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回到驿馆时,凄清从马车上下来,夏噬飓早就等候在门口,看到凄清下车时,立即上来扶住了凄清,这让还坐在马上车的姜煜有一点胸闷的感觉,这种感觉姜煜知道,自己病了,得了一种名为吃醋的病。而对方居然还是个才十岁的孩童,更糟糕的是,这个孩童还是个男孩。
“清阳候就不去看看讙?”突然很不想让凄清留在那个黑脸少年身边的姜煜,开口找了一个算是上乘的理由。
“不了,有夏煜候照料着,溥蜻当然是再放心不过了,过两天溥蜻自当会去看讙,这两天还请离姜候多多费心了!”凄清依然是站得笔直的小身板,那回眸时清澈到灵动的漆黑眸子里,犹如黑暗中最璀璨的星星那般,让姜煜再一次的失了神。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就呆呆的看到那个小身子渐渐离开了自己的眼前,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里。
“回别院!”姜煜闷声对着车夫道,闭上了双眼,掩盖了自己此时的失落之情。
……
夏国皇宫龙清岚内,夏硚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面无表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直不开腔,地上的男男女女开始有人颤抖了起来,有人开始汗如雨下。
“说吧,后院沙字少的东西为何物?”天王那冰冷的视线,穿透着跪在地上的男男女女们,毫不怜惜的看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奴才们。
“奴才……不知……”一奴才终于扛不住天王的视线与问话,还是说出了实话,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会在后院落里留下沙子,并且在沙子上还留有奇怪的符号,而且这些符号他们根本看不懂。此时天王的震怒,绝对是在暴怒中,那是主子不在时这个天王的本性。
“哼哼!”夏硚脸上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只是这种笑意却让地上的那群人更加的绝望了,这个男人,今日不取人命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人。只希望今日丢命之人不是自己才好。
“呵呵,你们都起来吧!”突然天王收起了那冷哼声,只是冷眼看着从地上一个一个站起来的奴仆们,最后才慵懒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小蜻儿回来时,切不可向他提起,知道吗?”不容争辩的声音,那是直接的最后命令,顺他者生,逆他者亡的定律。
站了起来,踏着平衡的步伐走向了清岚殿外,真是意外的收获啊!由于一月未见那小蜻儿,心里实在是想得紧,便来瞧瞧他所居住过的地方,竟然被自己还发现了这个秘密,小蜻儿,你还真的会隐藏秘密,我对你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冷眼瞧着一片密林之后的一男子,夏硚立即快步飞奔那片密林,赶到之时,却已然不见了那个神秘男子,那是穿着青衣的男子,皇宫内没有穿青衣的男人。这个男人来自何方,能够躲避各个侍卫的眼皮,并且看刚才的情形,他的本领不会比自己低。夏硚那鹰眸低垂着,回忆着最近所发生的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立即退出了密林,看来,有必要清理皇宫里的那些兴风作浪的贱妾们,等小蜻儿回来,皇宫里就会清静一片,就如小蜻儿一般的干净澄澈。主意已定的夏硚,踏着帝王那威严的步伐走向了自己的寢宫,最近已经久未宠幸过的女人们,留下一两个看上去顺眼的,以供自己不时之需,其她的看来也该让她们出宫去了,以免到时候她们给自己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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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离国驿馆内,凄清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那院落处的一枝芭蕉树,心事重重着。今日皇宫一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离国有一个假象,那就是离国的皇帝到底是哪一个?是前次见过的那个明明是垂暮之年的老色狼,还是今日躺在床上的慈祥老人,这一点让凄清无法弄清楚,不过那两个人很像,的确很像。突然凄清脑海里闪过另一给脸,跟他们两人都像极了的脸,不会吧?不会的……
突然站立起来凄清,速度过快,而将沉重的凳子都带倒了,发出了沉闷的“嘭咚”声。凄清不为所动的两眼死死的盯着那道芭蕉地看着,怎么会这么巧?
