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微微上扬,很惊讶似的。
“咳,”僵持片刻,那人见拽不动他,反在他身边也坐了下来,“——又没说不让你喜欢。”
“……”
“恶心就恶心呗,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忍让一下也没啥,”黑暗之中,他近在咫尺的嗓音磁性又冷漠,“准了。”
“……”后脑温热的黏腻像是顺着流了下来。
“喂——”好像不满意他的反应,那人声音冷了下来,“怎么,不满意?”
他嘴唇抖了抖。
“永远都这幅倒胃口的傻样,”声音里的嫌弃简直要漫出来。吱嘎一声,像是拉开了门。
一丝微弱的光亮顺着缝隙涌进。
背对着自己的那人终于扭过身。他抬起头,黏腻的血顺着流下,模糊了眼睛。
灰暗和寂静中,是那双冷如冰霜的绿眼睛。
……
……
“……!”蒋泽端骤然瞪大双眼,从梦中惊醒。
他大幅度的喘息着,身下是被冷汗裹挟的黏腻。瞪着天花板深深呼吸着,身体微微颤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做噩梦了?如同上次一样,自己像是变成了场景中的某个人物,体会着他的所知所感。深深的绝望和痛苦像藤蔓一样将他缠紧,让他无法控制梦中的自己。
与其说在做梦,不如说在看电影,而在这个梦里,那双绿眼睛——
蒋泽端又是一个寒颤。
闭上眼睛平息了很久,他在心里不断说:只是个梦而已,你已经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
然而待他看清眼前,才明白,现实比噩梦更要可怕。
——房间里那扇黑漆漆的高门上,安了一扇玻璃小窗。
窗后有张面无表情的脸,是蒋麓。
——吱嘎。
两人四目相对,蒋麓唇角勾起,打开了房门。
“晚上好,爸爸。”他声音微扬,笑着道。
把手中的托盘放下,“您这一觉睡得好吗?”
蒋泽端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想蜷缩起身体。
哗啦一声——蒋泽端不可置信的掀开被子一看——他的脚腕竟被戴上了两条长长的锁链!
像没看到他那抗拒的动作,蒋麓自顾自的在床尾坐了下来,“您睡了一整天。我做好了两次饭,您都没醒来。“
看他至少神色如常,蒋泽端定了定心神,竭力用镇定的语气开口到,“蒋麓,这是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戛然而止。
他的儿子把他赤裸的双脚捧到自己腿间,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脚背和脚趾。又抓起另一只脚踝摇了摇。锁链拉扯撞击,一阵清脆的叮铛作响。
“操起来的话,一定很好听。”他低头看着那锁链,像在自语。
抬起头,黝黑的眸子如同覆上了一层水雾。
“您刚刚说什么?爸爸?”他歪了歪脑袋,似不解道。
“你……”蒋泽端倒抽一口凉气,用力把脚抽回来。他看着青年,声音颤抖,“你是不是疯了???”
恐惧和震惊拉扯着他,剧烈的喘息像风箱般作响。知道和真正面对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蒋泽端甚至不知道要用何种姿态来回应当下发生的一切。
他的机器人儿子囚禁了他。他的儿子还想强奸他。
像是看到蒋泽端着实有些反应激烈,蒋麓“好心”的沉默了,等他平复了一些才又微笑回答道,“机器人应该不会疯吧,爸爸。”
他从床上站起身,“不过您要这么觉得,当然也没错。”他环顾了一圈四周,说。
蒋泽端苍白着一张脸,“……我是你爸爸。”
“唔,爸爸,”蒋麓耸耸肩,“只比儿子大了六岁……还是七岁?的爸爸,”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里是满满的讽刺,“……您当初编借口是不是太随意了些?是多想让我抱着怀疑精神来探求自己的身份呢?
“……原来你从来就没有………”
“我当然把您当我的爸爸,”蒋麓的笑容退去,语气凉凉,“即使您想亲手销毁我,即使您制造我只是想图个方便,即使您……从来没有爱过我。”
“……”
那人撑着床俯下身来,将蒋泽端囚困在自己的臂间,“可我还是爱你。”
蒋泽端闭上眼睛,“……如果你现在放我走,我还能……”
“还能怎样?还能让我死的好看点?”蒋麓哈哈大笑起来,“而不是将我凌迟,死相难看?”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蒋泽端的脸蛋,语气轻佻,“蒋泽端,你的心到底是石头还是刀片?”
突然间,那种席卷全身的愤怒再次充斥在胸膛——“没错,我就是要你死,”蒋泽端睁开眼睛,反手给了蒋麓一巴掌,“我把你给造出来,不是让你给我下雌情的,不是让你把我关在床上的,说什么把我当父亲,永远爱我——”他双眼通红,几乎字字带血,这就是他蒋麓爱人的方式——“你一个机器人,你懂什么?!”
蒋麓冷冷的俯视着蒋泽端,用舌头顶了顶红肿起来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