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趁着没人注意闪入洗手间,进了空间。大概是定下心的缘故,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又增强了,以前可以敏锐地察觉一里内的动静,此时却可以掌握两里内的情况,尤其是闭上眼后,精神力更加敏锐,脑海内仿佛有一根白色的线,在他的控制之下,可以接触到一千里范围之内的任何地方,连这条线碰触到树木、花草或者任何障碍物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他也能清晰地体验到。
唐淼惊喜不已,多次试验之后,直到大脑有沉闷之感才罢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精神力这种东西不能过度使用,万一这一条“线”崩断了,恐怕要出大问题。未免引起其他人怀疑,他也不敢在洗手间里呆太久,快速冲凉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出了空间,离开前看见鸡又生了不少蛋,也没时间捡。
出来后,他挑了个无人的包厢,拿出新的床单铺上,躺在上面发呆。查尔斯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黑威大概跟着唐司煌。
此时清闲下来,唐淼才有时间和心思细想今天发生的事。唐司煌今天的举动伤了他的心。虽然他知道唐司煌是为了他好,而且唐司煌并不知道他其实不止十六岁,做出那种决定无可厚非。与其说他怪唐司煌,不如说他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中。他觉得重活一世,自己竟然还是这么窝囊,简直是白活了一世。他以为在得知他杀人的那一刻起,唐司煌应该就已经明白他想与他并肩作战的决心。
“砰砰……”有人敲门。
唐淼抬起头,见到唐司煌走了进来。他看了唐司煌一眼,目光转向上铺的木板,没吭声。
对他视而不见,这是什么态度?唐司煌挑起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小儿子。自从末世降临到现在,已经不短的时间,他的小儿子变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眼神。从小儿子出院,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少了以往的怯弱,但如今,小儿子的眼神已经非常坚毅,以及大胆,比如现在,他甚至敢斜眼看自己。这很有趣,不是吗?
“爹地,什么事?”唐淼问得并不是很认真。他刚才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些事。他和唐司煌之间确实一直不亲近,但也不至于像仇人那样的漠视。他记得有一次他生病发烧,就是唐司煌连夜开车送他去医院。而当时家里的司机明明在。这一世,他和唐司煌相处的时间真不算少,他以为自己和唐司煌亲近了许多,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心里空荡荡的,明明之前他觉得他和爹地的心非常贴近,至少是非常默契。
“为之前不让你下车的事和我发脾气?”唐司煌淡声道。
“没有。”唐淼立即否认。
“已经在给我脸色看了,还说没有?”即使是平淡的语气,唐司煌也有本事表达出强烈的质问。
唐淼有些烦躁,仍然没有看他,顿了顿,无比清晰地说道:“爹地,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你对我很重要。”这语气几乎有些尖锐。
唐司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注视着不自觉握拳的少年许久,似乎在看他的脸,又似乎只是陷入某种思绪,随即开口,嗓音低沉:“你对我也很重要。”
唐淼愣了愣,抬眼看向男人。男人神色如常。这句话是一句很动听的话,唐淼无法忽视心中的喜悦,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尽管如此,心中的压抑感还是散去了,下意识地翘起嘴角,抬手摸着凑过来的黑威的脑袋,没有说话。暂时这样也没什么,以后,他总能找到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的。
唐司煌向外走去,回头道:“如果到了十八岁,你还是坚持和爹地共进退的话,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唐淼喊了一声,心里郁闷。到他十八岁还有一年多。爹地的许诺就等于一句空话。
“去帮春婶做饭,今天下午大家都很累,应该好好吃一顿。”唐司煌又道。
所以,他的主要作用还是做饭?唐淼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肯定满是黑线,但看着唐司煌倚在门边用眼神催促他,还是乖乖地起身,穿上鞋。
走到唐司煌跟前,他想了想,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正色道:“爹地,你得给我机会证明自己。”
“喔。”这是唐司煌的反应。
“喔”是什么意思?是给还是不给?唐淼无语地盯着他。
唐司煌根本不给他任何提示,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拍一拍他的脑袋瓜,又在他的脸上使劲捏了一把,随后转身走了。
唐淼捂着脸不敢叫屈。这一下拧得还真用劲儿,肯定红了。他怀疑爹地是不是和他的脸有仇,他现在还记得以前的两巴掌,尤其是第二巴掌太憋屈了。
唐淼无奈地揉了揉脸颊,去了春婶的包厢,手中提着一个与他之前的包一模一样的大包。不过这个包里装的全是空间里土豆萝卜,新鲜的蔬菜他可不敢贸然拿出来,此外还有一些和唐司煌一起从商场里拿的腊肉什么的。
春婶把一张下铺收拾出来当临时灶台,煤气罐连接着一个双灶煤气灶,一个用高压锅煮饭,一个炒菜。
在火车上也不用赶时间,春婶多做了几个菜,所以晚饭比较丰盛,一大锅白米饭,一个板鸭炖土豆,一个腊肉炖萝卜,一盆素炒白菜,一盆酸辣土豆丝。白菜是脱水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