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盖住自己的眼,闭目。
“去看薛延吗?”
姜笑川看着窗外的风景,语调很是轻快:“去看看……仇人,也好。”
“仇人?”越青瓷意味不明地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也许,是曾经的仇人了,不过他已经不想再解释。
他只是说:“世上有善恶黑白之分,自古不两立。”
他曾经是黑与恶,而薛延从来都是善与白。
虽然医院有乔余声照看,可是姜笑川还是不放心。他毕竟离开了太久。
“说起来,薛延是个麻烦的人物,他很棘手。当然,他醒过来,就更棘手了。”姜笑川忽然之间很想说话,在审讯室的时候,他说的话大半都是废话,因为连城想要推太极,他也就跟着搅混水了。此时此刻的他,需要用言语让自己暂时地摆脱之前经历过的那种压抑,“他有一份旧档案,这东西,搅得整个成州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它很重要,能葬送很多人,不过还好,它半路失踪了。”
姜笑川这是反语,对曲振东这样的人来说,自然是好事,可是对大局、对连城来说,这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对姜笑川来说,大约是好坏参半。
可是这反语,在越青瓷听来就是另外的一个意思了。
如果姜笑川知道此刻沉默的越青瓷在想什么,这话,他宁愿永远闷在心里,也不会吐露一词半语。
可惜,他没有读心术,压抑的越青瓷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越青瓷让司机转了方向,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容少白……”
“死了。”
死了,两个字,轻描淡写,略带着轻嘲。
容少白,不知不觉,他都快要忘记,还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为了洗白家族,最后却葬送了自己。
他最后说再也不想洗白了,是不想再为家族付出自我,还是因为厌倦了黑白之间的争斗?
不得而知。
越青瓷笑了一声:“他也死了。”
这句话很奇怪,姜笑川看了他一眼。
越青瓷回视他,“生死有命。”
也许吧。
姜笑川想着这些人变化无端的名迹,想着自己与上一世不同的选择和不同的道路,不过归宿,大约还是在那高墙铁网之下吧?
“我忽然很敬佩容少白。”
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越青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