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是他看上的人,就一定也要想着他才对,让顾望舒就此离开他的生命,那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现在,他都愿意为顾望舒去死了,顾望舒肯定会感动,会舍不得忘记他吧?
至于顾望舒的心,他只能慢慢谋略,从长计议了。
☆、071:割袍断义
“小舒,你愿意原谅我了对么?”
顾望舒紧了紧握在一起的拳头。
他和尉迟未然,之前在尉迟家还是浓情蜜意,如今却成了今天这幅模样,真是世事无常。
忍着心底的痛和难受,他咬了咬下唇,缓缓的开口:“尉迟未然,你想死是你的事,不要污了这佛门重地,也不要死在我面前,不要说你是为我的一句话去赴死,我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小舒,难道……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愿意原谅我?”
“即使我原谅了你,又如何呢?尉迟未然,你执意纠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继续爱我,继续信赖我,想我们像以前那样,想我可以再也不用懊悔后悔,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行走在各个领域。
可是,不可能不是么?
既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顾望舒看的,显然比他还清楚:“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就算是我跟以前一样傻傻的爱着你,我们也回不去了,大哥已经跟我说了,当初我改嫁的事情,他除了到尉迟府上提出这个想法之外,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亲手把我送到将军府的,什么股东撤资,什么员工罢工,什么被打失踪……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亏我当初那么担心你……尉迟未然,你知道我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的心情吗?你知道自己的心被别人践踏的疼痛么?”
他真的很不甘心。
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得不到尉迟未然的真情就算了,尉迟未然,竟然还将他送给了将军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若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便也不是个人。
“对不起……”尉迟未然没有被别人骗的那么惨过,他想象不到那种感觉,但他如今,却是真的后悔了。
“你不要说对不起,其实,我也该感谢你,若不是你那么做,我怎会碰上大哥这样真性情、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你……你们……你们真的如传言那般在一起了?”尉迟未然觉得不可置信,这才多久?当初他和顾望舒相处这么久的时候,顾望舒才刚刚愿意接触他。
顾望舒挑眉冷笑:“你不会忘记前段时间是我的发情期了吧?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不……你,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我送到将军府去,我为何不可以跟大哥在一起?”
“你……下贱!!!”尉迟未然扬起手,作势要打顾望舒。
顾望舒闪身躲开,觉得非常的滑稽而好笑:“是,我下贱,但是你呢,你为我这个下贱的人,甘愿被人打,甘愿捅自己一刀,那算什么?犯贱?呵呵……”凭什么尉迟未然可以娶公主,他却不可以为了活命找别人度过他的发情期?
“好了,既然如今我们都两看相厌了,就不要再谈了,我看你说话流畅,还有力气打人,估计也死不了,那我就不必帮你叫大夫了,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他又抬手,撕下衣袍下摆的一角扔向尉迟未然:“割袍断义,如今,我也效仿一次。”
尉迟未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他没想那么说的,完全是本能反应:“小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说你下贱的……我……”
顾望舒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你不用再说了,我们之间,无所谓什么对不起了,因为今日之后,你我再见面,不是仇人也会是对手,你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而是那个孩子……你若有心,就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顾望舒说完,便再也不愿理会尉迟未然,他转身,决绝的离开。
尉迟未然面如土灰,伸手想要挽留,却不知该如何挽留。
以他的心计,连自己的性命都算计到里面了,却依旧换得个割袍断义的下场,他……是真的彻底失去顾望舒了么?
不!他不甘心!!!
☆、072:眼熟的人
顾望舒在离开净因寺前,终究还是叫了个小沙弥去看一下尉迟未然的情况。
虽然尉迟未然看上去伤的并不重,但毕竟流了不少血……目前,他还不希望尉迟未然死去。
一出净因寺大门,他就看到了在拥挤的人流中鹤立鸡群的裴行云,当即阴郁的心情就散了一大半。
他的脚步也轻了一些:“大哥,让你久等了。”
裴行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绝口不提尉迟未然的事,只是问道:“其实也没多久,你是想在这里再逛逛,还是现在就回去?”
“大哥希望怎样?”
“怎样都好。”
“我也是。”
两人对望一样,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一起在净因寺转了一圈,给福伯和书旗买了礼物之后,才又驾着车回将军府去。
和来时不一样,顾望舒没在马车里,他也坐在外面,与驾车的裴行云并肩而坐,一边看着裴行云驾车,一边与裴行云聊天。
因为净因寺在城郊的缘故,出了大京帝都到净因寺的路比较偏僻,他们来时没碰上什么人,回去时亦是。
裴行云正在跟顾望舒说行军打仗时的趣事,顾望舒蓦然开口:“等等……大哥,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
顾望舒上世的爱好是飞镖,他眼力向来很好,隔很远就看到路边似乎倒着一个人。
“咦,的确是个人,吁----”裴行云刚停下马车,顾望舒就跳了下去,裴行云吓了一跳:“小舒,小心有诈。”
顾望舒摇头:“不会,这里有好浓的血腥味,这人受伤了。”
此时,裴行云也走上去,打量着那位伤者身上的衣物,一身黑衣,连脸都蒙着面巾,一看都不像是善类,他皱了皱眉:“这是江湖中人,却不知为何会倒在这里。”
顾望舒蹲下身体,伸手扯掉那人的面巾,黑色的面巾下,是一张非常端正英俊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