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侯是谁,侍卫又岂会为一具尸体而得罪权力与天王几乎相等的男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只不过还没有处理掉尸体,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可以离开了,天王问起来,将一切责任推于溥蜻即可。”凄清看出了侍卫们的不安,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事,也只有将尸体留给澜。
“是!”冷眼看着房里还跪趴在尸体之上的澜,看着悲痛欲绝的澜,却没有出言安慰。
看了眼离道:“离,将她带回清岚殿吧。”
“你要做什么?”澜黑眸警惕地盯着离,大有扑上来与离大干一场的架势,离冷冷扫了眼澜,道:“你想让她的尸体永远留在这里,还是让人扔出去给狗贱踏?时间久了的话,清阳侯保不了她的尸体。”
果然换来了澜的沉默与凄凉身影,他死死地抱住已经僵硬的尸体,却没有泪水,陷在沉默中。
“澜,你若想要保住她的尸体,就先让离将她带回清岚殿,否则夏硚一旦追究起来,我们都脱不了干系,最要紧的是现在将尸体转移。”凄清声音很淡,但却有说服力。澜伸出双手,轻松地抱起了刍,沉默地走出了破殿。凄清与离相视一眼,无言地跟在他身后。
凄清与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澜走在前面,一直回到清岚殿内,将尸体放在院落里,澜双目空洞,此时的他,看上去并没有哀伤,有的只是冷漠与恨意。
“澜,即使到现在,你还不想出宫?”凄清有些冷然的声音,将澜拉回到现实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凄清,沉默的又将视线落到了刍那灰色的脸上。
“先将刍安葬吧。”见澜没有回答自己,凄清并没有不快,只是平静地安排着刍的身后事。
“哦……那贱婢死了,竟然还被带到清岚殿……”龙御殿内,夏硚优雅地靠在椅子上,鹰眸闪过狠戾。随后皱起了双眉,看来事情还有些不好办了。
“现在那死人还在清岚殿里?”不阴不阳地问跪在地上的侍卫。
“是。”侍卫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他跪在阴晴不定的天王脚下,他不敢想象此时天王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但他知道一点,即使现在他看不到天王的神情,猜不到天王的心思,但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天王心里只在意那个清岚殿里的小主子。
只是那小主子心思慎密,自己从受命监视清岚殿开始,不知不觉也被那个话不多,经常坐着沉思的小人儿所折服。即使在沉默中,他的一个沉寂的眼神,却有着别样的景致;即使在冰冷的冬夜,他凝望天空时的深邃,依旧如冬夜中的寒星一般,清冷中带着耀眼的光芒。
“你在想蜻儿?”鬼魅一般的声音,在龙御殿内响起。侍卫一个哆嗦,来不及辩解,便已经成了永远都无法开口说话的死尸。
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死尸,夏硚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阴冷,算起来,自己的眼线如此之多,但屡屡出意外。打探来的消息,永远也只是那小人儿的冰山一角。隐藏于你心底的人,会是我吗?还是那个面具少年,但我看不到你对那个面具少年有何感情。如果有感情,在看到那张面具时,竟然能无动于衷,你是隐藏得太好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无心之人。
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派出去的人,一个一个到最后都倒向你这边。
到最后,他们能瞒则瞒,能藏则藏。夏硚叹息了一声,难道真的要我狠下心来除掉你?你的存在,我已经预知了未来的危险,你的存在,一定会威胁到我的帝王之位,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成为我的人。
不安的思绪再一次浮上心头,那个面具少年,到底会是谁?为何他从昨晚开始,又一次消失在刺手的眼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人儿的十国君主邀请,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他的真正用意?他又想动什么样的心机,来利用这一次的十国邀请。此时的夏硚是害怕的,他有一种被人看透了心思的感觉。就是清岚殿里的那个小人儿,正是他,他似乎早就看穿了自己的真正心思。但他为何总是在隐忍,他在等什么?
这一次,他明知道麻烦,竟然还是带走了那个贱婢,那贱婢是澜的亲妹妹,是赤国送来的落难贵族。当晚自己就宠幸了澜,当然自己是难得的温柔对他,就是觉得这个澜,将来是可以利用之人。因为澜够冷静,识时务,从宠幸他时就已经知道,所以他会是一枚非常难得的好棋。
而那贱婢,却不是什么聪明之人,从自己第一次宠幸澜开始,她就屡次得罪自己,如果那晚她不是打扰到自己的平静之夜,他又怎么会与一个贱婢过不去。只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或许这一事件对澜来说,是让他伤心了,不过他是自己的男宠,也是自己的棋子,让他办的事,量他也不敢反抗。就他是一个识时务之人,所以夏硚还是决定相信澜一次,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他不敢!
