国过得绝对逍遥自在。那么他又何必去卖糖葫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早就为离国所用,那么又何来他会帮助自己,或许自己在离国最应该提防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次日,凄清与黑脸少年终于离开了那个小住的别院,在姜煜的陪同下,住进了离氏驿馆。和其他的侍卫一样,两人一间房,凄清和黑脸少年同住一间。而姜煜即以去要酒菜为名,便离开了凄清的房间,直接往驿馆的大堂走去。凄清关上房门之后,指尖沾水,在桌上依次写道:“你找机会离开这里”,随后擦去,又继续写道:“离开后不要再回来,”……“这里很危险,姜煜他并不如我们看起来那般简单。”
黑脸少年欲张嘴说话时,凄清以食指压唇,示意他不可出声,便又以食指沾水,开始写了几行字:“你先我而行,离国之后,便是蓝国,赤国,西虢国、虞国、魏国、邢国、鄅国、纪国、耀国。每一国留一月!”
“为何这么急?”先前的字已被擦去,只剩下这一句。
“你没有多少时间,在外留的时间越久,危险会离我们越近,夏硚会起疑,即使一切正常,他都会怀疑我们,甚至你的身份也会暴露。”脸色显得沉重的凄清,他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挥霍,夏硚会等不及捉自己的小辫子,让自己成为他的人。
“我先回宫,你在宫外务必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十一国里的能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凄清看了眼黑脸少年,擦去了先前的字体,脸色凝重的写道:“欲夺取这天下,务必不择手段!”
黑脸少年依然是那黑色的脸,但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光芒,那两道光芒,显示着眼前之人的与众不同之处,凄清避开了那两道光芒,轻轻拿起桌布,欲擦去那一行字,结果却被黑脸少年接过桌布,直接擦拭了起来。凄清转身走向了门口,打开了房门道:“走吧,去膳堂用膳吧!”
黑脸少年将字上的踪迹全部消毁之后,这才走出了屋子,似乎是随意的跟在凄清的身后,唇角含着笑意,让人看上去越加的诡异与惊悚。
二十人在膳堂里用食,因主子不喝酒,所以三十人在整个膳堂里只用饭,不用其他辅食。而凄清用食之后,便回房作休息,在半睡半梦之间,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人,他知道那是夏噬飓,翻了个身,给他腾出了个睡觉的地方,便重新进入了梦乡。
夏噬飓侧卧在凄清身旁,眼里那满满的柔情,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因呼吸的动作而随意的颤动着,还有那小巧的鼻子,彰显得眼前这个漂亮人儿是如何的吸引人;那胜雪的肌肤,让人有一种想亲吻的冲动;当然夏噬飓不会在凄清不愿意的情况下,去亲吻他。他不想再看到凄清那冰冷的视线,那两道视线足以将人刺伤,撕碎。
在臆想中的夏噬飓,最后慢慢合上了眼,他也累了。他记住了凄清那最后一句话:欲取江山,不择手段。
☆、83 再进离国皇宫 (2120字)
一行人在驿馆住宿了五日后,这一日,姜煜带来离咡的口喻,陪着凄清,一起走进了皇宫,此次,凄清是带着闲暇的心情来到皇宫,这一次,他打算好好欣赏欣赏深秋时分的离国皇宫。这里的布置,让凄清感觉与之前的耀国无相上下,当然较夏国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凄清看着周围那种在陶罐里的花卉,虽然已经是深秋时分,但不知名的花卉还是很多,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看着姜煜不在任何人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了皇宫中心点,那屋子应该是属于离王的寢宫。
凄清虽然先前已经有着放大的疑惑,此时却得到了最好的证实。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跟在姜煜的身后,心里有着千万个疑问,只是偶尔稍微打量了一下走在自己身前,那个高大的男人。今天夏噬飓没有跟着自己,而是一早就出去了,自从上次自己留下让他为夺天下,不择手段之后,这个少年就离自己越来越远。或许他真正的懂得了他将要面对的真实生活,这样也好,没有完美的选择,有所选择,就得有所放弃!
