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瞪大眼睛看着王修晋,“当真跟你没关系?”
“自然,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农庄做什么。”王修晋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无辜吧!皇室搞出这个事,搞不好就是父亲从中把他说的那番话向天子讲了。“好了,你们几个都起来,跟我回京去,一个个还没豆丁大,等你们到了十一二岁能把锄头拿起来的的时候,再来种地吧!”其实,王修晋清楚,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便是四五岁下地也不是没有,可这些皇室子孙到底不是穷苦家的孩子,不能放出来,就上大菜,他们怎么可能会适应。
几个小娃娃眼睛瞪得溜圆,一个个都瞧向王修晋,就怕王修晋把他们遗忘了,别个孩子们小,个个都是人精,虽说算计不如大些的孩子,却也知要如何用运自身为手段。这些在王修晋看来完全就是卖萌,拍了拍每个小孩子的肩膀,“你们都有份,我也会去说的,好了,现在你们收拾东西,随我回城,明天到学堂上课去。”
小娃娃立刻用力点头,比起种地,去学堂实在是太幸福了。一直抱着小爹腿的雅昶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很是同情这些孩子,居然这样就被小爹忽悠了。
几个小娃娃非常听话的,跑去拿东西,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并没有太多,带回去的东西更不多了,他们跑回去也就是把身上劳作的衣服换下来。没一会儿几个小孩子便跑了出来,看管农庄的管事们也都松了口气,让这几位小祖宗在庄子里种地,又怕他们伤着,又要担心粮种下晚了,还能不能有收成,他们很庆幸,王皇商把这些孩子们带走。
王修晋把孩子们领回去,自然要一个个送回府,再三强调孩子还没有锄头高,下地种田还需要再等上他们长过锄头,再养壮些,明天送去学堂学习吧!每家每户都是如此的说,直到都送完,王修晋才松了口气,至于大些的孩子,王修晋就没去管,想他在五六岁的时候都下地了,那些明显比他第一次种田时年岁还要大的孩子,就好好的体会一下才是。
抱着儿子回到家里,吐了口气,“他们真是的,三四岁大的孩子,别说锄头,连牛都赶不动,居然让他们去种地。”见到李菻善在家,王修晋没忍住开始吐槽。
李菻善挑了下眉,“我没种过地,不太清楚锄头有多高。”
“想当初我五岁回村种地,还没有锄头高,大哥也不是能挥锄头的人,逼着没办法,才弄个工具,省去了不少麻烦,要不然那一年,一家人估计……似乎也不会饿肚子。”王修晋说完后已经没有多大的火气了,“我那时候是没办法,他们有点,怎么说呢?就是什么事都适当的有个衡量的度,他们却超过了。”
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他不知道当年王家回村后的事,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怕问过知道王修晋过得不好,而自己又没有在他身边帮助他照顾他,心里非常的愧疚。“很辛苦吗?如果那时我能把你接回家里就好了。”
“呵,你那时又没有话语权,就算是开口,也是白搭。”活过一世的王修晋怎么可能是无知的少年,什么都不懂,会怪罪他人在困难时没有伸出手,这世界没有谁对谁是应该的,便是父母亦是。“其实那时也不是很辛苦,下地有牛,只需要跟在后面挥挥鞭子,不让牛走歪了,主要是那时地大,牛能跑开。早晨出去卖包子,也有长姐和长兄帮着,我并没有做多少。其实那段时间对我们一家人,是一个非常好的一段经历。”
王修晋想了想,其实比起李菻善,他经历的那些算不得什么,上辈子他经历过末世,知道战场上为了活着特别的不容易,李菻善那时才多大,还是被亲生母亲逼着去的,便是再不亲,再没有感情,当时李菻善的心仍是受到及大的伤害吧!“过去的事,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李菻善心里却仍是在意,却也知王修晋说得是事实,那时祖父恨不得把这段指腹为婚淡去。紧握着王修晋的手,不能说抱歉的话,能做的便是以后要做得更好。
“晚上吃烤肉吧!”王修晋觉得气氛有些沉重,立刻转开了话题。
