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仿佛被人发现,梁思一不小心呛到了水。
“咳咳……”梁思去开门,咳嗽声一下子剧烈起来,“咳咳咳咳咳……”
郭盛着一身赭色雨丝锦直裰,长发用玉带束起,长身而立,清晨的雾气中,他丰姿奇秀,神|韵超然,如谪仙般。
梁思不知是咳嗽,还是盯着他太久,脸越来越红。
郭盛看他面色不正常,又不停的咳嗽,抬手放到他额头,担忧道:“最近换季,不可少衣。可是着凉了?”
额头上有温温润润的感觉,心头仿佛被一种暖流拥住,只余下怦怦的回响声。
梁思眼睛发亮。
郭盛道:“好像确实有点发烧,你快回房,早上天凉,我去找大夫。”
梁思拉住了郭盛的手,手心相握,梁思望着他,痴痴道:“没事……我看着你高兴。”
郭盛一下子顿住,梁思的眼睛贼亮,望着郭盛心头一跳,想要抽回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感情。抽了抽,又不完全抽回,转了转脖子,颇有些赧然道:“你不去当值?”
梁思点了点头,却一步也移不动。
郭盛稍微恢复理智,道:“我想我们今天请张永吃一顿如何?当日在内行厂大牢,多亏他相救。但是这个恩情我们一时半会还不了,我想先请他吃一顿饭表达谢意。”
梁思略微沉思了会,点头:“嗯,张永现在是圣上面前唯一红人,正春风得意,青云直上,我们还真没有能力给他什么。”
虽说张永帮他们是为己谋利,但是如果没有他,他们两个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从水牢中出来。
梁思又望了郭盛许久,郭盛轻敛笑,连这个敛笑的动作,梁思都觉得好看极了,拉着他的手,在门口来回徘徊,像只雀跃的小鸟。
“再不去,何良禀可要骂你了。”郭盛道。
梁思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走了。
——
笑颜逐开的点完卯,梁思旋转一圈,转了出去,还吹了一声口哨。
锦衣卫纷纷侧目。
苏顺凑到曹炎彬身旁:“诶,你说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劫后重生,锦衣卫名声大振,能不高兴?”
苏顺望了望前面又转了几个圈没影的人,摇了摇头,深谙其道的样子:“不像不像,倒像……咕咕咕咕……”
“你这学的啥啊?”
苏顺抬了抬下巴:“咯。”
外面一只斑鸠鸟停在树头,扯着嗓子“咕咕”的鸣叫,不一会它身旁停了另一只斑鸠鸟,斑鸠鸟发出更加急速的“咕咕”声。
曹炎彬白了他一眼,走开:“不明白你说的啥。”
苏顺望了眼斑鸠鸟,跟着也离开。
中午,梁思当完值,与锦衣卫一起聚在北镇抚司吃饭,拢袖子的拢袖子,抬腿的抬腿,一个个用着衣袂扇着风,道:“热死了。”
梁思衣冠整齐的还停留在门口,翘首以盼。
曹炎彬喊:“头,吃饭了。”
梁思远远地望到一个身影,立刻笑颜逐开,回头:“我想起一件事情还要办,你们吃吧。”
锦衣卫点头。
苏顺向外探了探头,梁思的身影挡住了那人的身影,苏顺左望右望也没有看到,但是并无妨碍他八卦之心燃起。回头,一脸讳莫如深的笑道:“诶,你们说头是不是跟哪家姑娘约会?”
“真的?”
“真的,我看到的……”
……
张永门前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宾客,礼物成箱成箱的聚集了门口,几乎要挡住宽阔的马路。
管家道:“各位官爷老爷,我家提督今日不在家,但是他说了,礼物就免得,人可以进去喝一杯茶。”
众人没有丝毫惋惜,命人将礼物送回家,纷纷进入府邸。
管家一一应酬,毫无卑怯。
梁思停在了离张府十丈远的的地方,看此盛状,惊得合不拢嘴,道:“看来我们幸好来的早,要是以后,是不是连他家门都踏不进去?”
管家眼尖的一眼瞧见了梁思和郭盛,郭盛上前道:“张提督今日可是没空?”
管家微微拱了拱手,态度不能说恭敬,也不能说不恭敬,道:“两位大人,提督今日不在家。”
“出去了?”梁思有些不信,指着进进出出的人。
“他们自愿等着。”管家道。
“等多久?”
“小人不知。”
梁思转头望了望郭盛,心道这张永原本就权势滔天,现今当真是登峰造极,无以复加,前途哪是坦荡二词能说的,有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到他现今的一步。
“走吧。”郭盛道。
正值晌午,外面的太阳将地面烤的炽热,蝉也燥热的叫了不停,梁思心疼郭盛白跑了一趟,偷偷将张永门前栽的两棵壮硕的矮芭蕉树上其中一个又大又绿的芭蕉叶掐了下来,芭蕉叶成散状分布,被修剪的每棵正正好好八片,梁思摘下来一片,立刻缺了一个大口。
梁思将芭蕉叶藏在身后,拉着郭盛就拐进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