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又见姜煜 (3369字)
“清阳候的意思就是,即使有一天,我们彼此成了障碍的时候,也要考虑到今天的这一次交谈?”司寇不动声色,客气的问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他有一种冲动,就是这个小人儿突然将自己排除在外,将自己排除留在他身边的一切可能。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将自己完全的、彻底的与他隔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司寇知道就好,我也不用多费口舌,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我来十一国的目的不同,所以我们应当秉着互不干涉的原则,共同来完成这一次历练。”凄清依然是在认真地看着司寇,只是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干练与精明,那明明是孩童的容颜,却有着成人的那种成熟与缜密心思,司寇是自叹不如。但司寇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眼前这个小人儿,将自己彻底的排除在他的计划之外,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个残酷的事实。
现在看小人儿对自己的那翻话语,使司寇彻底的无语中,他不知道小人儿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有多少,亦不知道小人儿他在实行着什么计划,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小人儿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儿。他是有着智慧与年龄不相符的孩童,是不可多得的人有,不管是夏硚还是自己,都想拥有他的那份智慧,更想拥有的是他的所有,他的心,他的身。
“清阳候就这么的迫不急待的想让我退出这场游戏?”定下心思的司寇带着硬挤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一岁的美丽人儿,瞳孔此时已然在骤然紧缩,仿佛眼前小人儿回答的不甚满意,他就会将小人儿永远囚禁一般的危险信号在四处散发着。
“司寇大人,溥蜻自问处事光明磊落,从不在乎因正义而会伤害到谁,溥蜻只知道,自己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所以同样的,溥蜻也不希望他人因为我而受到危险。”凄清似乎是无动于衷,又似乎只是澄清着自己这番话的真正意义。
“如果这是清阳候想要的,那么司寇我无话可说。”司寇知道自己与清阳候不管从何种意义上的交谈,到最后只能是自己落败下来,与其到最后狼狈的败下阵来,不如自己见好就收。
两人不再交谈这些话,但在很久之后,司寇终于明白了这个才十一岁的孩童,早就安排好了很多人的事,不仅仅是小人儿自己的事,还有他身边所有人的事,那些谁都不曾料想到的事,他都早已作好了安排。这个小人儿,从一开始就是与世无争,但又不得不与他人相争,从处身事外,却又深入其中的无奈之中。归根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外冷内热的善良孩手。
看着满目美景,看着清澈的湖水,湖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湖水里有着肥美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泳着,随时会停下步伐,朝湖面上的倒影看几眼,这有缓慢的徐徐离开。凄清看着这些肥大的鱼儿,心里总有着难言的开心与失意,如果除去夏硚对自己那种无形的压力之外,其实自己生活在这样落后的世界里,过得也是非常的惬意的。
司寇沉默的站在凄清身边,用着眼里的余光,趁着小人儿全心的注意着平静的湖面时,此时正肆无忌惮的上下扫描着眼前这个小人儿,眼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欣赏之意,更有着明显的独占之欲……
驿馆内,两人回来时,就看到了姜煜坐在大厅处,像是等待着什么人般,虽然悠闲但不失优雅的端着茶碗,在小口的缀着水喝。一看到一大一小两人进入大厅时,立即放下碗,直接走到两人前面站定,满脸堆着笑容,那笑容里有着强烈的不满。
“两位大人,今天一天到什么地方去了?姜煜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有好半天了!”那神情似乎在告知两位,他等到这么久,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必须全部奉献给他。
“离姜候真是说笑了,我们当然是有事外出,不像离姜候那么悠闲,还有喝茶的时间。”司寇先凄清回答了姜煜那显得有些得意的问题,又似乎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相当的不满意,的确,司寇是不满意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他早就应该退出自己的眼前,他凭什么要虎口拨牙,凭什么对清阳候那般叫嚣着,清阳候不是眼前这个讨厌的苍蝇可以叮的。
“呵呵!司寇大人,我现在有事要和清阳候商议,不知司寇大人能否暂且离开?”姜煜强压着心里的不满,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让自己无法随心所欲了。如果单单那个小人儿,或许这一切都还能够掌控。只要还有讙在,只要这个小人儿还信任着讙,一切都还来得及。
“司寇,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就回去,还有帮我去看一下讙,或者告诉讙,说姜煜来了。”凄清冷静的对司寇道:“姜煜说有事要和我商议,想必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听离姜候说几句。”
