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的哽咽一下,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众人并未发现她的一样。
直到上了马车,晏扬才发现异样,对面的小姑娘眼睛红润,长长的睫毛湿润后粘在眼睑处。
“怎么了?你不必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晏扬一把搂过她,把人报到自己的大腿上,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
他很有耐心,也并不着急吃下她,知晓她心中抗拒,定是有缘故的,因为每次她都是情不自已,沉醉其中,证明并不是抗拒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缙云寺?”宋姝抓着他的手掌,阻止了四处点火。
“我们先要条件都未完成,就算去缙云寺求子一百次也不会成功的”晏扬咬住她的耳垂,鼻息间的热气都喷洒在了耳边。
宋姝瞬间明白他说的含义,感觉到坐着的身下有了异样,瞪了他一眼便起身坐在边上。她可不想在马车里弄出动静“听闻缙云寺景色美,有个四季园,这段时日去赏梅的好时节”
“听你的”晏扬也想打造一个四季园,供人采摘水果,直接收人银子,建设观光游览果园。
有了这个打算,和文彩月闲聊之际,才知晓,缙云寺这段时日去吃斋饭的人众多,不论那日去准能遇上一些世家贵女或者公子,两人约好一同去赏梅。
晏扬休沐这日,宋姝便是取出了她准备了好几日的袍子,两人均是鲜红色,和他们大婚那日所有一样的布料,晏扬对于这套衣袍是抗拒的,所幸还有个灰色的大氅,戴上斗篷里面的红衣不是很显。
马车内,抱着汤婆子,晏扬观赏着窗外的雪景,见着一熟悉的人突然凑近。
“晏兄也是去缙云寺”董忠才骑着骏马,他父亲礼部尚书一直站队便是三皇子,三皇子被贬后,他们的日子不算好过,董忠才眼见着瘦了一圈,人也好似沉稳了许多。
“正是”晏扬点了点头。
见他还应答自己,董忠才苦笑一番,当初三皇子出事,平日里和他要好的公子哥们都跑得远远的,好在陛下仁慈,并未连带处罚他,只是父亲在朝堂上被各种打压,他的狐朋狗友们也消散了。
“苦练骑射有些时日了,不知董兄可否赏脸比试一番”晏扬想到自身当初身亡,并未查探出背后指使,这人当初只是想利用晏扬,还是存了杀了的心思。
宋姝拉着他的衣袖,有些迟疑。
“可否借白雪给我”晏扬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荣幸至极”
晏扬摸了摸白雪的脑袋,给他喂了一把蚕豆,才翻上马背上,松了下大氅领子。
一红一黑两匹骏马飞奔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宋姝的面前。
马儿跑了许久,管道上除了二人,静悄悄的,远远望去,延绵起伏的山脉均是白雪茫茫。
“晏兄这般信任我?”董忠才跑得舒畅了,拉着马绳,瞥向旁边的人。
许是跑热了,他脱掉了大氅,一袭红衣,还是那般的清风明月。想当初,自己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妒忌他,故意刁难他,设计让他做了赘婿,哪成想让他平步青云。
“我虽武艺不精,却是甚得娇妻爱慕,如厕都有暗卫保护” 晏扬顺着脖颈处给白雪顺着毛发,白雪的每一步都很轻,踩得也是十分稳当,十分有灵性。
躲在雪林里的暗卫,脚滑险些从树上掉落,随着摇晃,整棵树上的雪花飒飒掉落。
“无耻”董忠才最恨的便是自己的这步棋,白白让他落得一个大美人。
如今京城,像是他这个年纪,还未成婚的人少之又少,他想娶家室好的大家闺秀,提亲几次都被拒,便也是知晓了别人嫌他的容貌。
随意娶个庶女又是配不上的礼部尚书之子的身份。
“当初如若我成功写下艳词?你当如何”晏扬想起了最初的计划,他并没有很清晰的记忆,只是知晓大概的情况。
“自是快些和你撇清关系,让你尽早问斩,毕竟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董忠才想也不想的便开口应答。
当初三皇子的计划便是解除婚约之际,还能破坏削藩,搅浑朝堂的水,从中获利,至于晏扬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罢了。
