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马夫掀开帘子,点头哈腰地向他们解释着:“二位爷,外面有个受伤的路人,刚才突然冲到马路中央来拦住了咱们的车,小的这才停下。”
欧阳四旬道:“不载,走。”
马夫点头道:“诶!好诶!”说着转身甩鞭子打马。却又猛的拉住马缰,大吼一声:“让开,不想活了你!”
外面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小哥,载在下一程吧,在下这腿实在伤得厉害,走不得了。”
马夫道:“都说了我这车里已经有人了!腿伤了你就爬啊,难不成还想用命来要胁我载你不成!”
男人道:“小哥,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讨口饭吃的人,你何必把话说那么绝,劳烦你向车里的客人说一声,看能同乘一段路否?”
马夫道:“客人刚才说了,不载!”
莫小六实在听不下去了,对马夫喊道:“叫他进来吧,没事!”
马夫道:“可是……刚才这位爷说……”
欧阳四旬道:“进来吧。”
马夫朝外喊道:“你今儿个运气好,刚才两位爷说顺便带你一程,上马吧。”
男人有些欣喜地应道:“诶!多谢各位!”说着拖着受伤的腿缓缓地爬上马车。
马夫再次抽打马身,马车飞驰,莫小六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心想那人伤得一定不轻。突然同情心泛滥,问向欧阳四旬:“哥,咱们不是带了些药吗?这位公子好像在流血,能给他些止血药吗?”
欧阳四旬这才看了眼这个新上来的乘客,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甩手扔给他道:“抹上。”
男人愣了下,才笑道:“多谢公子,只是在下刚才已经劳烦过二位,这厢又让您破费您的良药,实在难为情……”
欧阳四旬道:“血腥味闻着太恶心,抹上。”
男人又愣了一下,才红着脸,很为难地轻皱起了眉头,拿着药在伤口上涂抹起来。
莫小六有点好奇,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很自然地将脸转向他,睁着眼,看上去很正常,那男人也看到了他,竟一看就是好几秒,连眼都不眨。
欧阳四旬不高兴了,随意地将他的脸压进自己怀里,瞪了那男人一眼,男人的脸更红,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恩人高姓大名?”
欧阳四旬道:“恩人谈不上,举手之劳。”
男人道:“实不相瞒,刚才我看这位小兄弟跟在下一个朋友长相十分相似,所以才冒昧寻问二位的姓名冒犯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欧阳四旬轻“嗯”了一声,不再讲话。
男人碰了一鼻子灰,突然在竹篓里遍找起来,莫小六听到一阵翻腾的声音之后,听他说道:“二位公子若不相信,可以看在下为那位朋友做的画,定与这位公子八九分的相像。”
他把画举到欧阳四旬面前,欧阳四旬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是在凤凰画的,而且还是在夏天,凤凰城里的荷花开得正艳,画中的人穿得很清爽,笑容干净得仿佛不像这尘世间的凡人。
他突然皱起眉头,心口狠狠地抽痛起来,他低下头,对上莫小六空洞的大眼,这双眼睛眼神虽然清澈干净依然,却印不出全体影像来,他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实在不忍,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
莫小六握着他的手,低声问道:“哥,怎么样,那画画得像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