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喜欢冯晓斓!”两个女高音异口同声,环绕立体声,全方位袭击我的耳膜。
“声音小点啊!我的耳朵会很痛的!”我苦着脸揉耳朵。
“抱歉抱歉,不痛了哈,”罗纯倾身毫无诚意的揉了两把我的耳朵,与其说是揉,不如说是拧,很快她又坐回去,“然后呢?您说您喜欢他,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我很迷茫啊。
“哎呀,您总要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喜欢上他,又是怎么发现喜欢上他,现在又想对喜欢的他做点什么吧!”石锵也忍不住抛弃了矜持,两眼发光的看着我。
“对啊对啊,没错没错。”罗纯震惊混乱到只会附和了。
被四只高强度高瓦数的探照灯照的纤毫毕现,感觉自己都要人间蒸发了,我压力好大的:“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啊。多少也克制点吧。再说了,我是喜欢一个男孩啊,男孩唉!这不是重点吗?”我笑的十分僵硬。
“不然呢,您像普用人一样喜欢女孩,不就太无趣了吗?”石锵用你别是搞错什么了吧的眼神看我。
“啥?我不该喜欢女孩吗?”我震惊了。
“您也有点与众不同的自觉好不好?像您这样非凡之人,在喜欢谁的问题上太过普通,才会让人意外啊。别说是喜欢男人了,便是您决定和一只猫共度余生,也没什么意想不到的吧?”罗纯理所当然的说。
“……”我惊的半晌无言,“你们是,把我想成成么人了啊?”
“这个先放在一边,那您是怎么喜欢上冯晓斓的呢?我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还闹出不小的惊吓了吧?”罗纯兴致盎然。
“大概,是见他的第一眼太过印象深刻,就,一直刻在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了吧。”我挠挠脸,感觉脸皮都变薄了。
“原来是一见钟情啊!那下一个问题,您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冯晓斓的?”罗纯再接再厉。
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我说:“也是,也是是昨天才想明白的,突然就这么明白了,当时太紧张了,就有点,怎能么说呢,就有点手足无措。”
“昨天?应该发生了什么吧?”石锵十分敏锐。
我再度舔唇,有些尴尬的吧昨天发生的事分毫不差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我得到了双份的嫌弃。
“皇上,您可别是个傻|子啊。”罗纯双手抱胸,一脸冷漠。
“要是我就直接揍您了,冯晓斓脾气实在太好了,好到难以想象。”石锵抚着脸感叹。
“也,没这么糟糕吧?”我一脑门的汗。
“没这么糟糕?您都让您喜欢的人忍不住先表明心意了,这时候您反倒退缩了,这和已经和心仪的女子私定终生,约好私奔,结果私奔当天,姑娘来了,你却害怕躲起来了有什么区别?”罗纯愤然道。
“哪有这么严重!”我被这话震的头晕眼花。
“哪里没有了!您这是不负责任啊!是在玩弄真心啊!您醒醒啊,这样做不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风流浪子吗?您的良心不会痛吗?”罗纯从过来把住我的双肩不停晃动,我隔夜饭都要被她晃出来了。
“好了好了,皇上他受不住了,”石锵赶忙走过来,强制分开激动过头了的罗纯,又把她搀到一旁躲着我说,“不过阿纯说的不错,在这点上,您确实不如阿智,在情感上,他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就像冯晓斓说的,您还是多想想吧。这个只能靠您,我们真的无法给您帮助。”
石锵和罗纯走后,我又陷入了无边的烦恼之中。扪心自问,我是喜欢冯晓斓的,那天他从房梁上跳下来,像是仙灵下凡,好看到要发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直接看进了我心底。从那天起,我就特别愿意让他亲近我。要他做我的贴身侍卫也好,替我推拿也好,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然而,在他远离我,去做他自己的事时,我却不会像世人说的那般,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这样的表现限制了我对自我感情的发现。
然而,喜欢是什么?在没遇见时,我也是不清楚的。直到那天,我抱住了冯晓斓。
一种情绪不汹涌,却绵密的沁出心脾,因为不汹涌,所以在事务繁多的平时难以察觉,因为绵密,所以一旦那个目标人物出现在我眼前,这种情绪就会像是春蚕吐丝,作茧自缚。直到我被团团包围,我左突右奔,却对这个名为喜欢的茧毫无办法。
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有了觉悟之后,顿觉心脏一轻,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束缚我了。
“所以,你今天喊我来,是要做什么?要还是没想明白,我是不会陪你浪费时间的!”冯晓斓冷酷的说。
我定了定神,拉住了冯晓斓的手。
“你……”他目带希冀。
“晓斓,你不该喜欢我。我是皇帝,我拥有天下,心系万民,但唯独不能在心里放一个人。我若愿意,能拥有佳丽三千,一天换一个妃子,我若心狠,可以为了权柄抛弃任何任人,包括所谓真爱。晓斓,我是成了亲有了孩子的人,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更多女人,终日困囿皇宫,而你不同……”
“你很年轻,有自由的身体和心,你不该把这份珍贵的情感放在我身上,这不值得。”
我拉着冯晓斓的手没有放开,冯晓斓也没有挣扎,我的话告一段落,我们之间顿时陷入了生涩难捱的尴尬,良久,冯晓斓说。
“这就是你的答复吗?我知道了,君臣有别,陛下,请放开我吧。”
“不。”
“什么?”
“我说,我不会放开你。”
我手上突然使力,将人拉进了怀里:“我说过,身为皇帝的我不值得你喜欢,但身为岳建业的我,却是渴望你的喜欢的。”
“岳建业喜欢你,并且希望你也能喜欢他,那天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岳建业便躲了起来,他害羞了,也害怕了,他怕你的喜欢不是真实的,不是长久的,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同时,他也觉得,如果你不知道他也喜欢你,那就能一直这样,不远不近,也好过哪一天,要从身体里把你撕开,这样实在太痛了。”
“所以,晓斓,你能原谅他的一时软弱吗?”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
“……”
“晓斓?”
“胡言乱语!”一个拳头照着我的脸上打来。
“啊!”剧痛从颧骨传来,我捂着脸后退,“斓斓!你怎么打我!”
“什么岳建业,什么你,干干脆脆说句你也喜欢我很难吗?绕来绕去,你是蛇啊!”
“对不起,我喜欢你啊,特别喜欢!你别生气啊!”我捂着脸都要哭出来了。
“……”冯晓斓蹲下来向我伸手。
“别打!”我连忙把手挡在胸前。
“谁要打你!把手拿开啦,给我看看。”冯晓斓闷闷的说。
“哦。”我怯怯放下手,任由冯晓斓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一手小心的碰了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