李菻善哪里会不同意,一直被两人遗忘的雅昶发出了声音,噗通,从软塌上翻掉了地上,把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把雅昶抱起来。地上虽然铺着厚厚的毯子,可软榻也不算矮。雅昶被摔得有些傻,他只是翻了个身,怎么就掉地上了。
“不会是摔到哪了吧!”王修晋看着呆愣愣的儿子,心里起了恐惧。“快去叫大夫。”
李菻善的心也悬了起来,心里已经决定,若是大夫有迟疑,他便求祖父请御医为雅昶看看。
等雅昶回过神来,就见两位父亲一脸焦急的望着他,他靠着王修晋的胸口,眨巴着大眼睛,眨巴,眨巴,便开始哭。听到儿子的哭声,王修晋反倒是松了口气,松松的拍着儿子的后背,不停的哄着。抱了一会儿,王修晋的手臂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儿子真是越来越胖了。
李菻善把儿子接了过去,雅昶靠到李菻善的怀里立马就不哭了,只是因为哭得有些急,不停的打嗝。
大夫过来后,给雅昶诊了脉,又摸了摸骨后道,只是受了些惊,开个压惊的方子,喝两次就行。
第254章
雅昶没事, 两位年轻的父亲松了口气,但是王修晋仍是不怎么放心,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着实落后,体内的病, 便是很有可能会被耽误, 不是王修晋不信任中医, 而是末日之前, 他所知的中医,已然很少纯靠中医手段诊治病人,很多都是借着中医的皮子,和西医没啥区别, 唯一不同之处,大概就是, 会开些中药?只是这个时代, 除了中医,也没有别的可以看,就算再不放心,也得放心。
躺在小床上的雅昶眨巴着大眼睛, 望着小爹, 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挥舞着小爪子, 希望小爹抱抱,喝药什么的,绝对不要。王修晋可不知儿子在想什么, 见到儿子可怜的样子,又想到儿子刚刚被摔,便让李菻善过去把儿子抱起来,他则要跟着去拿药。
王修晋在取药的时候,便一始反思自己对待儿子超细心,可是对长辈,似乎就少了些这样的细心,想着生养他的母亲,让人有很大意见的父亲,在他幼小的时候,待他都十分的细心,大概是真的在做了父亲之后,才会不停的反思对待父母的态度,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他们才行。
带着药回到家里,王修晋没有让他人动手,他小时候给母亲煎过药,自然知道要如何煎,坐在小櫈子上,慢慢的挥着扇子,带着诚心的祈祷着儿子喝过药之后,就能好了。煎药的过程很漫长,也很枯燥,大概因为一直怀着祈祷的心态,所以,王修晋并没有厌烦。从抓药到煎药,再到把药端到雅昶的面前,王修晋全都小心翼翼的,很怕出什么差错。
如何给儿子喂药,在煎药的时候,王修晋已经想过了N个,却不想儿子相当乖巧的,一勺一勺的把药喝掉,王修晋还以为药不是苦的,偷偷尝了一口后,差点没吐出来,把药喂下后,忙给儿子冲了些蜂蜜水喝,解解嘴里的苦味。然后哄睡儿子,王修晋小声的问李菻善,“你说儿子是不是味觉有问题,那么苦的药,一点儿抗拒都没有,我刚刚在煎药的时候,绞尽脑汁想如何让儿子乖乖的喝药。”
李菻善沉默着,其实他刚刚看儿子喝药的时候,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儿子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喝药,像是在吃什么好东西的样子,他看着心都能提到嗓子眼。“再看看。”
想想儿子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苦甜什么的,自然也没有表达,王修晋只能依着李菻善的话,再等等 。只是,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让人把软榻连上加个栏怎么样,儿子以后少不了要在上面玩耍。”
“新做个矮一些的软榻,让他能爬上爬下的,再弄得宽一些。”李菻善打量完四周,“就放在那边吧!”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个位置。
王修晋点了点头,家里也不差钱,新做一个也没什么,左右小孩子也能用很久,等到再大一些,能自己睡了,“在院子里给儿子盖个房子,等到他十五六的时候,他若是想要个院子,再单围一个给他?”
