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才求你,想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你说什么呢?快起来,不嫌地上凉么?”
小福被贺兰骢扯了起来,心里着急,几乎哭出来,“公子,奴才知道,你不愿意伺候咱皇上,可你也不能想不开啊。当年的顾公子一时想不开,惹怒了先皇,那是何等凄惨。公子人好,奴才实在不想你被、你被……”
贺兰骢打断他,“你究竟在说什么?”
小福赌气把贺兰骢藏在床顶镂空花格里的匕首拿出来,气呼呼地说:“公子,奴才不想你做傻事。”
贺兰骢很安静,没有去抢匕首,沉默片刻,他笑了,“小福,你以为我要刺杀皇帝对么?”
小福摇头,“不管是行刺还是为了别的,这种东西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会给公子带来麻烦,也许是杀身之祸。”
贺兰骢温言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皇帝,至少现在不会。”
“公子,不管多不甘心,听奴才一言,就当认命好吧。”
贺兰骢笑笑,安慰小太监,“你别想太多,我不会做傻事。”
小福犹豫着,说:“那,这东西,奴才找地方藏起来吧。万一在这里被发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贺兰骢突然手一晃,匕首已经拿在手中,“小福,现在我告诉你,你若是想立功,马上去报你的上司,我想皇帝一定会厚赏你。你若是不报,那我告诉你,这东西我必须留在身边,这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归宿。”跑不掉,岂能坐等着再被捉回来。
小福知道无法再劝,匕首他也抢不过来,给贺兰骢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该怎么办?若是真把此事说给总管,贺兰骢的下场他几乎可以预见。不说,有一天,被发现了,自己也逃不过一死。
北原客栈,高英的房里,出现一位不速之客,拿着他的铁指环。
高英听了蕊儿的传话,道:“属下明白了,请转告侯爷,属下马上通知孙家离开江宁。”
蕊儿道:“高将军,方才那个事,请切记,一定告知翼王。”
高英颔首,“属下知道厉害,定把话带到。”看了眼蕊儿,高英沉声道:“侯爷如今可好?”
“唉,活着和死了分别不大。”
高英拳头嘎吱作响,举了半天,最后捶在自己大腿上。
蕊儿要告辞,临出来,道:“二公子说,方便的话,打听下三公子的下落。”
高英一怔,“干将军,我们碰过面了。”
“……”
送走了蕊儿,高英一掌重重捶在木桌上,啪的一声,桌子顿时两半。
伙计听到动静,不知出了什么事,跑进来,大喊:“呦,客官,您这是怎么了?”
高英心情很不好,“滚出去,桌子多少钱,算进账里就是了。”
轰走伙计,高英烦躁地渡步,北苍皇帝,杀人是何其简单的事,一刀的痛快,难道也不肯施舍,一定要羞辱于他。若是侯爷脱困,我们定报此仇,否则枉走人世一遭。
高英知道,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可高英忘了一件事,用什么方法杀一个人,确是需要动脑筋的。因此,高英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贺兰骢付出了自己的结拜之谊。
北苍皇宫外,乔装成货郎的高英,密切观察着宫廷守卫换岗的规律。
街道分布,他这些时日已经摸熟了,再摸清守卫的换岗,他便可以想办法潜进皇宫。蕊儿说,北苍皇宫本来守卫并不是很严格,但不知多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后来一下戒备森严起来。换岗的暗语,每个岗都不一样,而换岗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两个时辰一换,有时三个时辰一换。
高英浓眉收拢,暗道不和北苍丞相合作,能否顺利潜入皇宫,怕也是天大的难题。
下定了决心的高英,夜里悄悄求见杨林。
杨林对高英的求见,颇感意外,“高将军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高英抱拳,“丞相,高某来北苍日子也不短了,如今连延平侯一面也未见到,高某实在是担心不已。”
杨林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请丞相帮忙,想办法让高某见侯爷一面。”
杨林道:“此事非常棘手,皇帝对延平侯虽然不再监视,可若要见他,怕也不大容易。”
“请丞相务必帮忙。”高英声音突地大了起来,语气急切。
“将军莫急,待老夫想想。”
杨林绕着圆桌深思,高英后面跟着干着急确是不敢催促。
一盏茶的功夫,杨林顿住脚步,“后天是十五,宫里要设宴,你扮作随从,随老夫进宫。到了宫里,老夫再让宫里接应的人,带你去见延平侯可好?”
高英哪有不答应的道路,忙着点头称是,却没发现,一旁杨林转过身子,面上浮现冷酷的笑意。
皇帝带着一队小太监来到昭凰阁,贺兰骢一见皇帝的笑脸,很是不快:“你又来做什么?”
“贺兰,朕给你做了新衣服,快来试试。”
皇帝一招手,外面小太监鱼贯而入。丝袍、玉带、金冠、黑绒靴,还有外面的薄纱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