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菻善只回了四字“文人之地”,王修晋笑了,“走吧,回家,雅昶因为没吃到烤肉嘴都能挂油瓶了。”
“雅昶听到会要伤心的。”提到儿子,李菻善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对王修晋打趣儿子,觉得无奈。
“谁让他掉眼泪,还不说实话,非说因为没吃到烤肉伤心了。”五修晋说着儿子被接回家后,抱着他的腿便开哭,眼泪刷刷的,整得王修晋心酸鼻酸眼酸,差一点没跟着儿子一起哭,等儿子终于不哭了,问他为何哭,儿子特别傲娇的回了一句,因为没吃到烤肉。把王修晋咽得哭笑不得。
李菻善也回起想那样的画面,特别的喜感,尤其是当时王修晋的表情,特别的有意思。
第319章
话里打趣着儿子, 心里却十分心疼,儿子想吃烤肉, 那就准备着,家里又不是没有条件, 说白了, 王修晋和广大普通父母没啥区别, 很是宠着孩子, 在他的眼里儿子是最好的孩子,没有缺点,他打趣可以,若是换成他人, 绝对是不行。
给儿子准备的烤肉,绝对能让儿子吃个够, 当然王修晋不会说烤肉是专程给儿子准备的, 随便寻了个名目,李家人心里都清楚这顿烤肉是为了什么,李家长房长孙长重孙掉眼泪瓣的事可是传遍了将军府,说是没吃到烤肉, 可大家知道, 那是担心他小爹又不好意思言明,这顿烤肉是王修晋给儿子下台阶的。
雅昶吃得很认真, 王修晋则用青菜包着烤好的肉让先是给长辈,最后才是给儿子,不过仔细算算, 给儿子送的最多,王修晋催着儿子多吃些青菜,单吃肉会腻的。李家的男人都肉食动物,让他们吃青菜,难。桌子上一盘盘的肉,很快便空了,没一会儿撤下盘子的地方又放上一盘盘肉。
王修晋也爱吃肉,可比起李家一众男人,不论是速度,还是进食量,王修晋差得太远。雅昶吃肉时速度不快,但吃的却不少,以至于让王修晋有种错觉,儿子吃得和他差不多。李家老爷子吃得开心,看着一家子的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老爷子心情不错,便在饭后开口,以后一个月要吃上两次烤肉和涮锅子。这事不难,大家们也都应下。
老爷子回院子的时候,心里还不忘记感叹,以前李家被几个女人折腾的后宅不宁,如今家宅安宁,兄弟和睦,大家脸上的笑容,可比以前多了,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早些下手收拾后院。
管家送老爷子进了后院,顺便送了一张帖子,李老爷子接过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给他送封回信,上附定当卦约。”帖子是邀请李老爷子去听戏的,李老爷子算不上是戏迷,答应下来是冲着发帖子的人,这人可是和他一起上战场,后来仗打赢了,那位便退了伍回家种地,再后来又成了商人,如今不说富甲一方,也能称得上是大富。李老爷子和这位常有联系,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这位,两人可以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当然,两人如今相交绝对不会说各自家中的事,更不会提及朝堂,十分的默契。
王修晋听说李老爷子要去听戏,还是去活动场,便起了兴趣,他还没去那里听过戏,虽然他对戏曲没啥爱好,可他也想试试,在活动场里听戏,他想知道能不能听到声音。只是王修晋不好跟着李老爷子同去,便想着问问五皇子最近都有什么名家名角去唱,他定上几张位置不错的,带着父亲母亲和李大老爷和小爹同去。
打定了主意,王修晋就立刻行动,先去寻五皇子要了几张位置最佳的票,然后去请父母,又和李家大老爷、小爹提了下,和李菻善带着儿子一同去听戏。大家都知道,王修晋并不好这口,对他突然提起去听戏,觉得意外,却也捧场,到了活动场,门口侍卫把守,每张票牌都是认真核对后才放行,王修晋拿着的票牌显然和一般人的不同,侍卫只是看了一眼,便恭敬的让人引着王修晋一行人往内走。有些人见了,便议论了几句,可不论是侍卫还是王修晋都没有理会。
几人坐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排,而是第二排,像是一个小围间,中间有屏风挡着,椅子间还摆着个圆桌,两个屏风之上还搭着幔布,能挡去烈日,台上已经摆好了器乐,几位身着戏服的人在台子上走来走去,似乎在熟悉台子,还有一位着身艳丽华服的女子单手拿着细鼓槌,也在场上走了一圈,在中间的位置踩了踩。
王夫人坐在儿子的身边,问着儿子今儿都是谁唱角儿,唱哪出?王修晋哪里懂这些,被问得直懵,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王夫人哪里还能再问,虽然儿子不清楚,也不喜好这个,却是为了讨好他们,特意抽空陪着他们来听,有这份孝心,便知足了。
