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许从一道,明明之前都约定好,为什么嬴勾会出尔反尔。
嬴勾一臂落座椅扶手上。
“当时包厢里除开曹越带来的人,就你我是另外的,你如果真把录音笔交给警方,你觉得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会是谁?”
“他曹越的具体身份你知道多少?他曹家做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接连数个质问打得许从一有些难以招架,他整理了一番,一个个问题回:“就算要怀疑,未必怀疑到你头上,也许包厢被人安了录音器。曹越家里,有点军政背景,但现在是法制时代,犯了法,只要证据确凿,他曹越逃不了。”
他言辞凿凿,好似真的会如他说的一般。
“你调查得还不够仔细,要是仔细的话,应该知道,曹越一年前不只撞了人,还把人给撞死了,当时目击者有,监控视频也有,你猜结果如何?”嬴勾言笑晏晏。
许从一心中渐凛,就他所见的,曹越现在什么事都没,那么就是说,他轻而易举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许从一抿了抿唇,脸色微变。
“所以你觉得,靠这一个小小的录音笔,你能达成所愿?”嬴勾声音冷了下去。
“我……”许从一一时语顿。
“曹越这人不是什么善者,说是睚眦必报都不为过。你去惹他,嫌活得不够舒坦?”嬴勾继续逼问。
许从一身躰略往后几不可察地移了一点。
在嬴勾接二连三的质问里,心里原本做好的打算面临奔溃的迹象。
他还想挣扎一下,只是不愿意就那么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但不是因为失败,而是觉得倘若嬴秀得知这个情况,恐怕会很受打击。
一想到嬴秀会为此难过,许从一就觉得特别自责。
“不会吧,应该不会的。”许从一笑容苍白地说道。
嬴勾抬目瞧着他,冷峻容颜里讽刺意味颇为悠长。
许从一嘴巴无声开阖了一下,似乎也是这时候,他想起来医院里发生大那件事。
其实当时他就该看明白的,曹越这个人,不是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能够撼動的。
是什么给了他自以为是的错觉,许从一眉宇间深拧了起来。
心绪霎时混乱,难道就这样算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可行的法子了。
许从一垂落的目光,在偶然抬起间,碰及到方桌后始终都注目他的男人。
这个人既然比自己考虑得更全面,那么是否他有更好的法子,让罪恶者能够接受惩罚。
恰在这个时候,不久前发生的事,突然跃进许从一脑海,这是第二次见那个地中海半秃顶的男人,上次对方凶神恶煞,一副拒不还贷的傲慢样,这次,却是主动将贷款全部还清,看男人面容,分明是在惧怕和恐惧着什么。
他能恐惧什么,这里除了人之外,还有……
对了,还有鬼,许从一眼睛一亮,跟山泉涤过一般,目光如炬,面色陡然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