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大人似乎在为溥蜻担忧呢?”凄清笑了笑,那笑过于,却又是那般的迷人,蛊惑着别人深陷那个淡淡的又倾国倾城的笑颜中去。
“是啊,我可是离你最近的人,从夏国到邢国,从二十多人到现在的仅剩四人,你说我能不为你担忧吗?”司寇提醒着凄清,现实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肯定会被居心叵测的人趁虚而入。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司寇大人是一定会尽心保护我,只是我也没有柔弱到那个程度吧。”凄清有些自嘲,幻想着自己如果和前世一样的年龄,21岁了,自己似乎就真的不需要他人来保护自己吧。
“是啊,清阳侯总是能逢险化夷,但偶尔也碰难缠的人吧。”司寇似乎是很好心的提醒着凄清,但只有司寇自己心里清楚,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个小人儿的。
“我知道司寇大人的意思,只是圜眄的事,也不是我所想,但事情终因我而起,不能不承认。”意有所指的话语,眼里有着无尽的遗憾,这个时候,他最容易想起了夏噬飓,那个对自己一直很好的少年王子。
“清阳侯似乎在担心什么,只是不知道清阳侯是否愿意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圜眄的事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清阳侯感到困扰呢?”司寇看似有些好奇,但实际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呢。如此俊俏的人儿,如此苦深的眉头,真的让他觉得小人儿的人小鬼大,其实司寇一直在怀疑这个小人儿不止十岁。但看那个身材与眼睛,他的确是个小孩子。
“其实司寇,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为好?”凄清突然问了一个与话题无关的问题。
“清阳侯的意思?”司寇微敛起了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这个清阳侯在逃避某些事。
“我只是想问司寇大人,我们什么时间离开一段时间才好。”凄清看着司寇,眼神里有着一股韧劲。
“呵呵,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时其实不来也没关系,凭我与邢责和小贝的关系,我相信他们不会对夏国有什么二心。更何况邢责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战之人,而小贝如果不威胁邢责的事,他是不会出手伤任何人。”司寇分析着,他说的都是要点,凄清听懂了。他微微一笑,以示了然。
“那好,明日启程吧。”凄清淡淡的说了一句决定明天的事之后,闭上了眼睛。这里有自己不好的印象,那个圜眄的事,不可能会忘记,那飞溅的鲜血,是那么的真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讙。在那时,替自己挡下的那一刀,鲜血也是这样的溅到自己的脸上,衣衫上,那股味道、那种感觉到现在依旧是记忆犹新。
次日一早,二人叫起了小氐和夏噬砥,他们要一起离开邢国了,邢国这里很安全,他们对夏国根本不可能会有威胁。因为有司寇在,同样的,凄清也找到了可以让夏硚放弃追杀司寇的条件了。
在临行前,仪贝来送行了,他送给了凄清一块很漂亮的玉佩,打磨得非常光润的一块暖玉。凄清握在手心里,暖暖的,他想了想,将玉佩收入了袖袋之中。随后他从自己身上解下一块看似普通的灵石,如一只灵鸟的黑石。仪贝看得爱不释手,连连道谢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了特别灵敏的狡黠。
“仪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在仪贝坚持下,已经送过了整条街道,他的腿脚并不方便,凄清知道,所以他也不忍心让仪贝再走不必要的路。况且,他身边的邢责脸色都开始要变绿了,再不阻止仪贝送行,估计邢责会二话不说,扛起仪贝就回皇宫吧。早知道会这样,来之前怎么就不让宫里派一辆马车呢?不过想必一定是仪贝不愿意坐马车……
☆、229 夜半途,清飓逢 (3088字)
司寇与小氐在车外驾着马车,而凄清与夏噬砥坐在马车内。夏噬砥时不时的打量着凄清,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问凄清:“溥蜻,你是不是有心事?”
凄清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孩子改变得很多,嚣张与跋扈已经不存在,他其实还有一双机敏的眼睛,才六岁的孩子,却有着如此的洞察力,就算是在前世,也不太可能。
“那砥何以见得?”凄清带着笑容。
“我看出来了,你有心事。”夏噬砥到底还是孩子,他只是说事实。
“也许我是有心事,等我觉得能告诉你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微笑着说完的凄清,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其他的事。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如果在皇宫里话,如果我那个傻大哥王子还在的话,你一定会告诉他!”夏噬砥带着些许的酸意,白了眼凄清,见凄清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时,也只得悻悻作罢。
渐渐的,凄清真的在马车中睡着了。醒来时是被热醒的,周围一片黑漆漆。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法看清周边的一切,他确定自己此时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的味道很熟悉。凄清放下心的在黑暗中寻找怀抱主人的眼睛,终于对上了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够找得到的如星月的眸子。
缓缓从那个怀抱中挣脱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是否安全。”黑暗中明亮的眸子,四周顿时越发的沉寂起来。
“现在看到了,我很安全。他们呢?”凄清突然想起,按司寇的敏锐,还有小氐的异常,他们不会被他打晕了吧。
“他们都在睡觉,他们吃的东西里,我放了一点小玩意儿,你放心吧,不伤身的。”小心的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从邢国出来了?”