慢慢的走出了房间,走向了那棵芭蕉树,沉默的看着远处,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凄清猛的回头一看,看到的竟然是夏噬飓。不知道他何时回来,凄清慢慢的走向了夏噬飓,困难的伸出双手抱住了夏噬飓,此时的夏噬飓才发现,他怀中的人在颤抖着。曾经一直如水质般温吞的孩童,此时竟然在全身颤抖着,脸色亦是这么的苍白,这么的受伤,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意识的紧紧的搂住了怀中的这个一直冷静的质子,此时却显得如此的慌张,那眼神,让显得空灵的眼神,让夏噬飓心里忍不住的抽痛着。
“这一次,出去之后不要再回来了!”凄清那轻如蚊子般的声音响起,但夏噬飓却听清了,他不解的看着凄清,而后者却始终没有再和他对上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棵芭蕉树,叹了一口气,从夏噬飓的怀中退了出来。依然没有看夏噬飓,目光有些迷离又有一点在飘荡,唇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只是无论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个笑颜是苦涩:“明天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说完后,也不理会夏噬飓那满眼的不舍与不忍,转身往小氐的房间走去。
小氐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凄清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便退出了房间,往大街上走去,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就看到了前几天所看到过的那府邸,近距离的观看着那两座石桩,闭上了双眼,嘴角露出一个笑意,眼角似有若无的瞄向了远处,又看着石桩,不着痕迹的走过了这座府邸……
☆、87 危险的逼近 (2422字)
心却越来越冷,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在按部就班了,按他们的路走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未来。是从自己到夏国之后?或者还在耀国时?或者更早,是自己还未出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为何你也会参与其中?一个才十岁的孩童,你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为我决定了道路,并已经完全的铺好了路,等着我按你们的方向行走。到底是谁的意思?
不安,恐惧,疑惑,更多的却是痛心,越来越清晰的画面,无法忽略的神情,无法割舍、也无法忘却的十年相处。何时来到了与姜煜初次相识的地方,凄清看着那处此时已然换了他人在此处卖蔬果。凄清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老练的做着蔬果交易,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心里清理着与姜煜见面以来所发生的种种,危险的事一次也未曾发生过,但还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神秘感困扰到了凄清。姜煜,你的神秘是故意的吧!
转身,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的整条大街,却没有一个是与自己相识的,原来在热闹非凡的街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不算是什么坏事,竟然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事。离国,再过一星期我将离开,这里的街头虽然没有夏国那般的繁华,但至少和自己曾经待过的耀国差不多,熟悉中又透露出一些淡漠的气息。不知道虻蓊现在如何了,曾经的小伙伴,按他的年龄,姬臣候应该帮他娶亲了。凄清微微笑了笑,在凄清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满含杀意的眼光正在扫着他的全身,那满含杀意的眼神里,竟然是那般的仇恨着。
毫无意识的往回走着,驿馆门口,小氐与夏噬砥早在门口处等候着。原来他们回来后才听到店主说,有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来过。两人当下就知道是凄清来过,便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回来。现在看到凄清慢慢的走了过来,两人便一起上前,左右两边,人均一手,便往店内走去。
“不知主子此次在街上有看到什么好玩之处?”小氐一边心不在焉的问着,一边眼里却在四处扫射着。小氐是何许人也,他在宫里那种残酷的斗争中幸存下来,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主子长得如此的绝色,连自己的天王都被之倾倒,那么在大街上的人呢?得注意到是否有跟踪的人,不然主子一人回那别院,一定会有危险!仔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人,未有发现可疑的踪迹,这才走进了驿馆。
“以后主子要上街的话,请让人陪同,这里人生地不熟,更何况主子长得煞是好看,不知道会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看中,到那时就太危险了。况且,今日怎么没有那个人陪同呢?”小氐说的那个人,凄清知道,他讲的是夏噬飓,当然,凄清也知道,夏噬飓的身份还未暴露,心下放松了起来。
“他在照顾讙,我来看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最近这几天你们可以若想玩的话,尽量多出去玩玩吧,过三天我准备离开离国。”凄清依然还是那淡淡的声音,只是声音里有着莫名的期待,看来他对下一个国家有着莫名的期待。
这一点,小氐听出来了,夏噬砥也有所察觉,想必下一个国家会是一个好地方。其实他们猜错了,下一个国家是蓝国,是最不服夏国的国家,只有凄清自己知道,下一个地方,有着怎样的危险,不可预知的危险未来。当然,现在的凄清,越危险的地方,他越想去尝试,如离国皇宫里,那道含有杀意的眼神,那个人,躲在暗处,处处在跟踪着自己,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动手,如果真的动手时,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或者是丢命在这里。如果只是丢命的话,那也是好事,当然最好是在讙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自己才能死,否则自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讙,到现在,我还是选择信任你,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最终如果能够活下来,我也只能一个人独享那清静世界。
讙的身世是个谜,但既然讙不想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会去逼她,或许她也有着自己的苦衷,不得已的苦衷吧。凄清收拢了心事,看着眼前两人,不知从何时起,凄清总觉得这两张脸有点相似,甚至与那个夏噬飓都有略微相似之处。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觉得相似之人何其多。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自己的眼光还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社会中来。凄清嘲讽的笑了笑,随即又看着两人,依然还是觉得有些相似,便不再看两人。
朝门外走去,小氐见主子要离开,便紧跟在他身后,道:“主子要回别院的话,小氐让侍卫送你。”说着话的小氐已然跑到了侍卫的房门口,敲着门,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让主子一人回别院。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成年男子出来了,他一看是小氐,小氐附耳关照了几句之后,就看到侍卫看着凄清,点了点头。随后向房内招了招手,立即出来另外三名侍卫,一行四人,走到凄清面前,恭敬的作了一个揖之后,这才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带着凄清离开驿馆。在他们走后,小氐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目送着主子远去。突然眼前似乎是无意的路过一批人,这一批人让小氐敏锐的洞查到了危险的气息,从直觉上感觉到,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而且他们神秘的往前走着,显然是不想引人注意,那是在跟踪他人还是在追捕他人?