“行。”李菻善点点头,两人开始小声的给儿子做着规划,而床上的小人儿,正在不停的吐着口水,就算是喝了蜂蜜水,嘴里也有着浓浓的苦味,喝药什么的,太讨厌了。
晚上过到老爷子的院子,老爷子问起请大夫的事,两人不安的把事讲了一下,比起两人的小心翼翼,长辈子倒没怎么在电,似乎孩子从床上掉下来并非大事,两人松了口气,都是第一次为人父,看起来,他们似乎小心过了头的样子,可他们仍是会对孩子们每一点的成长忧心,或许这是第一个孩子的原因?所以就会很娇惯着?难怪人家养孩子都愿意三年抱两,四年抱三什么的,孩子多了,也就不会出现娇惯之事。
只是现在,一大家子围着一个孩子打转,以王修晋和李菻善对雅昶对待的珍惜程度,就算孩子再多,他们都会给予同样的珍惜,同样的照顾,同样的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偏颇。
撇开雅昶的事,王修晋再一次提起皇室把孩子扔到庄子的事,提了提自己的想法,长辈们对王修晋的决定很是支持,应该说,他们对王修晋每一个决定都是无条件的赞成。
宫里的皇上自然听说了王修晋把四五岁大的孩子送回各府的事,问明原由后,天子觉得王修晋说得有理,只是他听说穷人家的孩子,也要下地种田的。
“王皇商言,孩子太小,还没有锄头高,连锄头都拿不起,让他们去种地很难,而且就算是在村里,特别穷苦的人家,其他人家也会帮忙的,不会全都让孩子们自己动手。而且,孩子们现在没有处在那个氛围里,他们不会觉得自家有多落破,没有种感觉,让他们去种地,从心底就会特别的不情愿去做,哪怕是有着硬性的强求。”进宫向天子禀报的皇室族人说着王修晋到他们家里讲过的话,“大一些的孩子,他们有正确的判断力,从身高和体力都能支撑劳作,他便不阻止。”
天子点了点头,“看来朕当真应到外面看看,之前王皇商便说朕在四方城内不知外面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而大臣们所上报的,为的无非是功名,金钱。”
皇室族人心提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若是出个什么意外!”
“朕有侍卫护驾,老四已能处理一些朝政,有何不妥。”皇上越说越觉得应该去看看,“朕不止要去看看百姓,还要去看望边关将士,他们替朕镇守边界,朕当亲自去看看,看看那些后方的人,有没有把东西送到位。”
皇室族人的心提得越来越高,这还了得,心知自己是劝不住皇上,便不再多言,等着出了宫之后,便跑去寻找其他人一同商量,皇室其他人却是不担心,“想太多,咱家说明不了皇上,不是还有大臣,想想那帮拉帮结伙的大臣会同意就怪了。”提心吊胆的族人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那帮大臣怎么可能任由四皇子上位不折腾,皇上想出京,难。
王修晋可不知皇上折腾什么劲,若是知道,怕是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会儿的王修晋正坐软榻上哄儿子喝药,嫌弃药苦的雅昶哪里肯再配合着喝药,尤其是在喝药前,还听小爹以玩笑的语气讲,是不是没有味觉,居然不觉得药苦。
王修晋庆幸儿子味觉正常的同时,更为头痛,“怎么办?”苦着一张脸,看向李菻善。李菻善也摇头,他有不少弟弟,但他小时候却少有机会和弟弟们接触,倒是妹妹他常去看,可妹妹小时候非常乖,少有生病的情况,就算是生病了,他也没有机会照顾。
“叫李妈过来试试。”他们没有办法,但生育过孩子的人应该是有办法的。
李妈过来的很快,听着是给小少爷喂药,立马接过药勺,手法相当老练的,一手掐着嘴,一手拿勺舀药汤,压住舌头,手微微上台,药便灌下,接着一勺接一勺相当的连惯,没一会儿便将药全都喂下,而被掐着嘴的雅昶,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腿乱踹,却完全摆脱不了被灌药。
王修晋和李菻善看傻了眼,药都喂完了,他们仍是不敢动儿子,就怕儿子乱动把药呛出来。
“少爷,蜂蜜水已经给小少爷准备好了,是现在喂,还是等等?”李妈并没有停下来,刚刚喂完药,嘴里肯定是苦的。
“我来喂就行。”王修晋怕李妈再喂下去,儿子心里有阴影,便主动接过勺子。李妈也不多说,她清楚两位少爷有多宠着小少爷,凡事都想要亲自动手。李妈把勺子交出去后,便退了出去。王修晋和李菻善配合着给儿子喂了些蜂蜜水,雅昶大大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但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那个样子,别提多可怜了,惹得王修晋心疼得不行,直说不再喝药了。李菻善微微皱起眉,他觉得儿子太娇气了,等能站稳了,一家得拖出去好好练练。
雅昶在小爹的怀里打了个冷颤,王修晋以为儿子受了凉,忙摸摸额头,大概是刚刚拒绝喝药,不停乱动整得一身的汗,头发有些湿。“拿条布巾来,雅昶头上全是汗,也别再受风寒。”雅昶不敢再乱动,似乎是怕了再吃药。
被领回京的几个孩子,在家里舒服的睡了一觉后,便去了学堂,学堂里的先生已经得到信,看着来上课的几个孩子,眉眼弯弯,几个孩子看得一同打冷颤,莫不是先生们想到了什么招?不,不对,昨天他们已经确认了,王皇商是好人,把他们送回家后,还和父亲说了很多,绝对不会出什么招的。先生们冲着他们笑,应该是想表达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