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让他们住了手,问:“地窖里的钥匙。”
掌柜头发糟乱,衣衫褴褛,面容大变。
曹炎彬蹲下身,直接拽过他腰间挂着的钥匙串,掌柜抢夺不及。
有官员想要出去,梁思道:“各位皆是同朝为官,不随下官去看看这闲云楼中到底藏了些什么,你们每日吃食皆是什么东西?”
官员们面面相觑。
梁思带着锦衣卫,锦衣卫押着掌柜,郭盛带着都察院,众人走向后院厨房。
闲云楼各个门口皆有锦衣卫驻守,那些官员出不得,一人提议去看个究竟,便所有人都来到了后院厨房。
梁思正打开地窖,锦衣卫和都察院进入后,其余既是客人也是官员的纷涌而入。
掌柜的目光紧紧瞧着那大顶缸。
曹炎彬一直注意他,此时道:“头,证据是不是就在这大顶缸下面?”
梁思勾着冷笑,点头。
掌柜立刻汗如雨下
曹炎彬和苏顺上前搬缸。
掌柜急道:“总旗,梁总旗……我有话、有话要说……”
梁思望向了掌柜,曹炎彬和苏顺顿住。
掌柜环视了一圈,颤声道:“还请能和总旗单独说上几句?”
梁思径直走到角落一边,掌柜立刻躬着身过去,小声在梁思耳边耳语,众人分毫也没有听见两人说了什么,有什么动作。
不过一会,梁思回来,面容挂笑,走了几步,蓦地从身后拿出数十张银票,面容倏冷,转身:“贿赂官员,罪加一等!把缸移开!”
掌柜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自知再无希望。
众人的目光全都由银票转向了大顶缸,心中惊诧:竟然有如此不为钱财所动的人。
苏顺和曹炎彬移开洞,果真缸下有个洞。
锦衣卫各个从怀中抽出面罩带上,下洞,不一会将装有乌香粉的十几袋麻袋扔了上来。
众人议论纷纷:“这是什么?”
梁思:“这是什么还得问掌柜。”
一名官员似乎熟客,道:“王英卓,这是什么?”
掌柜病急乱投医:“礼部员外郎,你救救我,这些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查闲云楼,张提督若是知道,定不让他们好过,你今日救我,帮了闲云楼,张提督绝不会亏待你。”
礼部员外郎还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加重了语气:“这到底是什么?”
掌柜顿了顿,道:“面粉。”
苏顺:“呵,面粉藏的可真隐蔽啊。”
礼部员外郎面色不悦:“你莫骗我,这到底是什么?”
苏顺道:“乌香粉。”
礼部员外郎和其他官员皆是一惊,不似在场富贵子弟一脸茫然,但他亦也只知晓乌香是治病止痛之药,其他的也知之甚少,此时也不知道这乌香粉在这里到底是何用处?甚至有些一知半解的人自以为闲云楼用这等上好药粉,真是良心酒楼。
梁思开口:“乌香止咳镇痛良药,但是大家可曾记得御医也说过,此药不能多食。”
有些吃过此药的人点头,同时对身边人说道:“确实说过。”
梁思道:“此物就出在此问题上。见效越快的东西往往都有他的弊端,是药三分毒,而乌香当然也有他的毒性。”
众人七嘴八舌,急道:“有何毒性?我从来没有什么身体不适。”
梁思:“乌香能够令人身体亢奋,大家当然感受不到,初期会觉得身体愈来愈好,但是一旦上瘾,长年累月,就如吸食慢性毒|药,甚至不用一年,只用六个月,刘奕就是这么死的。”
众人大惊。
“我会不会已经上瘾了?”
“我平常都在闲云楼吃,现在怎么办?”
……
众语纷纷,梁思道:“如果大家信任过本官,等查抄了闲云楼,大家可至北镇抚司,我教大家如何戒毒。”
众人惊疑:“戒毒?”
梁思点头。
众人立刻揭竿而起,纷纷道:“立刻查抄了闲云楼!”
群情激动,各个帮着锦衣卫和都察院查抄了闲云楼,正好众官员再次,各个往自己身上揽事:此事我做了,你放心。
就此,霸占一番的闲云楼彻底卸下了自己的牌匾。
而远在皇宫的张永,直到闲云楼被查抄了数个时辰后,才在一名同僚口中得知,而那同僚原本跟张永尤为亲热,现在却只是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既不得罪他,也不热情,态度一下子冷了许多。
张永此时侍奉在皇帝身边,拳头握的几乎咯咯作响,不远处是一个铁笼,几个刚成年的豹子在笼中相互撕咬,发出凄厉的叫声,小皇帝朱厚照在一旁拍手称快。
张永重重压下心头怨气,给小皇帝递上了一块桂花糕和清茶,面容温和带笑:“陛下,您还记得您前些日子出宫,臣带您去的酒楼?”
小皇帝目不转睛的望着笼子里的豹子,淡淡点了个头。
张永突然跪在他面前,朱厚照为之一惊,道:“爱卿,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