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心中雀跃,忍耐着问:“他们来这里了?”
酒大娘点头:“要是我没搞错,小哥要找到的就是寡妇兄妹?”
明越的脸僵住:“什么?寡妇兄妹?”
“对啊!他们如今就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寡妇茶馆……哦不,是福运茶馆,您去看看是不是他们。”
于是明越跟着酒大娘来到茶馆附近,他没有靠近,远远一看,那在茶馆忙活的几人,不正是姜若微三人?!
明越神色讪讪:“为何称它为寡妇茶馆?寡妇兄妹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位掌柜小娘子是个寡妇啊!她命也真是够凶的,克死了三个男人,啧!原本还有不少后生看她漂亮,托我做媒,但是听说了这件事,我都不敢去她的茶馆了,就怕招了霉运。我可是媒人,最讲究一个喜庆吉利……”
酒大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明越就听进去几个字“寡妇”,“克死三个男人”。
明越震惊得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回过神来,威逼利诱,让酒大娘不要把他的事情说出去,而后飞快写了密信,命人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往秀州。
数日后。
秀州。
穆瑾辰展开密信,他先是露出一个笑,而后面色渐渐僵冷,最后瞪着信,一脸冰霜。
楚放在旁边看得纳闷,他想问又不敢问,可见穆瑾辰这样,楚放心里头好奇极了,像是有一百只小白在挠啊挠。
痒死了。
“喵呜~”蹲在桌脚下的小白叫了一声,一旁的小狸也跟着“喵呜”叫了一声。
楚放也终于忍不住,他望着穆瑾辰,小心翼翼问:“世子,信里写了什么啊?”
“明越找到她了。”穆瑾辰语气极其冷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仿佛喷着冰渣子。
楚放一头雾水:“啊?找到姜姑娘了?这可是好事啊!”
可大人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
“她自称寡妇,还克死了三个男人。”穆瑾辰声色冰冷,极慢极缓。
“……”楚放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第一个男人,喝莲子羹噎死了。”穆瑾辰继续慢慢道。
他想起了自己喝过姜若微的一碗莲子羹,然后去了三趟茅房。
“第二个男人,去街上买话本子摔死了。”说到这儿,穆瑾辰瞥向楚放。楚放脸色僵住。
他奉世子命,给姜姑娘买过几回话本子,有一次路上有块石头他没看到,绊倒摔了一跤,手掌破了皮。这事,姜姑娘怎么知道?
不过幸好,他没死。
姜姑娘胡诌克死的人,应该指的是世子吧?
“第三个男人,摘海棠花打喷嚏死了。”穆瑾辰又道。
楚放松了口气:“那还好,世子您不怕花粉。”
“……”穆瑾辰差点翻了个白眼,他瞪着楚放:“你也觉得,她在咒我?!”
“……这,这大概是巧合罢了,不过姜姑娘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寡妇?姜姑娘不是和沈时清……”
穆瑾辰也皱眉:“她对外称,沈时清是她兄长。”
她既然选择和沈时清私奔,为何如今又说沈时清是她哥哥?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若微和沈时清并没有在一起?
不过那并不重要,现在他既然找到了她,她就别想再跑!
