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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即日为君 > 即日为君_分卷阅读_4
  听完张丞相的叙述,我略有惊奇,怎么还要向我问政?朝臣们一贯的表现不都是先斩后奏吗?我不就是个摆设吗?
  “你们方才一直在为此事争论不休,甚至还未能争出个结果?”我提高了音调问。
  张丞相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敏锐的听出来了,我话中所暴露的一直没认真上朝的含义,但他没有揪住这点斥责我,只是问:“陛下有何见解?”
  既然问都问了,我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于是想都没想,张嘴就胡诌:“朕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两位刺史都说钱不够,那就送钱过去好了。”
  “难道陛下不怀疑吗?赈灾银四十万两,泾云二州灾情最为严重,各分得了十五万两,如此多的银两,如何救不了一州之灾?旧年同是云州遭灾,时任刺史仅得灾银十万,便解决了灾后问题,同样是云州,同等灾情,为何如今十五万两灾银都救不了一州灾情?陛下,您不觉有异吗?”张丞相步步紧逼。
  我没想到张丞相这么能说,还这么棘手。心里有想法就明说呀,不就是怀疑地方官贪污吗?你说出来了,我还能骂你不成?这个老狐狸怕是要逼着我开口。其实我对什么云州刺史,泾州刺史半点不熟悉,但我总得说些什么才好,遂道:“爱卿多虑了,既然地方说钱不够花,朝廷拨去些自然无可厚非,如果怕款项被贪,那派人监督不就行了?具体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朕也只是提供你们一个思考方向。我看这朝会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我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黄金龙椅即使垫了软殿,也还是相当硌肉的。
  我走的太快了,没能看见朝臣若有所思的眼神,但即使看见了,我大概也不会太当回事吧。
  随后过了几日,张丞相前来请旨,我没多问便准了。第二日,庞大的运银队伍便出了京城,随行的还有两位监察御史,专门监督救灾款项的使用。后又是一个月,监察御史牵着一串犯官和犯官家属回了京。京城疯传泾云两州现巨贪,御史明察秋毫,侦破大案,如今京畿天牢都装不下犯人了。后知后觉的我等到第二天上朝,被要了封赏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毕竟是一件好事,对于封赏和口头奖励,我并不吝啬。
  “诸位爱卿做的很好,铲除奸佞维护清明,还大殷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当是我朝臣子应有之义!这样吧,统计一份名册,按贡献的多寡给予相应的奖励,这事朕交给礼部和吏部去做,两位大人可要尽快完成,”我随口点名两位尚书,“封赏要丰富,但也得按律来,相信两位大人不会让朕失望。”
  这高帽子戴下去,令两位尚书立刻下跪在地,迭声表示必将鞠躬尽瘁,看着怪有意思的。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我瞅一眼陈福,连日来已经培养了一定默契的内侍领会了我的眼神,上前一步高喊:“皇上回宫,退潮!”
  没错,我又任性的早退了,但满朝文武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能毕恭毕敬的送我回宫。也幸好我顶替原身的时候,原身当皇帝还没多久,朝臣对新皇还处在一个试探阶段,于是我如今为了逃避政务而任性早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什么后果也是不得人心罢了,那这还便宜我了,这工作,早辞早开心,早辞早安全。
  原主的后宫非常安静,在和唯二的妃嫔摊牌后,她们也不会常来找我,我更不会去找他们,于是我的日子过得非常悠闲。紫宸殿不愧是帝王寝宫,任何设施都是往大气了做,光一张龙床都能并排躺十个人不带挤的。不过古话说得好,良田千倾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增广贤文》),小人物当惯了,这么大的床,怎么睡怎么不踏实,夜里还漏风。于是最近宫人们都流传着一个八卦,说皇帝好好的龙床不睡,偏偏爱住在书房里,也不知是什么怪癖。
  这到真不是什么怪癖,只是找个地方睡踏实些,保证睡眠质量罢了。
  书房除了有一张让我睡得舒服的软榻,还有一点好处,书多。也不知道是哪任皇帝留下的,杂七杂八的书特别多,被夹杂在一众暮史朝经当中,乍一看还根本注意不到。自无意间翻出第一本后,我的闲余时间就被这些趣味非常的杂书占据了。
  这日我照旧歪斜在榻上,嘬着茶水捧着书卷,悠哉的很,陈福突然走进来道:“陛下,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让您去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了
  第5章 零零伍
  这里说的太后就是先帝的继后,张太后。
  张太后小了先帝二十岁,如今亲生子十八岁,自己也不过三十八岁,她看上去依然年轻貌美,若除去这一身华丽庄重的太后礼服,她看上去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我向他问候,口称母后,她也用长辈的口吻关切了我一番,待我坐下后也并未屏退伺候的宫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张太后,即使是原身也只是在各种庆典上远远见过一眼,只记得一个堆金砌玉身影。这位张太后倒是长了一副温婉的面容,看上去很好相处,说起话来架子也不大。
  “皇帝,你虽不是哀家的亲子,但哀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如何哀家心知肚明,先帝去时定你继位,虽在意料之外,但也自有其道理,为妻为臣者,自是不能违背了先帝的旨意。只是你可曾对此有过不解?”张太后温和的问。
  这个,我该怎么回答?说什么都不太好的样子,重点是我怎么说太后才满意呢?我只能糊弄过去了:“臣有过不解,但父皇既然属意我,想必是发现了我不为人知的优点吧。如此一想,我就没有不解了。”