“来人!”冷冷一唤,立即上来一奴才,看到殿内的尸体,一点也不意外,只站在死尸旁边,跪在地上,等待着天王的吩咐。
“去采蜻苑,这人就拖出去喂狗。”无声的消失在大殿里,奴才沉默了阵,最后微微摇了摇头,今晚注定采蜻苑不得安生,只是不知道又会是谁倒霉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阻止天王,天王是他看着长大的人,然他明明看到天王的残暴无仁,竟然无法出言相劝,只因他太了解夏硚了。如果强行相劝,恐怕只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死轻于鸿毛,但就怕生不如死的结局。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最终唤来了人,处理死尸的事。
“啊……饶……”采蜻苑内,一个十岁的男童,赤着全身,坐在成熟男人的腹上,小小的身子不断的被顶得飞起来,随后又被一根紫色的棒子狠狠贯穿于身后。他满眼是泪的乞求着男人饶过他,但男人越发独力的抬腰狠插,最后少年没有了声息。男人一个翻身,将男童翻身,面朝下,抬起男童的小腰,开始猛力的撞击,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血腥味……
鲜血一滴一滴将布毯染红了,染成了一朵朵艳丽的大小不一的花朵。然还在挺动腰杆的男子,直接无视了那绝望的艳丽颜色。他看到了那些美艳的颜色从他们的连接处滴落,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想象着容纳自己需要发泄物体的小人儿,是那个清冷的小人儿时,他就浑身快感无限,随时都有一种喷薄而出的欲望。
终于在他再一次满足之后,看着那具小小的身子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露出了半边脸。男人欲望退后,看清了那张小脸时,脸上立即显露出无限的厌恶,仿佛刚才的快感是骗人的一般,一脚将小人儿踢下了床,小人儿摔落在地上,只发出身体撞击地板时的声音,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呻吟声。
看着已经污浊了的床,夏硚冷冷地捡起了外套,徐徐套上,地上光着身子的小人儿,他连一眼都没有再瞧过,转身出屋。
不一会儿,一个腰都快弯折的老奴,走进了房间,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人儿,从床上掀起已经脏了的棉被,将小人儿卷了起来,随后开始换床褥。
最后又唤了一年轻的侍卫进屋,让侍卫将小人儿抱上床,道:“冷,我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你有机会带他出宫吧。当年,我被逼进宫为奴时,家里的孩子也是这般大小,可惜我终究没法再与他见上一面,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一入皇宫深似海。”
“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如果他想出宫,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宫。”年轻侍卫同情地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小人儿,叹息了一声。
“这是药,叔老了,看不清,这一次,还是麻烦你帮他上药吧。真希望你永远在这个采蜻苑里,不要出去当差了,也好帮我搭把手。”老奴满眼的担忧,他看着那张白入纸的小脸,闭上眼,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离开家时,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正是这个年纪,懵懂地看着自己离开,懵懂地落下了在太阳照射下,发出刺伤他心的光芒——泪水。
今日,又看到这个男童,他知道这个男童的身份,所以更同情这个男童,他有什么罪,为何要到这里来被人糟贱得体无完肤。他看到他笑过,那时候他才被送来采蜻苑时,还不知道他将来真正的生活时。那种笑,与他的儿子没分别,天真、浪漫、无邪、还有没有任何的忧伤。但如今……
叹息地看着小侍卫帮小人儿清洗着伤口,最后帮他涂上了来之不易的药膏。老奴在叹息声中,抱着已经肮脏不堪的床褥,退出了房间。
☆、341 破晓分,离姜绝 (3562字)
‘又离开了,离开也好。’凄清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心里暗自思量着。刍的下葬已经解决,只是不知道澜心里会作何打算。
他看出来了,澜不是普道人,他隐藏得很好,只是经过这一次事件,希望他能够熬过去。虽然不知道刍跟他真正身份与关系,但凄清可以肯定一件事,他们不是情人就是有着血缘关系。
澜是夏硚派来监视自己的棋子,这个不用再怀疑。司寇告诉过自己,澜在来的第二天,就潜入他的房间,寻找不知名的东西,甚至还连他的身子都搜查过。只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司寇百思不得其解,凄清也无法想到,他到底在寻找什么东西。
“小清,还没睡?”离站在门口,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疲惫。
“离,进来吧。”凄清抬眼看着离,不再做沉思,离这么晚过来,肯定有什么要事要说。
“小清,白天那紫衣人的事,我觉得我……”
“我知道他是谁,离,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谈了,这一次他潜在宫中,暗中注意我们,不知道是祸还是福。”若有所思的看着离,看到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凄清叹息了一声道:“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他已经与你无关。但他冒如此大的险,又不对我们出手,我想他应该是在等你吧”。
“离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离皱了皱眉,弯腰退出了房间。既然已经找来了,自然是要去面对他了。
“你终于肯单独见我了。”黑暗中,一男子紧紧的盯着离,眼里有着近乎于痴狂的贪婪,此人正是姜煜。“姜煜,我不知道你还追来做什么,是后悔那一剑没有要了我的命,不是想继续刺杀小清?我说过,有我在,你别想伤他一丝一毫。”冰冷的声音,冰冷的眼神,刺得姜煜眼睛很痛,心痛到更是绝望。
“离,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姜煜嘲讽的声音,忍着心底的不安与心痛:“为了那个小贱人,你竟然露出你的真面目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十几年的潜伏,终将化为一滩水。”
“我已经决定退出这场潜伏,我以后只想做心里想做的事,而不是一再的被人利用。”依旧显得有些冰冷的声音。
“离,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知道你怪我那一剑刺伤你,我知道你怪我后来一直没有来找你,我知道,你怪我为了自己的私欲,置你的生死于不顾……”姜煜看到冰冷的离,他心里一顿,离从未如此冷然的看自己。他不相信,离有一天真的会背叛离国,会弃他于不顾。
“姜煜,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与你说清楚,前尘往事,我选择忘记。以后我会与小清一起生活一辈子,永远的不离不弃。所以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那么我们只有兵戎相见。”离打断了姜煜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他来并不是来叙旧,他清楚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