穆瑾辰站起身来:“准备一下,我要去峨眉镇一趟。”
作者有话说:
姜若微:我克死了三个男人。
第47章 刁难
一转眼的功夫, 姜若微三人已经在峨眉镇住下一个多月了。
三人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每日下午,姜若微和碧儿会准备好明日要用的食材,到了第二日天亮起来煮茶做点心。
辰时三刻开门迎客。
而沈时清则在后院读书, 等她读闷了,就跑到前堂给客人讲故事,说话本子。
这一个多月下来, 福运茶馆生意不错, 姜若微还攒下了几两银子。
眼看到了十月底,天气渐凉,喝凉茶的客人渐渐少了, 姜若微于是开始供应姜丝茶, 红枣桂圆汤等热茶。
这样一来, 镇里的闲人无事,也愿意过来喝茶听书。
这日薛遇又来了。
先前姜若微说出自己克死三个男人后,薛遇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福运茶馆, 姜若微还以为他死心了。
不料最近一段时间,薛遇又天天来喝茶。
不过, 他不敢主动和姜若微说什么, 只是趁着姜若微招呼客人, 偷偷看她。
姜若微心里有数, 可也薛遇不开口, 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尽量避开薛遇, 让碧儿去招呼他。
……
这日午时, 福运茶馆隔壁的如归客栈前停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用了两匹大白马拉车, 马儿健美俊硕, 一看就是宝马, 车窗上有精美的雕花,车盖装饰着绸缎,车帘前还挂了两颗镂空雕花银香囊,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客栈薛掌柜和薛大娘都跑出迎客,不少路人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只见侍卫掀开车帘,一个身着银纹白袍的公子走了出来,可惜,这位公子头戴帷帽,外人看不见他的样貌。
但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又有香车宝马,数名侍卫相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薛掌柜迎了上去:“公子,您住店?”
白衣公子踩着木凳下了马车,他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瞥向隔壁的茶馆。
那茶馆门脸不大,门上挂了一块木牌,用黑漆写着福运茶馆四个字。
“公子请,我们这最好的客房还空着,我领你去。”
白子公子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跟着薛掌柜进了客栈,而后上了二楼。
薛掌柜正要带他往里面走,不料白衣公子脚步一顿,他指着走廊边的一间,“就这间。”
随后,不等薛掌柜反应,白衣公子已经推开门,步入客房。
薛掌柜一愣,刚想跟过去,只见白衣公子身边随行的侍卫上前一步拦住他:“客栈我们包了。银子拿去,好生请走其他客人。”
侍卫说罢,拿出两锭递给薛掌柜。
薛掌柜捧着银子,喜出望外。
他连忙躬身说是,正要去请走其他客人,又听见白衣公子问,“对了,我之前听说,隔壁茶馆的茶不错。”
他声音沉静清冷,让人心生敬畏。
“是啊,隔壁沈掌柜的茶和点心,味道好又便宜,来我们镇的游人都要去试一试。”
白衣公子语气微扬:“便宜?”
“对呢,比如大家最爱喝得红枣桂圆汤,十五文就能喝一大壶呢!”
“……”白衣公子身形微僵。
他低头看了看薛掌柜,薛掌柜手里的两锭银子就值二十两。
而姜若微,一壶茶才卖十五文。她得卖一百多壶茶,才能得到这些银子,还不算成本钱。
沈时清这个穷书生,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这女人,原来是过不惯好日子,喜欢过苦日子?
“替我买些茶水点心,让那个女掌柜亲自送来。”白衣公子又道。
不多时,如归客栈其他几位客人都被请走了,因为薛掌柜给了他们一些补偿,还帮着安排他们入住其他客栈,这些客人也没说什么。
只是如此一来,众人对这位白衣公子更加好奇了。
薛大娘很快到了隔壁,她拉住姜若微:“若微,大卖卖来了!我家店门前的马车,你瞧见了吧?”
姜若微点头,那么大的马车和那么俊美的两匹白马,她想看不到也难。
“就是那位穿白衣的公子,他点名要你的茶水点心。他阔绰得很,你做好了端过去,没准会打赏你呢。”
姜若微点头,“行,我一会儿送去。”今日沈时清不在家,姜若微不放心碧儿送过去,于是取了几样茶水点心,端着托盘去了隔壁客栈。
她走入客栈大堂的时候,瞧见那位白衣公子已经坐在大堂内了。
其他客人都被他请走了,如今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白衣公子和他的侍从。
奇怪的是,那个白衣公子竟然还戴着帷帽,难道是面貌丑陋见不得人?
薛大娘和薛掌柜见了她,连忙招呼她过去:“沈掌柜,这里。”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弯腰将托盘放下,将茶水点心一样一样取出,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白衣公子忽然伸手指着其中一只茶壶问,他声音低哑,有些怪。
薛掌柜诧异地看了白衣公子一眼,心道怎么这公子说话声音和方才不一样了?!
“是菊花茶饮。”姜若微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