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唇动了动,目光有些犹豫:“刘爱卿一切可好?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来人!搜查!”张永一声令下。
朱厚照话被打断,有些不悦,张永拱手:“陛下,刘瑾是在拖延时间转移物证。”
刘瑾惊道:“张提督,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物证?”
张永挥手,神机营出动。
刘瑾看朱厚照:“陛下——老臣是犯了什么罪,您带来这么多人?”
朱厚照有些为难。
刘瑾泪光闪烁,痛心疾首:“陛下,老臣一辈子忠心耿耿,可是有什么人进了什么谗言给您?老臣整天为朝中只是殚精竭虑,哪有什么空劫持朝廷命官什么的,都是外面嫉妒陛下信任老臣散播的谣言,陛下可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老臣之担心陛下为奸臣所误……”
朱厚照左右为难。
张永冷声道:“奸臣近在眼前!”
刘瑾目光陡然闪过阴狠。
张永带着人手直接冲进了宅内,梁思和郭盛紧随其后,朱厚照安抚着拍了拍刘瑾手,也一起跟去。
张永踏进了刘瑾的卧室,指着铺在书桌上的祥云野鹤图,道:“将它移开。”
神机营领命,书桌移了开,果真下面有一个洞。
朱厚照惊诧地回头道:“刘爱卿,你、你果真……”
刘瑾不语,若有所思。
张永率先下了去,朱厚照怒不可遏,也立刻跟了下去,其他人随后。
墙壁上夜光珠犹如星辰般照耀,亮若白皙。
张永到了主室,率先将所有房间转了一遍,遍地的金银珠宝肆意横躺在地上,朱厚照面如黑炭:“刘瑾!这些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连连磕头:“陛下,臣是贪污受贿,臣有违陛下的信任,只是臣也是从小苦过了,才忍不住……但是臣万万没有谋害皇上、造反的意图啊,这些钱财连同臣的家宅俸禄,臣愿填充内库国库,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眼中倏地一亮,内库可是他的小私房钱,污名让别人受了,自己得好处,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欢喜?小皇帝眼睛沽溜沽溜的转着,心里如意算盘打的铛铛作响。
朱厚照咳了一声道:“刘爱卿,你贪赃枉法是不妥,但是好在知过就改……”
众人一听,齐齐蹙眉,小皇帝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这刘瑾实在狡猾,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能将玉玺皇冠兵器全部移了出去。
张永道:“陛下,这屋内明显还有其他东西,地上还有移动的痕迹,这些东西刚被移出去不久,一看便是知陛下您来,紧急移了出去,如果不是大逆不道的东西,为什么这么紧急移了出去?”
朱厚照沉眉。
刘瑾急切解释:“陛下,其实那是高丽国去年进贡的礼物,一直以为是贼人偷的,其实是臣私心拿了,臣也是怕陛下怪罪。”
张永蹙眉,俊脸绷的极紧。
朱厚照来回在张永和刘瑾面上切换着目光,道:“刘瑾贪赃枉法事实俱在,张爱卿也不必去什么大理寺了,这些东西先移出去再说,至于谋反的事再找证据,刘爱卿你……”
“陛下,头……”
上头传来了声音,“头,你先上来。”
梁思向朱厚照拱了拱手,上去,郭盛跟在他身后,出了外面,只见苏顺手里抓了一个人,斥道:“老实点!”
那人惊嚷了几句,下面的刘瑾心头一震,手握紧了几分。张永扶着朱厚照上了台阶,刘瑾跟在后面。
张永先探出头,认出了苏顺手中抓的人,是刘瑾的亲信,张永快步过去,扯出那个衣领:“其他东西呢?”
那人看向了刘瑾,还未说话,张永一脚踢向他膝盖骨,狠狠踩着道:“若不想成个残废,说实话!”
那人仰躺在地上,冷汗直冒,扒拉着张永到腿,那腿劲几乎要将他膝盖压碎,他支支吾吾道:“在……在……在后……”
众人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不知刘瑾悄然移步至朱厚照身后,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刘瑾一把将朱厚照擒住,右手匕首抵住了朱厚照的脖颈。
朱厚照不敢置信:“刘、刘爱卿……”
众人唰的回头。
“刘瑾!”张永怒道,“你罪责难逃,此时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刘瑾阴冷冷的望着他,突然笑了:“我要三十座城池,封我为诸侯,手握百万大军。”
张永:“痴人说梦!”
朱厚照却吓的面色苍白,连连道:“好好好。”
“现在就写!下诏书!”刘瑾将朱厚照拉到了书桌旁,他随意按了一个暗珠,桌底下赫然递出一个隐藏的抽屉,竟是圣旨,金黄绚烂,绸缎柔滑,苏绣五爪腾龙。
刘瑾将圣旨摊了开,又对张永道:“把虎符拿过来!”
张永不动。
朱厚照失声叫道:“快、快去拿,快去拿,去周将军那拿……拿……”
这分明是割地了,而且虎符落在刘瑾手中,一旦刘瑾逃到封地,召集屯兵,陛下来不及号召所有将士反击。
杨一清喝道:“刘瑾,你放开陛下,我们让你离开!”
刘瑾哈哈大笑,笑容瞬止:“就这个昏君,值得你们为他尽心尽力?只要我一放开,天罗地网不等着我?我要封地,我要驻军!”
张永默不作声,转身走。
杨一清、梁思去追他:“不可!”
屋内郭盛与刘瑾对峙,小皇帝几乎吓的腿软,只不过一息,就连连催促郭盛速去催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