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和王修晋相处这么多年,他不知道王修晋除了赚钱之外喜欢什么,他觉得对王修晋的了解太少。王修晋回握着李菻善的手,眉眼弯弯,对台上的一切都很好奇。
没一会儿便有一位身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走到二胡的位置,接着一位又一位弹奏的坐到了位置。打鼓的手扬起,一声鼓起,便见着侧台出现了一个身影,鼓响二声,另一边也出现一人,鼓响三人,先入人眼帘的抬步往台上走,随着这人上了台,鼓点声越来越密集,配合着入场的人亮了相,待人站稳后,便听到有人叫好。
王修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旁人跟着叫好,他便要配合着鼓掌,想要把手抽回,却被李菻善握得更紧,王修晋只能听着,让他跟着叫好,他是喊不出的。
戏开始的时候,王修晋还能认真的听着,听着听着,王修晋便犯起困,强忍着没打哈欠,可眼睛说什么也睁不开,只是等他迷迷糊糊要睡的时候,那鼓点就跟他做对一般,突然来那么一下,吓得一他激灵,勉强睁开眼睛,没发现有什么,想要清醒的继续听,只是没一会儿又犯起困,然后又是被鼓声吓到,反复了几次,王修晋苦不堪言,要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来,唯一让王修晋好奇的是,五皇子是怎么做到的,让台上唱戏的声,在场地内回荡?他没发现这个场子有何不同。
王修晋准备等有时间去寻五皇子问问,若是能问出来,他想建剧院,拍些话剧,也算是开辟了新的戏种,至少话剧看起来,应该不过会太催眠,只是,想到赚钱,王修晋又有些纠结了,他担心啊!会不会整出这个,又会招人恨,让一些人跳出来说他糟践文学作品,污秽贤者名声。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被吓大的,怕他们作啥。
戏场散去,王夫人戳着儿子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倒没说出指责的话,坐上马车和夫君一同走了,李大老爷和米掌柜带着雅昶跟着离开,王修晋要去寻五皇子,一来向他道谢,二来是要问问是怎么办的,让声音那么大。李菻善陪着王修晋一同去见五皇子。
五皇子见着两人一同前来便笑了,王修晋倒也直接,问安之后便道明来意,五皇子也没藏拙如何让场地里声音变大,他着实想了很多办法,改了多次后才有了如今的成果。王修晋便询问能不能把活动场里的某个房间改成室内的剧场,王修晋一边说着一边讲解剧场的是什么样的。
五皇子倒没有什么意见,活动场内有很多房间是常年不怎么用的,只是改成这样的房间有何用?
“我想办个开学典礼,让不同年级的学生们都坐在一起,每学年都会挑选一位优秀的学生到台上讲话,还会颁发优秀学生,三好学生等等荣誉。”王修晋并没有直接说话剧的,而是以开学典礼为切入点,“待典礼结束之后,我想着让学生把学会的典故以对话的形式表现出来。”
“典故?倒是不错的想法。”五皇子点头,“之前进宫请安,父皇很是推崇学堂里的典故,还和一些大儒讲,让他们将学堂的典故编辑成册,让天下学子都学学。”
王修晋听到这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些大儒会不会跳起来反对,苦笑着摇头,“怕是没有会同意!”
“为何会觉得没有人同意,那些大儒听闻内容之后,一个个脸色虽称不上好,却也应下此事,而负责此事的便是在下。”五皇子有几分得意,他猜到王修晋为何会有担忧,不过在他看来没有必要的,既然大儒再不服气又如何,谁让他们拿不出,比王修晋好的东西,就得低下高昂的头。“天下文人墨客又不单单是这些,能推崇他们有大儒的名声,便也能让他们丢了,文人求的不是利,而是名声。”
王修晋无言,五皇子说得对,也不对。文人求的可不单单是名声,名声好了自然便有了利,最终要的还是利,不然为何想要名声越大越好。想要搞臭一个人的名声,办法有很多,王修晋摸着下巴,他在考虑要不要找谁试下手,可惜那位要他拿的阁老跑得太多,不然倒是可以用他先试试水。
“怎么觉得你在算计什么?”从活动场出来,李菻善看着王修晋一脸算计的样子,便直接问了出口。
“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试手的人。”王修晋摇头,颇有些惋惜,不过王修晋很快便放下了,他得去学堂和先生们聊聊评选优秀的规矩。
第320章
李菻善再问, 王修晋便不回答,李菻善只能无奈的在心里摇头, 和王修晋一同回家。两人归家后,先去给老爷子问安, 见老爷子屋子里有客人, 两人也没久留, 便离开了。晚间吃饭的时候, 便瞧着老爷子脸色发黑,两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好多问,便看向父亲和小爹, 李大老爷给了个眼神,米掌柜脸上也有些不愉。王修晋在心里猜测着, 莫不是父亲冲撞了祖父?