  出于礼仪,我没有抬头直视张太后,更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只是半晌没听见张太后的回话。于是我稍稍抬头,疑惑的看了张太后一眼。
  见我在看她,张太后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又开始说话:“皇上如此自信自然是好事,哀家只是担心皇帝一时应付不过来。唉,虽不该说这句话,但先帝确实过于忽略你了,如今你对这朝中之事还未必有你弟弟一半熟悉,难为你了。”关切的语气配上真挚的神情,很是让人动容。
  “母后,请您放心,不会的臣大可去学,朝中如此多的能臣干将,总不至于眼睁睁见我出错,连着两月,张丞相都在政务上指教儿臣,儿臣受益匪浅,相信不久后就能当个称职的皇帝了!”我觉得我也挺坏的,张太后明里暗里的意思我听懂了,只是事情总不能按文天后的想法来,真这么顺利,他儿子早就登基了,原主的坟上都长草了。
  张太后几乎绷不住和蔼的神色了,但我照旧温顺。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儿子回京,我能挡住吗?我自然挡不住。只要太后深居简出几日,再向外昭告太后病了,思念远在南疆的儿子,我还不得直接让这个“弟弟”回来,床前侍疾?这个皇位其实坐的很被动很不安全的。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动,即使有禅位的念头,也得我自己把位子让出来,给我自己挑的人。眼下能进入皇帝备选名单的只有一人,没有挑选的余地,既然如此,总要给自己创造条件观察对方人品不是吗?原身的记忆里可没有同这位皇后嫡出的皇子有过深入接触,一方面是不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不愿出风头,有这样的结果这很正常。
  我瞧见了张太后稍显不满的神色,缓缓道出了她想听的话:“母后,眼看就要冬至了,冬至过了就是年,儿臣登基的第一年想同家人团聚,如今父皇去了,弟弟又在西南,我看不如让他早些回来,咱们母子三人早日团聚,共享天伦,您看如何?”
  我都这么上道了,张太后哪有不应的,她矜持的表达了一下对亲儿子的思念,有大加赞赏我的意见,随后一道圣旨伴一道懿旨就乘着快马,百里加急往西南秦王封地上奔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石锵在我回紫宸殿后找到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好在她理智的让侍从全部退下。
  面对石锵愤怒的质问,我也是很无奈的:“愿意坐下来听我分析吗?”我问。
  石锵有着这个时代女性少见的坚毅和理智,这是她的优点,虽然缺点也很明显,但也是让我能放心同她合作的原因。她很快在我面前坐定,等待着我的解释。
  “岳智是个怎样的人?”我问她。
  “没有接触过,但听闻是个君子。待人接物和能力才情上都饱受赞誉。”石锵回道。
  “一个君子般的皇子,”我沉吟片刻,“你说我吧皇位让给他如何?”
  石锵的眉毛迅速拢在一起,她已经在愤怒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皇位是能说让就让的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们考虑!话我明着和你说,这个皇位你必须要坐,阿礼没能做到的事情,你也必须替他做到,你既然继承了他的身份,就要继承他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
  “这一切也包括你和罗纯吗?”
  石锵蓦的一滞,怒意憋在了心头涨红了脸。
  “这一切,也包括你,和罗纯吗?”我放缓声音一字一句的问。
  石锵猛地扭头,明显在逃避我的逼问。我笑了。
  “石锵,你想维持现有的地位,却不肯豁出自己,你当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我不会为你冲锋陷阵的,我只想安全的活着。”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为了生存,我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为了其他,抱歉。我不想奉陪。
  我的伙伴是个聪明人,在这场合作中,更占上风的是我,她能拿出的筹码远没有我能豁出去的多。石锵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她说。
  我认同她的建议,我们的同盟组建的太过仓促,很多方面都没有进行良好的沟通,只有摊牌讲清楚,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这场近似谈判的会谈从下午一直谈到了晚上,夜里石锵以侍寝的名义留宿紫宸殿。我们合作最大的分歧在于孩子,若是我不当皇帝了,石锵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当皇帝吗?这点我自然理解,毕竟为母则强,为了孩子一个母亲能做出远超能力的努力。试问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本可以就读名校,结果因为政府拆迁迁户口,给划分在了普通学区。若是这样,家长宁可不要安置房,都得保住学区房。同理可证石锵。
  但理解不意味着妥协,我只说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你生的就是儿子?”
  石锵再度凝滞,我说的很有道理,她完全无法反驳!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被我气狠了。但话糙理不糙啊,在这个男权社会,又不是各个姑娘都能当武则天。
  “那你是什么意思?”石锵沉声问道。
  “先等等看吧,总要知道我的继任者人品如何,会不会过河拆桥,不是吗?”
  接连一月,朝中并无大事,如此我也悠闲,只是张丞相看到我如此随意懒散,就会眼中迸火星。我这是招他惹他了吗?我也很无奈呀!好在我们只能在早朝的时候见见面,不然我到还没什么,就怕张丞相会气出什么毛病来。又是一日早朝,例行工事的听奏后,我下朝回宫,陈福却在我耳边说,张丞相求见。此时我人已经回了紫宸殿,张丞相有事不在朝上说,让我有些奇怪,于是召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