“哪知道,你运气这般的好”董忠才感叹一声,要是那清雅郡主长得其貌不扬,他也不会如此怄。
闻言,晏扬便是知晓了他中毒的他是不知晓的。
三皇子当初那般的信任董忠才,如若真下毒,定也是安排他去做,可见他中毒可以彻底的排除三皇子。
“晏兄,听闻你生意有难,还望你收下”董忠才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沓的银票塞到他的手上。
自从三皇子落败后,父亲在越发艰难,向着当初对晏扬做的事情,现在的晏扬掌控着《京师小序》,便是整个京城的风向标,只要他写的不损害大晋,靖文帝也不理会。
他自然是也是众多人巴结的对象,他被父亲催促多次,烦不胜烦,直到有次见着父亲被人辱骂,还卑微的应下,他便是痛心不已。
他不仅不能帮上父亲任何忙,而且向着自己以往那般欺负晏扬,要是他计较起来。
作为晏扬的同窗多年,对他一知半解。
定国候的赘婿,自是不能送美人。
喝酒时听闻了,他好似缺银子,便是兑了自己所有的银票,打探到他今日回去缙云寺,跟随赶来。
“这是?”晏扬拿着手中的一沓银票,有些不解。
自从进了翰林院,加上他编写《京师小序》,日日都有人送他礼,亦或是想和他交好的,均是被他婉言拒绝了,定国候都没有站队任何一方,他自是跟随。
对于那些巴结的,他也是一一拒之。
“过往做过许多错事,还望晏兄大人有大量”董忠才见他脸色沉下,拍着手中的银票,心中忐忑不已,讪讪的笑了笑,拱手抱拳。
晏扬拿着银票数了数,整整三万两,就凭着礼部尚书的俸禄是远远够不着这么多的银两的。
“自是两清了”晏扬收下银票,驾着白雪掉头,应了句。
看着远去的红色背影,董忠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颜。
“可是赢了?”见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宋姝拿着汤婆子放入他的手中,弹去他发丝间的雪。
“嗯,这是赢的赌注”晏扬从怀中掏出那一沓的银票。
“可真是人傻银子多”宋姝腾出一小匣子,把所有的银票都放了进去。
他们到了缙云山脚下的时刻,便是停了好些马车。
缙云寺是建在缙云山上的一座寺庙,需要顺着台阶一一往上爬,石板台阶十分的宽阔,却也陡峭,从山脚下一眼望去,便是直冲云霄的台阶,见不着山顶,山顶上观日和赏雪,便是更有游人的选择。
顶上缙云寺的对面山崖有一面巨大的摩崖求子观音神像,高达一百多米,据说雕刻近七十多年才完成,所以来求子的人,更是虔诚不已,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
一眼望去,便是一对对年轻夫妻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却是面带笑容。
除了求子,求姻缘更是神奇,
上面的菩提树上挂满了祈福带。
“文姑娘,这是来求姻缘?”周云琦远远的见着盛装打扮的文彩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是走近与她打招呼。
第六十四章
文彩月回过头, 便是瞧见一袭白衣的前未婚夫周云琦向他走来,面上带着鄙夷。
“自是求菩萨开眼,赐我一如意郎君,而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文彩月说着带上了面纱, 不给他瞧自己的容颜, 其中祈祷红桃快来。
周云琦面色一僵,自是知晓她在辱骂自己, 却又是未指名道姓, 见着她像是防贼子一般的动作,怒火中烧, 是他看不上这臭丫头,才提出退婚的, 她有何资格嫌弃自己。
“文姑娘知晓我今日回来此处?”周云琦转念一下,她的脸治好后,一直未曾给自己观赏,想着民间的流言, 她还是暗自的记挂着自己,想必是提前得知了他会来缙云寺,特意来此偶遇。
对于姑娘家的欲擒故纵, 他有兴趣陪她玩玩儿, 当初自己和退婚毕竟是抹了她的面子,不介意哄哄她。
“周公子请自重”文彩月脸色微变,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车夫去马棚栓马儿了, 红杏去给她换汤婆子, 她原本想着赏雪等着表姐一同爬山, 哪知清晨就出发,来的早过早。
