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飓,回有娀氏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凄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倒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真担心你会因为我的关系而陷入危险之中。”凄清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抬头看着自己才到他胸高的少年。
“清清,我会回去,但我要将圜眄的事解决好,否则我走得也不安心。还有,耀国是你最后一站了吧,到时候你就得回夏国,到夏硚身边去。”夏噬飓咬着牙搁下一句。
“嗯,一切都自有天命,小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凄清故作放松的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澈。
“清清,今晚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夏噬飓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凄清则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迟疑的往后退了退,却被对面还红着脸的少年一把给重新捉了回来。轻轻的一个拥抱,便让凄清脑袋开始混沌了起来。
“好不好?”轻轻的耳语声,魅惑中带着些许的呢喃,有些撒娇式的贴近小人儿,轻微的蹭了蹭对方的脖颈,炙热的气息直喷到小人儿的耳后,小人儿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有些挣扎。少年悄悄的伸一只手到小人儿的后腰,固定着小人儿无法动弹。小人儿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惊慌,却无能为力的被对方拉近紧紧的紧贴到对方的腹间。
“清清,你先去看看司寇,我在这里等你。”反客为主的少年,一副当家人的样子,可怜的小人儿此时却陷入了浑浑噩噩中,竟然点了点头,往屋外走去。他需要冷静,需要好好考虑自己今晚如何平安的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司寇还在沉睡中,看起来那场搏斗耗尽了他的体力,此时的司寇,更像是一个毫无防备之心的婴儿睡姿。或许这是自从夏硚通缉他开始,睡得最好的一觉吧。凄清看着司寇,他没有心思去看小氐或者夏噬砥,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理一理自己与夏噬飓的关系。仿佛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已经被绕进去了,不理还好,越理越乱。凄清知道自己悲剧了,他似乎早已成了夏噬飓的盘中餐了,目前少年对自己那强烈的占有欲很明显,只是不知道他能保持多久!
心事重重的凄清,自然没有发现窗外面具少年寒星一样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眷恋与不舍。如果可能,也不想太急于逼他,可就是不逼不行啊!清清永远都会躲开自己,他永远都无法接受自己是个男人,但总有一天清清会看明白,看明白自己对他的心,同样的他也能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凄清被敲门声惊醒,他立即从床边站了起来,打开房门,看到外面有一少年送晚餐过来:“刚才有一小哥,让我将晚膳送到这间房,请你用膳。”
凄清微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根本无法逃脱。看来是夏噬飓来催自己了,他应该是在为自己担心吧。对这个少年,并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所以才会害怕,才会慌张。
匆匆用了膳,见司寇毫无醒来之意,凄清放下碗筷,决定先回房再说,再拖下去,都快到子夜了。
回房匆匆洗漱之后,钻入被窝,被窝早被少年滚烫的身子捂得暖洋洋,凄清下意识的往少年身边靠了过去。少年一伸手,就将小人儿整个揽入自己怀中,用双腿夹往了小人儿的小脚,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小人儿冰冷的小脚,只盼望他能早一点暖和起来,早一些与自己进入梦乡中去。
轻轻的偷得一吻,闭上眼没有再做过多骚扰的动作,在司寇房里,他看得真切,小人儿心事重重,那紧张的神情,还是让自己心疼万分。先不逼他身体上的接受,但要从心灵上,让他接受自己。一切还早,他们有很多时间来进行,来日方长,不管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少代价,清清,终有一天会接受自己,会让自己完整的拥有他。
少年如是想着,甜蜜的拥着心爱之人进入了梦乡,而被拥之人,则柔顺的将头埋入了对方的怀里,闻着属于对方的味道,此时的他,放松了整个心情,也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在改变着,凄清知道,然而此时的他,不再拒绝这种改变,或许有一个词很适合——潜移默化,或许自己已经认命了……
☆、274 亦远走,纪然怒 (3368字)
凄清醒来时,被窝里只剩自己,夏噬飓想必天未亮就已经离开了。凄清怅然若失的看着昨晚少年睡过的地方,伸手摸着那早已冷却的地方,微不可察的轻轻叹息一声。
“司寇,你还好吧?”司寇己经起床了,睡了一夜多的时间,精神与体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昨日我还以为是我的祭日了,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司寇开着玩笑,又看着凄清认真的说道:“你可知道,昨日在我被击昏时,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能够好好保护你。”
“司寇不是好好的么?”凄清勉强的笑了笑,如果你知道昨日打昏你与救你之人的真实身份,你现在还会如此的轻松与惬意么?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寇,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日那少年对自己撒娇式的耍无赖,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强压着心底的不安与悸动。
“清阳侯在我昏睡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司寇自然是发现了凄清脸上那似有若无的变化,促狭道。
“是啊,有好事,只可惜司寇错过了呢!”凄清反促狭了起来,他有些好笑的回视司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一张精致小脸上的笑,看在某人的眼里,又是怎样的风情万种。
“溥蜻,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怎么消失了两天,我与小氐都在担心你。”身后夏噬砥眼底闪过莫名的精光,这个才五岁的孩子,过早的成熟过早的看清了世界?凄清看着夏噬砥,若有所思着,直觉在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似乎己经觉察到什么了。
“砥,何事?”凄清低头看着夏噬砥,多多少少有些奇异的想法。
“溥蜻,你有事瞒着我们,是不是?”夏噬砥很直接的问凄清,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呵呵,你觉得呢?”不答反问,眸底浮现了浅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算了,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夏噬砥一边说着,一边又想了想,欲言又止的模样,凄清直看得有些滑稽。
“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凄清还是笑了出来,夏噬砥那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样了,这与他以往成熟模样都有些不同。
“我没好说的,只是觉得你们都有自己的秘密!”夏噬砥双眼一翻,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让他感觉到他们一定在暗暗笑他了,又低头沮丧了一会儿,板着一张小脸,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长得真的好像’,凄清看着正在狂吃饭的夏噬砥,脑海里浮现了夏噬飓,在皇宫里装傻时,就是这副吃相。嘴角含了一抹浅笑,眼底浮现了深深的宠溺之情,这世的身子,才十岁,露出这样的神情,身边另一个男人则看得惊呆了……
“你们要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我带你们离开。途中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如果一旦到目的地,你们再想反悔,那么只有死路一条。”面具人声音显得有些清冷,看着破院落里的十几人。亦在阿仁的搀扶下,沉默的点了点头。离开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那个一直利用自己,伤害自己的人了,或许自己的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若你们都没其他意见,那么现在就跟我走吧!”面具人依旧平淡的说着,似乎和这些人早就相识很久了一般。
“我有问题!”阿仁见亦虽不开口,但还是发现了他眼里的眷恋之色。见面具人没有开口,只是朝自己点了点头,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感,让阿仁想开口的勇气被打击到了,他想了想,又仔细的想了又想,这才重新整理了自己想说的话,开口道:“你能保证跟你到那边,我们会受到一样的对待?还有你那边的人会不会歧视我们?”
