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垂下眼帘,手心与后背因为安德烈狠戾的视线渗出汗水,安德烈在警告他。
这时不知为什么,卡尔突然想起安德烈与牧师的一句对白,那是于扬死后入棺时,安德烈的痛苦表白,那时亲近的人都很害怕安德烈会做傻事。
【我再富贵也因为失去他而一无所有,请主允许我代替您的信徒……】安德烈从那时起就开始进教堂了。
房门又被推开,俞洋走进来,他手里抱着盆栽,他需要改善主人房里的沉闷,他发觉安迪与卡尔之间气氛有些不对,想也许是安迪为难卡尔。
俞洋放下盆栽,这是一株漂亮、盛开着白色花朵的月季,放在窗边,随着轻风可以让花香绕满屋里。俞洋提醒可以吃早餐,安迪不能再赖床,虽然安迪受伤,但他还是可以走动,只要不是剧烈运动,是有利于伤口的生长愈合。
卡尔抬起眼帘,正好看到安德烈静静地注视俞洋,卡尔垂下眼帘。
花房
俞洋跟巴尔克经常过来弄花花草草,因为俞洋没被安排做事,他的任务是跟在安迪身边,但他需要空间或者做点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俞洋会愧疚,随着天气变好,开往陆地与海岛的船有在固定的时间出航。
俞洋想请卡尔帮忙,但是卡尔越来越沉默,有时并不想跟他说话甚至是回避。
突然听到脚步声,俞洋抬头,来人竟然是卡尔。
俞洋收拾了一下,站起来,卡尔不会平白无故找上自己。
“俞洋,如果你是我们认识的于扬,又如果你对安德烈没有任何感情,请你不要再纵容安德烈,也不要再让他误会。”
“在岛外,有人拼命地找你,你要出岛的目的跟那人有关吧,如果你想清楚去留,我可以帮你。”
在听前一段话,俞洋无奈,听到后面,他的心情复杂。
“你在犹豫?或者你还想回中国或者香港?据我所知,中国大陆来的贵客也因为你而失去冷静,安德烈毕竟是你看着成长的,请您深思之后再做决定,安德烈很苦,是你让他曾经一无所有。”
俞洋怔了怔,最后一句话让他又有愧疚,不过,他是清楚自己的行动方向。“卡尔,你跟以前一样心思细腻,就算背着安迪的压力你还愿意帮我,我选择了一个男子想跟他生活这本来就不可思议,你知道我对安迪一直都有愧疚,现在能接受男人感情我更觉得对不起安迪。”
“所以你还是选择了别人?”卡尔清楚了,但是他高兴不起来,他的忠心让他以安德烈为主,不想让别人伤害主人。“以前你是冷漠无情,现在却是残忍。但你已经想好,我会帮你。”
俞洋接收到卡尔的恨意,而他觉得卡尔应该再这些日子的相处承认他是于扬,卡尔尊敬的是作为专业大管家的于扬,但对于伤害安德烈的人卡尔一样会怨恨。
残忍这个词,好像经常用在他身上。俞洋叹了口气。
“安迪!”俞洋转身,安迪从另一个门走进花房,他穿着白色衬衫,精神很好,看不出他身上有伤,他一直是表面光鲜亮丽的绅士。
“这些花很漂亮。”安迪表示要跟俞洋一起种花,俞洋拒绝,请安迪注意伤口保养,要做等拆线之后再说。
“我还能等到那一天?”
俞洋的手被握住,安迪突然问了这句话,安迪是平静的,这让俞洋有点不安,是不是安迪有听到他跟卡尔的谈话?
“巴尔克,这里交给你。”俞洋见巴尔克回来,便将未完成的松土和嫁枝工作交还巴尔克,他跟安迪说他还没有外出走走,问安迪要不要出去。
安迪点头。
今天阴天,海岛的风比平常大,但很适合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