“你的动作,每时每刻我都会注意。自然也知道了他对你出手了,不过我终究还是下不去手除掉他。”
“你疯了,他是你舅舅,况且对他出手的那个人不是你,我知道。”凄清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都知道,我身后不仅有你,还有另一个人,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想帮我,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清清,我们不讲这些事了,好吗?”少年在黑暗中,轻轻的拉过了凄清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却没有再说话。
“夏噬飓,你到底想做什么?”话一出口,凄清就后悔了,他怎么能给这只腹黑得紧的人一个得势的机会,还来不及想对策的时候,整个身体被圈住了。
“清清,我想你了……”夏噬飓的声音很轻,轻得让凄清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他又知道,这不是真的想睡觉,而是自己感觉像在进入了云端处,上不着天,脚却不着地的感觉,如羽毛一样的飘浮着……
“小飓,你……”凄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唇却被夏噬飓手指轻轻的抵住了,话音被指尖给捂住了。
“清清……”少年将额头抵在了凄清那小巧又单薄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的撒着娇,蹭了又蹭;又似乎只是一只刚洗过澡,又修剪过指甲的乖巧小猫咪一样,慵懒又温柔。
“小飓,你……”凄清涌在心底的话,一再的被打断,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夏噬飓,但被他的动作所打断了,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依恋,自己不是不清楚。但现在的情况,又迫使他无法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语来,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住了那还不是很宽阔的背,轻轻的拍着,就如一个长辈在安慰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凄清在自己心里敲响了警钟,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不应该纵容这个孩子,虽然这一世里,他比自己大了四岁,并且他比自己高大多了的事实。但每一次,都会为他的举动而心疼起来,多少次明明应该拒绝的时候,自己却一再的放纵于他,一再的忍让于他,自己似乎真的生病了呢……
“清清,我想你了……”好半天,夏噬飓又一次表白着自己的心情,他对凄清的执着,已经让他自己都有些无能为力了,明知道凄清对自己没有那种他想要的感情,最多他对自己也只是同情。但他就是不甘心,凄清对自己只有同情之心。
“小飓,你心里有事?还是那边进展得不顺利?”凄清一边轻拍少年的后背,一边试探的询问起来。
“事情进展得不错,那匕首现在已经放长尺寸了,所以现在刀和剑我们都已经做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数量增多些。”夏噬飓依旧没有缩回脑袋,放心的将脑袋靠到了凄清的肩窝处,眼里满含着笑意。
“那你还有何烦恼……”心里暗叫不妙,今天怎么净将问题往自己身上扯,现在想反悔定然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夏噬飓没听清。
“我的烦恼是清清何时心里会有我……”夏噬飓的声音很轻,但听到凄清耳里,仿佛是在撒娇,怪自己冷落了他。
“小飓,你也该学着长大,你自己的事一定要处理好,还有你那里的部落,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万一被他人知道,那一定会被屠村的。”凄清好心的提醒着,如果夏硚知道这一件事,夏噬飓哪还有活命的可能。就算夏硚念在父子一场,真的即使是不甘愿的放了他,但想必这个社会中,不会再有夏噬飓的立足之地。更别说蓝国的冷浞知道的那天,那也是整个部落全军覆没之日。
“清清,我知道。”夏噬飓了然的点了点头:“可是没有清清的日子,日子过得食不知味。”说罢,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圆形的东西,凄清看不清那是什么,伸出手接过那枚圆形的东西。被体温捂得有些温热的东西,应该是果子吧。黑暗中,凄清抚摸着那枚疑似果子的东西。
“这是酸果(杏子),每次我想到清清时,就最爱吃这个,不过这两天咬不了了,什么东西也不能吃了,牙齿太酸了。”夏噬飓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有些低沉:“看不到清清的日子,很难过。”
“我现在不是在吗?”凄清嗓子眼一哽,这个少年,总是会以最特别的方式、最直接的方式来向自己示好,他喜欢自己。
“清清……”再一次将自己的脸搁到了凄清的肩膀上,凄清一只手咬着那枚酸酸的杏子,另一只手轻拍着少年后背,此时,仿佛他才是长辈一样,而少年则是一个爱撒娇的孩子。
“小飓,酸果很好吃,我喜欢吃。”凄清一边咬着酸果,一边似乎是刻意的让少年知道,他正在吃酸果。
少年闻言,将脑袋撤回,然后很直接的,即使在黑暗中,他依旧能找到那个小小的酸果的位置,轻轻的咬上一口。
“你不是说酸吗?”凄清有些好奇了,这果子虽然酸,但很脆,也带着一股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