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晨曦微露,大雨总算变小了很多。
一整夜,两人都只睡了一会,大雨中,神经都高度紧绷。
手撑着石壁,缓慢移出来,坐得太久,全身都胀痛发麻,移一下,无数针扎一般的刺痛。
许从一蹒跚走到外面,站稳后,回去将滕时越扶出来。
两人跟着就走进淅淅沥沥的雨幕中。
前来搜寻的人将汽车停在道路边,随后闯进密林中,开始向着滕时越他们的方向快行。
前进道路高低不平,有坡有坎,加之下过半夜的雨,一些长有青苔的地方,一踩上去就直接打滑。
两人都或多或少地摔了数次跤,尤其是滕时越,一身高定华贵的衣裳,随处可见灰色泥土,坚毅冷峻的脸上也糊了一些泥,不过即便如此,深黑眼眸依旧寒烈,不减身上半分气势。
耳朵里似乎雨声都变得细小起来,剩下的全部都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身体在超负荷使用中,脑袋晕眩感尤为强烈,眼前会忽然发黑,扶着的人半个身体重量都在他这里,在长时间的跋涉中,如同一座山岳一样,圧得许从一有点喘不过气来。
许从一猛地咬下舌尖,让自己再坚持坚持。
前来搜寻的人,多半是顺流而下,因此他们走的路径,沿着河流,一路往上。
就在许从一口腔里全都是浓烈刺激的血腥味时,总算远远的,听到呼喊声。
肩膀上的臂膀移开,同一时刻,卸下千斤重担般,许从一虚弱地笑着,朝发出声音来的地方,大声喊‘我们在这里,喂,这边’。
密林中的人忽然听到有人回应,都急急忙忙往这边赶。
许从一扶滕时越在一处坐着,道:“我过去。”说完就走进面前一人高的灌木中,也不等滕时越有任何反应。
滕时越手臂扬起,看起来是想阻止许从一,可连许从一的衣角都没能抓住。
许从一走一会,扶树干喘两口气。
走了约五十米,视野中看到一群人。
许从一高举手臂挥舞。
那边为首的是唐伟,算是一眼就认出一身狼狈的人正是许从一,立刻奔跑上去。
“他在那边。”许从一手臂转向,指向他来的方向。
唐伟让两人留下来照顾许从一,他带着其他的人前去找滕时越。
看着他们身影在朦胧细雨中渐行渐远,渐行渐小,浓烈的无法再压制的疲惫感侵袭上来,许从一身体摇晃中,直接倾倒向地面。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很漫长,漫长到好似不会醒过来一般。
耳边总有什么人在哭,哭声悲戚,很有点扰人清梦,许从一甚至想让对方别哭了。
慢慢的,意识回笼,并随之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