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点了点头,转头问管家:“黄鸣在哪?”
“在地下牢,小人这就带过来。”管家道。
少顷,管家领着一个人过来。
女子面色惨白,两颊红肿,干裂的唇角留着血迹,身上鞭痕遍布,没有一块好的布,裸|露的肌肤让几个内行厂人眼中露出些异样。
锦衣卫则面瘫着脸,暗道:这刘奕不仅还强抢民女,还私设大牢,动用死刑,再让他活下去,他下一步还不得当皇帝?
管家松了手,黄鸣支撑不及,跌倒在地上,似乎想要站起来,用手臂撑了撑,身体起了一个弧度,却立刻跌落了下来。
罗博望着女子身上裸|露的肌肤,率先一个上前,提着女子的衣领,竟然将她身上仅有的衣服扯了下来,状似提问的道:“刘奕是你杀的?”
黄鸣紧闭的睫毛颤动了下,微微睁开眼,似乎想要移动下自己的身躯,可是奈何自己的头发脖子落在别人身上,一点都动弹不得。
罗博的眼光如火如荼的落在女子施虐的尸体上,他紧紧擒住女子的后脖,再道:“刘奕是你杀的?”
“嗯。”女子仿佛终于放弃了挡住自己的身躯,颔首道。
罗博似瞧准了般踢向了女子的下|体,女子闷哼一声,他咒骂道:“贱妇!淫|妇!”
锦衣卫蹙眉。
苏顺低声咒骂了一句:“死太监,心理变态!”
“黑衣人是谁?”罗博不依不饶。
女子喘了口气,摇头。
又是一击下|体的攻击,罗博道:“黑衣人是不是王守仁?!他指使你杀害了刘奕?”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顺攥紧手,大骂道:“死太监,你心理变态,不要耽误我们查案!”
“你说什么?!”罗博一听这句“死太监”,登时转过来了头,目露寒光,他手一松,女子就跌倒了地上。
“我说你死太监,没有见过女人,看见女人的身体,想起自己没了那物,不能享受,心理变态!”苏顺道,“这下听清楚了吧!”
罗博眉目耸起,拳头握紧,脸上呈现一种危险的状态,他向前走了几步。
他噌的一把拔出佩刀,锦衣卫同时拔出绣春刀,剑拔弩张。
管家没想到情况变成这样,赶忙道:“各位大人息怒息怒,这可是案发现场,还有好几个部门还没有来……”
管家的话不顶用,急的满地转,这时响起一个声音——
“案情已明,今日便可禀告刘厂公。”
屋外的人转身迈进来,蓦地看见屋内一把把锃亮的刀剑,笑容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认出此人是经常与刘奕刘瑾来往的张永,立刻如遇救星,赶忙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张永。
张永在听到“死太监”一词,面容微变,然后踏出进来:“好了好了,怎么都跟小孩一样?打坏了案发现场,后面的人怎么查案?”
这张永面容极年轻,一身锦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瘦小,最多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称各位为小孩,恐怕这里的人还没有人比他小。
罗博率先收了手,佩刀回鞘,扬着笑脸过来:“张提督,怎有空来此?”
这变脸速度之快,锦衣卫齐齐也收了刀。
“你们都来此,我也来凑凑热闹。”张永道,观了观四周,坐到了东面的圆桌上,看见一个酒壶,就兀自拿起桌上唯一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锦衣卫面面相觑:“……”
两名小厮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这酒挺怪的。”张永咂了咂舌。
罗博道:“刘厂公家中的酒,应当是上好的。”说着,他讨好的又为张永倒了一杯酒,“提督大人,您刚才说案情已明,可是查到什么?”
张永接过罗博的酒,一饮而尽,道:“刘奕惨死,我怎能袖手旁观,我今日早上已命人去查明了些事情,想来已经水落石出。”
罗博目光一亮,备受感动:“提督与刘厂公真是情同手足。”
张永点了点头:“那女子姓黄名鸣,城北桥西人,不久前丈夫刚去世。生前,一家子是刘公子家的佃户,因为没能及时上交租金,三个月前,与刘奕有过冲突,被刘奕的人失手打死了她丈夫。”
罗博拍掌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这就能解释通了黄鸣为何与王守仁合谋害刘奕。黄鸣先是利用刘奕的怜悯之心,可怜刘奕竟然对那女子毫不防备,想要带回家好好照顾,却不想那女子趁其不备,假装可怜,竟用花瓶砸向刘公子的后脑,而王守仁则一直埋伏在刘府外,就是等事成后,带女子离开。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步,刘奕屋外有人看守,正好将他们逮个正着,在这紧要关节上,王守仁立刻抛下黄鸣逃走。”
“幸好下官料到这主谋定是王守仁,已经连夜捉拿了那王守仁以防他逃跑。”罗博邀功道。
众锦衣卫看着他们自说自话:“……”
罗博:“提督大人,现今就定下这王守仁的罪名,伙同民妇,杀害忠良,您说这个罪怎么样?还是加上一个意图谋害朝廷朝臣,这王守仁得手后,只怕会对刘厂公也下手……”
“刘府守卫众多,王守仁一介文官如何进来?”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过来。
罗博与张永皆是回头,此人着一身里衣,手中握着一把绣春刀,竟然没有穿官服!
张永刚要说,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正有此问。”
门外三人,不知刚才是谁说话。
“右佥都御史郭盛。”
“大理寺寺正聂飞。”
“刑部员外郎万世。”
三人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