晚饭后, 两人便被李大老爷和米掌柜叫了起,王修晋打发儿子回房,跟着李菻善去了父亲的院子。进了院子,还不等两人开口询问, 便听小爹把下午来见老爷子的客人和来决道明。那位便是老爷子以前同生共死的友人, 不久之前两人还一同去听过戏,这位的来意很是让人无语, 要把孙女许给李菻善做妾,老爷子拒绝了,那位去不依不饶的, 还搬去了当初在战场上救过李老爷子命的事。而李老爷子因为救命的事,和那位吵吵了几句,李老爷子不认为当初是那位救了他,而是另外一位,那人非说李老爷子命是他救的。
“莫不是那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说这样的话,若不然以那人的身家,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孙女给人做妾。”王修晋不好把一个姑娘家往恶了想,觉得这个猜测还算是合理。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一句,哪想老爷子说,那位姑娘打远的瞧过一次菻善,便被迷住了,成天的念着菻善,嚷着非菻善不嫁,若是家人逼她成亲,她就寻短见。”米掌柜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厌恶,随后又道那位说了,若是老爷子不同意,便把老爷子不念救命之恩的事传出去,还要添油加醋。
“那便让他去死就是。”李菻善凉凉的开口,“我不会纳妾。”说完李菻善便握着王修晋的手往外走。
米掌柜看向一直不开口的男人,“要怎么办?老爷子不同意,菻善也不答应,若是那位到外面乱说些什么,坏了李家的名声要如何?”
“你明儿和修晋说说,他有办法的,我那位也没按着好心,若不然之前皇上都下了旨的事,他还跑上门来说,不就是想逼李家做个选择,搞不好纳妾是小,背后指不定有什么阴谋。”李大老爷对那位父亲的友人,没啥好感。
米掌柜想了想,点头应是。
回到自己院的王修晋,坐在书桌前,白日还想着没有机会试试如何黑人,这会儿便有人自动送上门,若是不试试都对不起难得的机会,虽然黑下去,可能会损了女子的闺誉,但她祖父都舍得了,他也没啥不好意思下手的。此事还要越早行动越好,当真等到对方开始行动了再反击,就晚了。
王修晋叫到仆人,嘱咐了几句,让对方去办,仆人立刻往外跑。
李菻善没听清王修晋嘱咐了仆人什么话,还以为让仆人去哪个铺子传话,他还想着要如何和王修晋说,他无意于他人,那位什么孙女的,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组织几次语言,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好,他觉得若是开口后,会不会明明没什么事,反而让王修晋误会有什么事。几次张口欲言,又闭嘴放弃,有些懊恼,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和王修晋在一起时挺能说的,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话越来越少了?
王修晋把前世水军的那套东西搬了出去,不过黑的自然并不是那位的孙女,而是上门来求亲的老人,不是觉得自己站在道德至高的一方吗?那就让他没有道德可言,王修晋可不相信这位是什么大善人,生意手段光明磊落,便是他,背靠着大树,紧抱着大腿都不敢说这般的话,更别提是从农转商,然后一点一点建立起大家业,要说这人手里多干净,王修晋是绝对不相信的,连对友人都能说出搞臭对方名声的话,可以见得此人心机。
王修晋觉得对付这样的人太容易了,转头看向李菻善,便对上李菻善忧虑的眼神,王修晋乐了,起身走到李菻善的身边,抬腿跨坐在李菻善的腿上,李菻善立刻伸手搂住王修晋,怕他坐不稳。王修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把手搭在李菻善的肩上,“莫忧,只要我活着,旁人就别想把你抢走了。这么好的人,我可不想让给别人。”王修晋说着还用要指尖勾着李菻善的下巴,然后被李菻善轻咬住指尖,王修晋特别大胆的用被咬住的指尖划过李菻善的舌头,嘴上去特别恶心的说了句,“刚刚如厕后,似乎没洗手。”
李菻善很是无奈,王修晋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大好的气氛就被他轻易的破坏了,好在他也习惯了,直接抱起人往床榻的方向走,不去管天是不是还有些微亮,春宵一刻,哪里能虚度。被折腾了一遍又一遍,王修晋在昏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李菻善的持久力太强悍了。
被累狠的王修晋起床后,便把昨天的事放在一边,他还没起来,便听到屋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把仆人叫进来问明,方知是五皇子昨晚进宫面圣,把要改建剧场的事向皇上讲明,皇子不但同意建剧场,还让从国库里拿钱,吩咐五皇子一定要尽快的把剧场建好,皇上要看看一帮娃子如何表达典故。五皇子派来亲随转达皇上的口谕,并嘱咐此典故也只能是皇室的人看看。
王修晋明白五皇子为何这般说,在古代唱戏的人虽然受贵人富人追捧,但地位却十分的低下。皇上能同意让孩子们在台上表现个典故已然是开了天大的恩德,并不是因为此事是王修晋提出的,而是因为到台上表现的是典故,若是换成其他的,王修晋绝对是寻死。
爬起床,王修晋换好衣服,他得进一趟学堂,拿一本著有典故的书,然后看看改编哪个,一个寓言故事都不会太长,但是一幕剧却不能太短。王修晋盘算着今天大概要一直守在学堂里,除去拿编写剧本之外,还要和先生们商讨荣誉证书的绘制和评选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