不好,一个预想吓到了小氐,立即转身跑回房,大力的敲开了房门,终于还余下的十几位侍卫都出了房门,小氐大声喝道:“跟我来!”立即跑向先前那批人的方向。
一刻后,就看到先前派去送主子的四个侍卫,以及旁边还有六具不知名的白衣成年男子,个个已然负伤,倒在血泊之中。而主子已然不知去向。小氐眼前一阵昏暗,随即便又重新清醒过来,眼里渐露杀意。这样的眼神,一个小小的奴才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杀意,只有一种人会有,那就是黑暗中的刺手才会有。一挥手,立即跟随着血迹的脚印方向走去,方向越来越偏,小氐不再前进,只是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地形及血迹,可以肯定的是一点,这些血迹不是来自同一人,那么就是有多人受伤,不知道主子是不是也受伤了,不行,绝不能让主子受伤!
小氐突然加快脚步,这让后面的侍卫一下子无法跟上,同时也让他们大吃一惊,这个小奴仆,绝对的不简单。在一阵急冲之后,小氐站住不再往前,身体周围完全是一股杀气包围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小氐一扬手,那是一个制止前进的动作……
☆、88 遇刺之后 上 (2411字)
让侍卫们再次的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奴仆,绝不会是普通的小奴仆,那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是培养他们的引导者。隐约传来了器械的打斗声,很模糊,但又是很沉重……少年突然再次一扬手,倾身而上,碰撞声越发的清晰起来,直到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少年再次的停止了脚步,浑身发出致命的寒气,一行人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少年护着身后一个孩童,那孩童不是清阳候又是谁?清阳候在离开夏国前,天王一再警告着自己,不可让清阳候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否则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如果那个小少年不顾着身后的清阳候,那么他已经完全的可以打败那六人,可惜斗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有人发现了这个少年的弱点,就是清阳候,他们随时都会有人蹿到清阳候身边,欲伤害清阳候。如此紧急的情况,侍卫们开始着急起来,又见前面的小奴仆即不让他们进攻,只像个局外人那般的冷眼旁观站,不能再听这个小奴仆的话了,这样下去,那个黑脸少年不死,清阳候也会受伤。只因包围他们的人还有六个刺手,他们的身手矫捷,并且刀刀致命,根本不留任何生还的余地。而黑脸少年却依然应付自如,如果没有主子在身边,黑脸少年完全可以离开此处,但碍于主子还在,此时的黑脸少年是处于下风,但丝毫不退却。
小氐冷冷的看着这个黑脸少年,他在等待着时机,如果黑脸少年丢下主子的话,自己立即会救下主子,只是黑脸少年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一味的护着主子。看来黑脸少年对自己主子似乎也有那种意思了,这让小氐很是不快。主子就算自己得不到,也应该是天王的,不可能是你的。
身后的十几个侍卫早已按捺不住,已经有人先冲上前去应战,而小氐则不得不放下了冷眼旁观,跑到了凄清身边,拉起凄清往回跑。凄清看了眼黑脸少年,最后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拿下他们,如果反抗的话,那么就杀无赦。”那冰冷的声音,让那几个刺手一下子更加疯狂了。
而走在凄清前面的小氐,手一下子有点僵,但脚下依然没有停滞,凄清觉察到了,只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是彻底解脱的笑意。他没有再回头看黑脸少年,也没有再看小氐,只是轻轻的从小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站着微笑道:“回去再有埋伏时,小氐是否亲自出手呢?”眼里有着那淡得快要消失掉的嘲讽,却又提醒着小氐,不要在他眼前耍心眼,搞小动作。
“主子……”小氐站着不动,看着凄清,那眼里有着淡淡的畏惧。
“不用解释,小氐,人各有志,各为其主!”没有再看小氐,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能够及时赶到。”慢慢的往回走去,他走的方向不再是驿馆,当然是回别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