“不能保证,很多事要看你自己做出来,并不能强迫他人接纳你们。”面具人声音很清冷,但却让人不得不折服。阿仁听懂了,虽然阿仁年龄不大,但他还是相信面具人说的是事实。虽然这样的事实,说得并无任何保证,但阿仁却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不仅仅只有好奇,还多了一份期待。直觉在告诉他,这个面具人会是一个公正之人,与以往自己所接触的人不同。那个地方虽然还没到,却能够猜得到那里的人不会带偏见,阿仁放下了心。他看到了亦眸底的希翼,了然的笑了起来,亦觉得好,就一切都好。
“考虑好了的话,我们就启程吧!”面具人背对着十几人,转身就往外走,后面跟着十几个大小不一、衣衫残破不全的小人儿。他们跟着这个既陌生又带给他们希望的面具人,走向了与以往人生中不一样的道路……
“什么?找不到他了?”皇宫内,纪然满脸的不可置信,通红的眼里满是滔天怒火。跪在地上穿着普通黎民衣衫的暗卫,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那人只是一个玩娈,一个贱人,一个被天王利用去查探民情,关键时还得以色侍人的贱人,现在天王这个神色,那人怎么可能是一颗棋子?看来以前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
“什么时候找不到他的?”纪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里闪过一波高过一波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不听话之人还是在嘲讽自己此时的心情。暗卫越发的害怕起来,这样的天王很少见。
“这…奴才无能…不知……奴才被人袭昏之后,后面的事,奴才就一直未知,待奴才醒来时,那里的人全部不见了。”暗卫心惊胆战的回答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再缩,生怕不缩小范围太大而碍了天王的眼。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怒极反笑的纪然,斯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只是眼底浮现了一抹残忍——想逃跑吗!没我的允许,竟然敢背叛纪国,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去找回来!将他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反抗,杀无赦!”纪然狰狞到扭曲的神情,出卖着此时天王的灭顶怒意。暗卫领命,连跑带逃的飞出大殿,甚至没有听到纪然后面的两个字:“等等。”
纪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无奈的叹了口气,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亦,看来放你出去太久了,竟然真的有人为你动了情,只不过是我的发泄品,竟敢不知死活的去勾引别人,还敢击昏暗卫,不惜与我为敌?或者说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还真是不知死活。”
“天王,该用午膳了。”小宫婢进来请天王用膳,低垂着眸子,一副谦卑的样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的不顺眼,三年前,那个小人儿在自己眼前,也是这副状态,一副谦卑到奴相的贱样。现在那贱样之人竟然逃跑了,竟然敢逃跑!越想越怒的纪然,没有发现自己曾经优雅的斯文脸,此时却是既扭曲又狰狞,甚至是五官都己经移位了。无法压抑自己心头的恼怒,抬腿一脚,将小宫婢踢翻在地。
“滚!”突然怒骂一声,吓得小宫婢爬起来就往外跑,纪然此时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刚才并不是想骂小宫婢,他只是想让那张脸离开自己脑海罢了。
一挥手,将沉重的矮桌翻了个底朝天,又怒气冲冲的走向角落里,搬得动的都砸到了地上,搬不动的则踢上几脚,即使痛得脚都无法走路,身子还在发颤,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暴虐的情绪。最后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冷眼看着被自己已经毁到面目全非的大殿,面无表情的仰天长笑……
“司寇,我们再去看看亦吧。”早膳结束之后,凄清见司寇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便找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离开驿馆,他需要确认,夏噬飓有没有带走亦他们。
“怎么没人了?”凄清奇怪的看着司寇,而后者则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清楚。凄清皱着眉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底有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奇怪光芒。
“或许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凄凉的空地。
“司寇,我们回驿馆吧。”得到了确认,凄清还是决定先回驿馆再说。当看到人去破屋空的时候,凄清心里还是有一丝欣慰,那就是夏噬飓看来进行得还是很顺利,因为顺利,所以还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