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之有点紧张, 还有点儿高兴。但是硬要说起来的话, 紧张的情绪是完全胜过了高兴。
搂着贺宇帆的那双手在说话间已经松开, 两人间距离拉开的同时, 他也重新将视线正对上了贺宇帆的双眼。
对视一秒。
桓承之又脸红的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天知道他刚刚看过去的时候, 他家道侣那双黑黝黝的凤眼中别说一丝不悦了, 明明就满满都是笑意。再配上唇上那片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晶莹……
桓承之仰头看天干咽了口唾沫。
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需要再去确认些什么了吧……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衣领上就传来了一阵想忽略都没办法的拉扯感, 伴随着贺宇帆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他说:“喂, 刚亲嘴儿的时候我没见你害羞成这样啊?”
那是因为刚刚被血脉之力冲的脑子太乱, 该怂的时候也不怂了。
桓承之在心里答着。
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对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脸颊却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阵通红。
贺宇帆被他这表现闹的笑个不停,之前那种危险又暧昧的气氛, 也在这几句话中消散了干净。
抬手在桓承之红的越来越甚的脸上捏了两下,贺宇帆继续道:“看你突然这么矜持,你是从那个血脉之力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了吗?是不是不用做了?”
接连两个问题齐齐砸下,瞬间就让桓承之的羞涩消了个干净。
就像是生怕贺宇帆变卦一般, 他脑袋摇的都快能比得上拨浪鼓了。
然而这反应无疑是又戳了贺宇帆的笑点, 这刚刚才收下些许的笑声,顿时爆发的更加严重了。
桓承之被他笑的心急。
可是在心急的同时, 他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意识到了, 那个所谓血脉之力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贺宇帆的不停打岔,到现在来看, 几乎是减弱的没再剩下什么了。
这种感觉有点儿太不妙。
深知让自家道侣点头有多不容易的桓承之,此时觉得,自己似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最大的难题。
有些慌乱的抓了抓头发,他深呼吸了两下,又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好几次劲儿,才颤抖着向贺宇帆胸前伸出双手,打算先胡乱摸上去再看对方反应进行下一步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手才刚刚伸出去了一半,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抬手拦了下来。
桓承之见状,有些急躁的皱起了眉毛。
就像是个急着要糖的孩子似得,他撇嘴不满道:“你明明说想好了的!”
“我当然想好了。”贺宇帆挑眉:“但是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就没必要赶着浪费时间了。不然咱们现在就做,一发肯定是打不住的。来他三五个时辰之后,你还想不想赶在天机门的人前面拿到那宝贝了?”
桓承之闻言一顿,原本就不爽的脸色,一时间更是直接黑了个彻底。
就像贺宇帆说的那样,他确实是很想解决一下憋了太久的生理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在解决这个之前,更应该放在首位的,则是这次前来秘境的主要目的才对——
一是宝物,二是复仇。
桓承之向来不会不懂道理,所以也只是纠结半晌,便长叹了一声,咬牙道:“那等这事儿弄完之后……”
“咱们随时都可以来,一发不行来两发,来到你满意为止。”
贺宇帆开口应道。
不论是坚定的语气还是回应的速度,都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不信的真诚。
桓承之又紧了紧牙关,努力将最后一点儿邪火也压回肚中,才再度确认道:“你这次……”
“说话算话,绝不反悔。”贺宇帆说着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另一手抬起指了指前方路道:“所以赶紧走吧,明虚应该已经出去了。咱们的优势本来就不多,要是再少一点儿,我担心到时候就不只是要和明虚一个人抢了。”
桓承之闻言点头。
这次倒是没再废话什么了。
用一贯的姿势将贺宇帆横抱起来,脚尖点地几个纵身,便带着贺宇帆一同消失在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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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沙漠很可能是一个进去就无法走出的巨型牢笼。但对于修真者而言,再大的沙漠,也不过是用一只手能数完的时辰来衡量大小罢了。
脚下的黄沙不知在何时消散干净,眼前也慢慢出现了一棵棵高耸参天的巨树。
贺宇帆看着周围,拍了拍桓承之的肩膀,示意他放慢速度。自己则是继续努力观察着附近的情况,生怕漏下一点儿重要的东西没有发觉。
就这样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在贺宇帆开口叫停的同时,桓承之也已经自然的停下了向前的步伐。
只见距离两人不远处的前方,正明晃晃的立着一棵散着星星点点荧光的大树。
这树大概高有四五米左右的样子,粗约两人合抱。树叶称雨滴状,颜色和树干一样,皆是一片耀眼的银白。
桓承之盯着这大树看了一会儿,也将贺宇帆从怀里放下去道:“就是这个地方了对吧?”
“没错。”贺宇帆咧嘴笑道:“你恐高吗?”
桓承之没有回应。
只是不屑的嘁了一声,便抬脚直直朝树干的方向走了过去。
贺宇帆嘿嘿笑了两声,小跑两步,跟上了桓承之的步子。
其实之前明虚所算确实不错,从卜卦风水的角度来说,这边儿确实是所谓的“死门”。说的再直白一点儿,就是一个大乘期的修者,只要没有什么厉害的血脉力量,他敢往这个方向走,哪怕走上一辈子,也不会走到离开秘境的那天的。
当然,这也只是说那些种族不占优势的修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