此刻她也庆幸并未有其他家眷在场,不若她又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于那般恶心的人,她只是想着快些躲开。
“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玩就够了,四周又没外人,你给谁看呢”周云琦大步跨近,见着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举着伞提着裙摆小跑着,顿时来了兴趣,拦在了她的前面。
文彩月见着他不怀好意的猥琐笑意,沾满雪的绣花鞋寸寸向后移动,一不小心踩到树桩子,她整个人向后倒去,雪地被她砸了一大坑,纸伞滑落在一旁,惊恐和委屈顿时上了心头。
颗颗泪珠连线滚落,蹲坐在雪地里抱着双膝抽泣。
“谁”
还未蹲下的周云琦被迎面而来的雪球砸到脸上,拍打掉脸上的雪碎,他环顾着四周。
“本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衣冠禽兽之人”苏长亭从树上跳了下来,随着树枝晃动,底下的两人均是被盖了一层的雪花在头顶。
“原来是有了姘头”周云琦拍掉头上的雪,见着一袭红衣的苏长亭,轻蔑的笑了笑。
话一落下,冷风袭近,苏长亭冷哼一声,一拳便是挥了出去,紧接着扫腿攻击他的下盘。
才被揍了一拳头的周云琦,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腿部一疼,整个人倒在了雪地中。
“你敢打我?”周云琦目眦欲裂,双手撑在雪地中。
一个人文人,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原本应是势均力敌的,可这纨绔子弟的拳头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道。
“不仅如此”
说着,苏长亭攥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的一声,他的手硬生生的脱臼了。
“找死”忍着剧烈的疼痛,周云琦挥出一拳,却是被他一把接住,又是一声的巨响,那脱臼的手臂被他掰了回去。
“周兄,承让了”苏长亭起身掸去身上雪花,整理衣冠,大声的向他问候。
拴马过来的几个下人和赶来的马车,均是听见了他浑厚的声音,向着他们的方向注视着。
“少爷”那小厮见着瘫坐在雪地中的公子。
周云琦不敢伸张,只能咬碎牙往里肚子里咽,目光狠辣的盯着两人,被小厮扶着离开。
“快些起来”苏长亭见着还僵坐在地上的小丫头,面上还挂着泪痕,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瞧。
第六十五章
“谢, 谢谢苏公子”文彩月抬起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如此□□裸的看着外男,实在失礼。
他已经为自己解围了好几次了,并且每次都在她最慌张害怕的时候, 这人在别人口中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她心底恍若天神。
见着那流氓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目光注视着他, 不愿离开。
“我帮你三次了”苏长亭并不是热心之人, 做事随心而欲,第一次在菊花宴上帮她解围就单纯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的大家闺秀。
“公, 公子心善,定会长命百岁, 我今日帮你祈福”文彩月拽着手绢,忸怩不安的低头盯着绣花鞋。
“可缙云寺是求子、求姻缘的!”如此羞羞答答的样子,让他来了捉弄她的心思。
“那公子喜欢那家姑娘?”文彩月点了好头,她本就是约着表姐来赏雪的, 帮着自己的恩人求姻缘一举两得。
“咳咳,你......”被她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却又是说着大胆露骨的话, 惊的他无言以对。
闻言,娇嫩的脸颊涨起一片红晕,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 全身的血液仿佛集中在了脸上来, 娇羞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