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来这里是我临时决定的，至于我身上……”卫雨宫冷冷一笑，“你觉得他们会鲁莽到在一个前情报官身上装这种东西吗？”
“倒也是，大概在那几栋大楼里用望远镜或者干脆用卫星监控我们吧？”墨言的目光扫过遥远伫立的黑漆漆楼房，说道。
“还有ＵＡＶ（无人机）这一招吧，不过今晚这一片区域的风很大，不适合ＵＡＶ的起飞，可以不去考虑。”卫雨宫扭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大海，费力地描绘出海平线上焦黑一片的大地。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看到那一片刻印着痛苦和绝望的土地依然会让他感慨万千。
“出了什么事？墨言？”
夹杂在海风中，卫雨宫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墨言却如临大敌。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试过成功的骗过这个可恶的大叔，无论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如何正常，却总会被发现破绽。
“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在北齐每天都要发生很多事情哦。”墨言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你前几天的表现很失常。”卫雨宫不需要去看墨言的脸，表情什么的实在太容易伪装。重要的是声音，是哪隐藏在平常声线下的细微波动。这种破绽大概只有他能够察觉得了，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墨言为什么自己总能轻易识破他的谎言，因为这是只属于他的秘密。
“那是演技啊，身为艾斯·卫那是理所当然的表现吧？”墨言扯了扯嘴角，艰难地伪装着自己。
一阵海风吹过，带起了卫雨宫风衣的下摆之后从墨言单薄的衣服缝隙中穿过，狠狠地从他的身体上刮走一层体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卫雨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暖意和湿气的吐息被海风带到墨言身边的时候已经一片冰冷。
“最重要的不是谎言的内容。”卫雨宫轻声说道，话题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但又让人觉得合理。他转过身，海风拂乱他额前长长的黑发。
“重要的东西，是你说谎的理由。我以前应该教过你这句话……”他走到墨言面前，抬头轻轻擦过墨言的脸颊，低声说道，“重要的东西，是为什么你要用‘我很好’来欺骗我。这样考虑的话就太简单了，你说你很好，那就说明你过得不好。”
墨言一怔，忍不住移开目光后退一步。但是卫雨宫却步步紧逼，握住了他的左腕。
“至于说谎的理由，如果不是不希望我担心，那就说明和我有关系。是哪种？墨言？”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和你有关我才会混乱成这副样子啊！除此以外的理由我才不在乎！
墨言心中如此怒吼，但是等到它转化为声音，却变成了……
“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强硬地将穿着单薄的青年揽入怀中，为那微冷的体温而心痛。
“这……该让我从何说起？再说伊丽莎白回去应该和你汇报过……”墨言苦笑，太多事情他不愿意去回忆。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卫雨宫轻轻抚摸墨言的脸颊，“从你到达北齐开始，最好能把每一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我。”
“那怎么可能？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墨言吐槽，表达自己的不满，嘴角依然带着笑，但是埋在卫雨宫颈窝的双眼却渐渐湿润了起来。
指尖的淡淡烟味和熟悉的古龙水香味真的让人安心。
他抬起手紧紧地拽着卫雨宫的黑色风衣，抱怨着。
“真的很可恶啊！所有人都把我当怪人一样，明明只不过因为一个姓氏啊！有什么奇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