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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东升,林中杳然。
“那凌段翊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掌柜看向李明司道。
“是啊。”李明司喝了口酒,答道。
“那你考虑好了没?”掌柜单手支着下颔,看向李明司问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那老头的事儿与我无干系。”李明司抬头望月,淡淡道。
掌柜叹道:“师弟,你还是在乎师父的吧?”
“……”
“再如何说,也是师父将你带大的,有养育之恩。虽然师父对你严苛,但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师兄,有些事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明司双目轻阖,淡淡道。
关于阴阳鸳鸯玉的传闻,还有下文:皇帝因只得了一半勾玉而不能稳定民心,且是刻有凤凰的墨勾玉。
不久,皇帝生了重病驾崩,太后辅佐年幼皇子继位,垂帘听政。顿时流言四起,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太后命人阻遏谣言扩散,却亦无可奈何。
直至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林国被邻国攻占后,林家皇族亦是四处窜逃,却遭到许多百姓鄙夷,后来林家改姓为李。
寓意林大有木,木大有枝。
其墨玉也作为林家传家宝流传下来,终是落在了李明司手里。
“……是啊。”身为李明司的师兄,他对李明司的了解其实不多,只是素日常在一起练功罢了。
“师兄,我今儿请你来,可不是为了唠嗑。”李明司侧头看向掌柜笑道:“我是想请师兄帮个小忙。”
“帮忙?什么忙?”他可不觉得李明司还需他来帮忙,无论武功还是文采,李明司都略胜于他。
“我想杀掉凌段翊,还请师兄帮忙。”李明司道:“我昨日潜入皇宫中了那汪海阉狗的断筋散,今日,又与那扮作小轩模样的西厂走狗打斗,险些断送性命,能撑到此时已实属不易。”
“什么!你受伤了?”闻此番话后,掌柜面露担忧之色,忙拉过李明司的手腕把脉。
李明司倒是没撤手,任他师兄替他把脉。到底不像凌段翊那样掺杂些许世仇在其中的外人。
“奇怪,你脉象平稳,倒不像是有何伤病似得。”把脉许久,掌柜心生疑惑道。
李明司撤回手,整整衣袖,笑道:“脉象虽是无碍,可这内力怕是一时半刻是使不出了,至少也得修养七八日才行。”
“嗯。”掌柜颔首,“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李明司起身,凑到掌柜耳边,小声呢喃着什么。
第7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7
翌日,旭日东升。
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李明司起了个大早,他立于案前,伸手拿起案桌上的镇尺,遂后将宣纸展平开来。
紧接着半挽流袖,端起盛着清水的白瓷小碗。将小碗倾斜,将清水混入砚台中。
然后搁下白瓷小碗,抬手拾起在放在墨床上的墨锭。墨锭呈条状,通体漆黑,棱角分明。其上用刻有‘清微’二字。
其磨墨亦是讲究,磨墨的轻重和快慢都需适宜才行。且磨墨姿势也需端正,持墨需垂直平正,在砚上垂直的打圈碾磨。
未过片刻,便见砚中墨水已成。
李明司伸手从笔挂上选上一支狼毫笔。将其蘸了蘸砚中的墨水,在宣纸上开始作画。
狼毫笔锋在宣纸上来回摩挲.游动,皴、擦、点、染勾勒出一幅山水图。
飞流瀑布三千,流入碧寒水潭。身着大红织金飞鱼服的英毅男子,侧身立于瀑布旁的老松下,抬头望天,左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
李明司刚将笔放下,便闻门外传来叩门声:“明司,起了没?”
“起了,起了。”李明司绕过矮案,迈步走到槅门前,开了门。待见着眼前人,笑道:“师兄来的到是早。”
“师弟好容易才麻烦我一次,自然得放在心上。”掌柜笑答道,遂后脸上略带些许忧虑:“你可真想好了?”
“想好了。”李明司侧身,示意掌柜进房,待掩好房门,才继续道:“世仇纠葛便是如此,我是逃不掉的。”
“但我瞧你和那指挥使的感情不错,你真的下得了手吗?”掌柜眉头微蹙,担忧道。
“所以才让师兄帮我忙啊……”李明司苦笑道:“原本也是准备杀他来着,不过是被耽误了些时日罢了。”
“那你为何还想着帮他夺回勾玉?”掌柜反问道。
“这可不是为了他,再且说,那勾玉本就是属于我的。”李明司揶揄道:“师兄啊,你何时变得如此墨迹了?莫不是真将自己当做老头了?”
“好了,不和你耍嘴皮子了。”掌柜轻叹道:“既然你已想好,那日后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李明司唇角泛起笑意。或许记着这世仇怨恨的只有他们李家,但师父留下的嘱托,他也不得不从。
“那便足够了。”掌柜道:“我去准备准备,你且要记得按时服药,内伤才能痊愈。”
“知道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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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司负手站在花满楼二楼,眺望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和来往的人群,阳光洒落在琉璃瓦上镀了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