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先问那华衣男子:“你为何争吵?”
华衣指控对面的人:“大人,他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
素衣男子怒然:“杜征,你莫要诬陷我!”
华衣男子嗤笑:“你的钱袋早就在徽州就被劫匪抢了,你哪来的钱上路,还住客栈?可恨那日我一时可怜你,与你讲了几句话,你竟然趁我安慰你时偷了我的钱,我上路许久后才发现。不想今日竟然又在这碰上你,你定然要将偷我的钱还回来!”
“你何事安慰过我,只讥笑我‘不要自不量力,早早回家罢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哼,你今天是要誓死抵赖了,反正也没人作证!”
“我与你一同上路,在路上遇到劫匪,你舍弃我而逃,我未与你计较。事后追上你,望你能借点钱给我赶路,你却讥笑于我,分文未借,我那时都未近你的身。是事后一个行商的老爷路过,借了我十三两银子。”
“呵,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哪个老爷一借就借你个穷书生十几两?看你那样子都还不上!”
“我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我定考不上功名。”
“谁信你,你……”
“等下,你叫什么?”两人的对话,被人突地打断,梁思问向那素衣男子。
华衣男子却抢道:“高修平,徽州川县第一穷人,他娘也是……”
“你叫高修平?!”华衣的男子的话再次被打断。
高修平望着梁思,迷茫了下,然后点头。
梁思微露笑容,道:“既然二位争吵不休,不如去顺天府请府尹做主。”
两人同时点头。
梁思带人进顺天府。
顺天府尹是老熟人,年过五十,一手抱着孙子一手做着各种手戏逗着孙子玩,听到梁思到访,身子都未动,眯着眼瞧梁思,就道:“这次用送来什么坑蒙拐骗的人?”
梁思笑:“这次要您审案了。”
顺天府尹蹙眉,小声在孙子耳边嘟囔了一句,就命人将孙子带了下去。
梁思耳尖,听到了府尹的话:“随便审审不就行了。”
锦衣卫和顺天府近年来关系颇熟,也是无奈之举,彼此也熟知各方的人员。顺天府府尹此人,懒于审案,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锦衣卫抓来的许多人,大多都被随便关押进一个牢房,然后过几天就会放出。
吉通登台审案,拍了惊堂木:“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两人一一道来。
吉通揉了揉眉心,听完长篇大论已是不耐,道:“这么看来,高修平的钱财确实来的可疑。”
杜征点头如蒜。
吉通问高修平:“你可有人证证明你的钱财确是跟别人借的?”
“当时并无旁人。不过那位商人老爷曾说过他在京城有一个儿子,会写书信告之。”
“你可知他在哪?”
“当时走的匆忙,并未细问。”
“既无人证,又有人指控,就判……”
梁思见吉通又要草草断案,打断:“府尹大人,我知那位商人儿子是谁?”
府尹疑了一声道:“谁?”
“郭盛。”
“右佥都御史郭盛?”
“正是。”
吉通胖体一颤,命人道:“请右佥都御史大人过来,好生说话,万不得得罪。”
衙役领命。
☆、第20章 寻找义弟
郭盛徐徐赶来。
都察院监察百官,随便一份折子就能让你名节不保,顺天府府尹官职尚且大右佥都御史一个品阶,但也断不敢在御史面前草草断案了事。
吉通认认真真将来龙去脉道来,郭盛听后,与高修平一对,便道:“所说之言未有偏差,确是家父信中所说之人。”
吉通点头巴结。
而后,重拍惊堂木道:“杜征,你无凭无据状告高修平偷窃一事,现罚你纹银5两,撤去诉状,好生回去,莫在生事。”
杜征面有不甘,恨恨的望了一眼高修平,道:“是。”
案子审完,吉通将郭盛送到门前寒暄,好一会儿,郭盛梁思和高修平三人才离开。
郭盛笑问高修平:“修平在京城哪里住?”
梁思替他答:“鸿达客栈。”
郭盛:“修平长途跋涉到京城,在客栈只怕多有不便,不如住在义兄家,也方便照顾。”
高修平拱手言谢,却是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