一进入那座富丽堂煌的宫殿时,凄清打量了门口那两处巨柱,那是涂上了奢侈的彩色柱子,居然还有着精致的浮雕。让凄清一下子如临前世那豪华的酒店一般,色彩鲜艳之极,那浮雕栩栩如生,仿佛会从木柱上跃入地面一般。看着那浮雕,虽然凄清不认识那是什么动物,萦绕在浮云之上的生物,似龙非龙,似虎非虎。正当凄清看着浮雕陷入沉思时,姜煜似乎发现了凄清的走神,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耀国的九王子。虽然讙在之前前告诉自己他是耀国的九王子,但姜煜自然知道,耀国不受宠的九王子已经是夏国的清阳候了,不知道现在的耀国天王是否有后悔过,当初对这个幺子的冷漠。
夏国的天王也是因为他而成了第一个好男色的天王,让十一国都蠢蠢欲动起来,欲取尔代之,欲开始击败夏国而坐上令人羡慕的大国天王之位。但夏硚生性多疑又残暴,真正的唯我独尊,一旦被他识破,最后的下场一定会生不如死,这是各国天王都早有耳闻,故轻易也不敢行动,他们都在侍机而动着,他们都在希望着他国先来行动,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姜煜脸上带着笑意,温和的等待着凄清醒悟过来,他虽然没有出声提醒凄清,但心里倒是希望着凄清能够早些清醒过来,这一次一定会让这个清阳候大吃一惊的,心里暗暗得意的姜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明深意的笑。上一次这个清阳候那冷静、沉着让自己自叹不如,这对于一个才十岁的小孩童来说,是何其的艰难。一般孩童看到离咡这副尊容,不吓得昏厥至少也会呆傻上半天,可是他居然来一个愣神都没有,这个孩童绝对是不简单。这样也可看到这个小质子对离咡来说,是乎还有利用价值。虽然自己对这个小质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既然讙都已经出口求自己了,以这个小质子既无好感亦无放过他之情。
自己恨夏硚,若不是他当初设计送走了凄筝,讙又怎么会离开夏国,留自己一个人寂寞。若不是他为抢天王之位,残害自己兄弟,先王又怎会英年早逝。先王死后,他又恐自己功高盖主,设计陷害自己,使自己流离失所,被逼到离国。若不是自己早先看透了夏硚,恐怕自己早已成了一堆白骨。夏硚,虽然我对耀国无好感,虽然我对凄筝亦无好感,如果那个九王子此次是奉你之命来离国,那么我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真想看看夏硚你失去这个漂亮清阳候之后,是不是会大发雷霆?我可是很期待呢!
清阳候,不是我不帮你,只怪你时运不济,你若不是夏硚所爱之人,我姜煜绝不害你。你若能牵动那夏硚,那么我,绝不放你活着离开离国!打定主意的姜煜,脸上依然是那温和的笑意,但心里的恶毒念头却在迅速膨涨着。看着这个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的美得不似人间凡物的小人儿,对上他那漆黑清澈的眸子时,姜煜不由自主的将眼光移向了别处,躲闪着凄清的注视。
在姜煜躲开凄清的眼神时,凄清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姜煜没有发现凄清那个皱眉,虽然很快,但那皱起眉时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那是有着极度危机感存在着的抗争。凄清走向了姜煜,缓声道:“不知今日姜大人带溥蜻到离国宫中,所为何事?”
“呵呵,当然是应离国天王的邀请,不过清阳候请放心,我并没有告诉天王,你是夏国的清阳候!”最后一句话,绝对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
但凄清却知道,这句话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上一次进入皇宫时,离咡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夏国的清阳候,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姜煜为何会说这一句谎言,但似乎又没必要来骗自己,他还真是一个怪人。
“呵呵,多谢姜煜大人的成全,溥蜻本就只是耀国送入夏国的质子,虽然不知夏天王为何会封溥蜻为候,但想或许夏天王想让溥蜻所到之处,都成为众矢之地吧!而夏国可坐收渔翁之利。”凄清淡然的回答着,明明是对自己生死悠关的考验,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街上看别人买卖时所作的讨价还价一般的讨论着。
“是——吗?”姜煜故意拖长了声音,他是想看看这个年仅十岁的小质子,慌张害怕的神情,但事与愿违,显然这个小质子对自己的威胁根本不曾在意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根本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毕竟他才只有十岁,年纪尚幼;另一方面,他本就是在等死,生与死他早已看透一般。姜煜不再和这个漂亮的清阳候多绕口舌,他有一种冲动,就是很想了解这个手无寸铁,又长得纤细的小人儿,那出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