“好吧!”无奈中透露出些许的轻松之感,司寇一边答应着凄清的要求,一边又横了姜煜一眼,他知道,这个姜煜是冲着清阳候而来,恐怕又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吧,又是一个为了接近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人儿而来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纠缠着这位漂亮的小人儿,真正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司寇无精打采的离开,凄清眸底愈发的深沉起来,没有人能够猜透此时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人儿,眼里那复杂的神采到底是何意。姜煜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异样的男孩,心沉到了谷底,知道今儿个自己先前预算的话似乎此时不好再开口说了。他沉默地看着凄清,心里重新开始盘算了起来,情况不妙啊!这个人比之前的筝难搞多了,筝虽然漂亮异常,虽然有着主见,有着坚强,也有着睿智,但与眼前这个小人儿相比,似乎还差得远了。
姜煜此时眼里开始浮现了一丝急躁,他知道,情况似乎已经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但如果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误,本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一看到这个小人儿,似乎自己作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离姜候,现在无他人,你可直接说吧!有事直接说,一会儿我还要去看讙。”凄清清冷地看着姜煜,眼里却有一丝笑意,那笑意很是明显,所以姜煜发现了,他认为眼前这个小人儿很高兴,便准备开口。却发现眼前这个小人儿根本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那冷漠还有那嘲讽,似乎根本不想与自己多谈任何话,仿佛和自己聊天,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一般。
“清阳候,上次在离国遇刺一事,后来我们这里查到的那伙人,结果当离天王派人前去追捕时,那伙人就已经销声匿迹,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姜煜考虑了半天,先以那场袭击事件为切入主题,让小人儿对那次事件对自己放弃那警惕之心,只因那种对自己疏离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我都已经忘记了!”一语避开了那场不愉快的事件,“忘记了”,怎么可能忘记了,那是夏噬飓愿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遇刺事件,如果不是那次事件,自己根本不会想到那场事件与离国皇宫有关,也不能看破赤国与蓝国之间的那些猫腻。带着那温柔的笑里有着莫名的嘲讽,不是嘲讽离国的离咡,也不是嘲笑眼前的姜煜,他只是在嘲笑着那些倒霉的刺手,听从了不该听从的人,到最后落得死无全尸,并且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要让他们死的。
“清阳候还真是大人有大量,竟然会忘记那场祸事,那场事,让我们天王食难安,甚至夜夜在惶恐中度过。早知道清阳候是如此的不在意,我此次回去,一定会和天王说明,也让天王放下心来,好好的忘记那场黑暗。”姜煜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恨得牙痒痒,他此时的确是生气的。
精心策划已久的算计,在眼前这个小人儿眼前不堪一击,还有那个神秘人,救了他的神秘人,到底会是谁。毁了自己的计谋,让他得救,虽然那次事件中,他的奴仆死了,但还远远不够。
他是漕苍穹的儿子,他是筝的儿子,他们将讙从离国带走,到夏国,又从夏国带走,到耀国,自己白白浪费的时间,该向谁去算回来。
心里越想越有气的姜煜,只有一种冲动,那种冲动就是想上前将小人儿狠狠的揍上一顿。眼里却浮现了深沉的笑意,那笑意,在凄清眼里看上去是如此的猥琐,如此的寒心。
“离姜候,是不是对凄清的遇刺事件非常的抱不平?”凄清笑了起来,心里却根本无法笑。
“如果姜煜对溥蜻先前离国的那场意外之事,心中有不满,溥蜻先谢谢了。但我们出门在外,遇刺事件十有八九,防不胜防。再者说了,溥蜻根本不在意那一场意外,现在溥蜻不是好好的活在你们眼前,所以离姜候也该忘记了那件事,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们或许是讨厌溥蜻,也有可能是恨着其他夏国的人。”凄清认真的说着,眼里却未曾看姜煜,他只是显得有些失落,那些失落到底是给予他的,姜煜看不懂。
☆、125 鬼胎与清淡的较量 (3467字)
“那些人,离姜候找不到,其实也是好事。”凄清扯开了话题:“他们或许只是干上一票之后,然后他们就本本分分的安全的去过生活,也不会再做这些随时会丧命的工作而已。”
凄清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波光,那波光是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的犹如黑暗中的精灵一般,只是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隐藏着的更深沉的睿智,那睿智并不是眼前这个姜煜能够看出来的。
姜煜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那些人会逃到哪里?他们应该是离咡派出来抹杀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死在了离国,那么夏硚是不是会永远的封杀离国?或者这些人不是离咡派出,是眼前这个派出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但如果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如果是其他国派来刺杀自己,嫁祸给离国?回想那一次,他们招招毙命的痛下杀手,似乎根本没有让自己有生还的余地,如若不是夏噬飓,自己早成了刀下亡魂。
