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很容易办到的。”厍钧没有直接说,嘴角牵起一个不含笑意的弧度。
许从一心微微一凛,看厍钧的样子,不像是准备在这里告诉他那个方法,他只想尽快解除问题,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想也没想,就立刻点头答应。
他从哨兵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和失控哨兵一样澎湃的慾望,这个哨兵对他没有慾望,只要不是想要和他結合,其他的什么事,他觉得都可以接受。
“好。”许从一像是担心厍钧会反悔一样,立刻点头。
厍钧直回身,手臂顺势离开许从一的面庞,他转过身,向花店外走。
身后没有声音,厍钧猛地一拧头,冷凛的视线慑得许从一惊了一跳,许从一瞳孔微张,无声中询问男人要做什么。
“把花拿着,跟上。”厍钧说道。
许从一嘴巴张了张:“现在就……”他以为至少不会是今天。
“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
“不是。”
“那就听话点。”厍钧道这话时,音调猛然低了一度,许从一往楼上看了眼,犹豫了几秒钟,快步走过去。
拿了搁置在桌面上的百合花,许从一抱在身前,前面男人长腿两三步就出了花店。许从一跟着出去,反身把玻璃门从外面拉上。
黑豹和白鸽两个精神体,一个煽合羽翼,在半空中飞,一个踏着无声矫健的步伐在路上走
当离开花店,走在路灯暗淡的行人道上,许从一掏出兜里电话,给厍言拨了过去。
隐瞒了他和厍钧间发生的事,只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项急切的事忘了做,得马上赶回去,最迟明天早上交到公司,不然后果会很糟糕。厍言表示出了她的理解,甚至让许从一如果真的很忙,可以先忙工作,不用每天都过来店里。
挂断电话后,许从一依旧捏着电话,走到外面的一条横街,里面街道虽然来往车辆多,不过出租车却是基本看不到,只能到横街上等。
一身纯黑的男人背对着他而站,许从一盯着男人后背,猜不出男人具体要什么,心里七上八下,他指骨朝掌心里弯曲,朝着男人靠近,脚步声被周围极速驶过的车辆所淹没,精神触丝蠢蠢慾動。
若是在这里,倘若在这里,他朝附近看了看,很远的地方才有个摄像头,身后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都各走各走的路,完全没有关注他们这里。
忽的,他松开拳头,不行,这不仅是逃避,而且还是在间接地伤害厍言。她那么高兴,高兴可以碰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如果他真的動手,以后要怎么面对厍言,一直都揣着这个秘密吗?
许从一及时止住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挥手拦了一辆车,厍钧走下石阶,拉开后车门,随后拧身看向许从一,潜在台词是让许从一先上。许从一弯腰,钻进了车里。刚一坐稳,厍钧也坐了进来,嗙一声,车门关上。
空间狭小.逼兀,哨兵身上的信息素扩散开,许从一两手紧紧攥着,紧抿的嘴角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在抗拒着和抵触着。
哨兵进车后,就堪堪瞥了像是在严阵以待的向导一眼,视线转到车窗玻璃外,街景快速倒退,这个夜晚和过去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但他自己清楚,其实已经有了变化。想往他身边凑的向导很多,想同他精神、身体結合的向导很多,他们向他提出过邀请,被哨兵一一回绝。他独来独往这么些年,习惯不受任何束缚。一旦和某个向导結合,成为伴侣,彼此就会受到灵魂方面的约束,那是相当于将性命毫无转圜余地地交到另一个人手上,而任何向导,除开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之外,力量体能上面,没有差别。脆弱的向导会成为他的弱点,作为拥有超强控制力的黑暗哨兵,厍钧认为他不需要这样的弱点。
汽车快速行驶,渐渐离开了许从一说熟悉的街道。
车里死寂冷幽,驾驶位的司机偶尔往车内镜里看一眼,多数时候目光直视着前方,车里气氛沉闷,这是除开那个带来沉闷气息的哨兵外,其他两人都有感觉的。
车在行驶中,厍钧身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出电话,看到显示着熟悉的名字,滑开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