“清阳候在想什么呢?如此的出神?”姜煜对凄清此时的神情,显然很是不满,那叫什么态度,根本是在无视自己,这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神情,明显是在自己眼前想着其他人,这对自己的自尊心绝对是一个打击。
“离姜候,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凄清那淡淡的声音:“我刚才正在想,如果离姜候如果没有隐瞒的话,那些人不会是简单的失踪了吧!他们不是自动失踪,而是人为的失踪,不是么?”那笃定的反问声,让姜煜有一阵的X神。但是小人儿似乎直接无视了姜煜此时脸上那显得有些迟钝的神情,只是冷淡的分析道:“其实离姜候特意跟溥蜻说这件事,是想暗示溥蜻的真正意图,我想溥蜻已经听懂了。”
的确,姜煜知道,这个小人儿很聪明,只要稍微一提醒,他就马上能够想到那些复杂的事。那些普通人根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事,在他眼前只要露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个小人儿的心机如何,自己早已领教一二,但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有十一岁的小娃子,竟然能够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夏硚改变他自己的初衷,这才是严重的问题,事情的确已经到了自己不能掌控的地步了。
“清阳候是想告诉我什么?”姜煜毕竟在官场中摸爬打滚了十多年,眼前这个小人儿的反问,既然自己不便回答,不如自己先逼问他也不错。
“其实这有是离姜候的本意,不是吗?”凄清笑了笑,眸底那墨色漩涡此时已然似乎在转动着,开启了深遂之门,那眼里有着明显的调侃:“我本来还以为离姜候是为了迎接讙而来,原来不是。看来是溥蜻我看错了,原来我还是将你们的感情看得太深太浓了。你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恩断议绝了,是吗?”
“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是少不更事,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会为离国效力一辈子,讙,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你而已。”姜煜有些落寞,有些得意,但唯独没有平静。
“少不更事?”凄清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他眼里有着明显的嘲讽。第一次看到那贝壳饰品时,那眼里的光芒很耀眼,那是看情人有会有的神情,错不了。那眼下的神情又作何解释,看来姜煜还是打算深藏不露啊。既然你不想露,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离姜候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说那次的刺手之事,那么溥蜻现在可以直接回答你,这件事,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所以离姜候无须在意,在无须再提起。”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只因这人太深不可测了,这样的人,是危险的根源,与他在一起,他不会比夏硚不危险,他应该是更危险的存在。
“还有事,清阳候这么着急想离开,是不是姜煜我有办事不到之处,让清阳候欲远离本候。”
姜煜被凄清那淡漠的神情与拒绝的眼神伤到,他有些气急,更多的还是那小人儿一副清心寡欲,让自己想靠近又靠近不了的神情,心里有着难言的惯怒。自己千里迢迢的从离国出来,就是想见上讙一面,结果讙却拒绝了见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清淡的小人儿而拒绝了见自己。方才自己在讙面前,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强忍着脾气的爆发,现在这个小人儿对自己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简直是对自己的亵渎。刚才自己明明只是想套着近乎,怎么会被他七绕八绕的谈论到这样一个局面,那岂不是此次想见讙,难上加难,雪上加霜了。
如果眼前这个小人儿愿意帮自己,那么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见到讙,但现在他们的谈话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尴尬境地,随时会崩塌,现在再说想见讙,简直是如摘天上的月亮一完全没有一丝希望。
“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还担心着讙!”像是看穿了姜煜的心事一般,凄清脸上带着浅笑,平淡的提着讙的名字,让姜煜心里一下子紧了紧,这个小鬼,什么意思?!
“如果离姜候没其他单独单独的话要与我说的,不如随我一起去见讙,如何?”依然是带着那浅浅的笑意,还有那浅浅的酒窝,让姜煜傻傻的点了点头。笑意更浓的凄清,转身往讙的房间走去,丝毫不曾在意姜煜此时眼里那傻傻的幸福。这个男人此时像个傀儡一般,稀里糊涂的紧跟在凄清身后,一副奴才相。仿佛前面的小人儿如果随时将他甩下,不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讙,自己就会有一种被抛弃、被嘲笑的无助之感。不是怕单独一人,而是自己单独一人,根本见不到讙。讙已经将他踢出了他的视线里,至于原因,讙根本没有对自己作出解释,但姜煜却已经猜到了。毕竟他和讙曾经是一对恋人,那十几年的相依为命,还历历在目,岂能是分开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忘却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