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综合其他 > 将军家的丫头 > 将军家的丫头 第138节
  卫乙是钦佩这些糖一模一样:“这是什么刀刻的?想挑一块大的都挑不出来……”
  随安见他们是真不知道,只好默默道:“这不是刀刻的,也不是刀切的,是做出来的模子,把糖熬浓了,模子都是齐整一样,所有糖的大小也一样。”
  “原来如此!佩服佩服。”卫乙含着糖块大声道。
  随安是真不好意思了,摆手道:“咱们快分完吧,免得大将军一会儿又要出发。”
  这种时候,她是真的畏惧褚翌,是把他当做战神,而她只是其下的一个小卒子。
  他能容忍她做一些事,她便高兴,便觉得自己有用。
  “褚随安!”她的话才说完,就听远处褚翌喊她。
  众人的目光顿时充满怜悯。
  随安忙颠颠的跑过去,狗腿子似得:“将军?”
  褚翌:“我的剩下的两块糖呢?”
  “在这里,在这里!”随安连忙拿出两块给他褚翌伸手接过,目光冷冷,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咬得动么?”
  随安心里道咬不动难不成你敢当着全军的面咬给我吃啊?
  当然她也就敢心里腹诽,真正面上是一点不敢乱说的:“回将军,我咬得动。”
  再回来,两车糖分的一块不剩,这些东西比干粮更能迅速的补充体力,随安再看众人脸色,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她能力有限,只能说是尽力周全。突袭计划褚翌虽然没瞒着她,但是她还是尽量不问,而是选择默默的做了一点准备。
  先锋兵总是特意选出来的精锐,是以精力体力在全军中属于上上,不过此时行军已经超过六个时辰,说是到了极限也不为过,随安怀疑大家还能坚持,都是因为褚翌带头在前。
  若说从前她还想过突袭也能骑马,马蹄上裹上棉花之类的,现在则是完全不想了,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就成了冰,人还算好走,马却难行,别说裹棉花,就是裹棉被,也非要冻烂了腿。
  风雪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褚翌回身看了一眼大军,人人困倦,再找随安,见她正跟卫戌说话,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两个人之间隔着风雪,他只看到她的眸子,熠熠如星。
  他本是个疏懒高傲的性子,可为了她,他愿意跨过这风雪,走到她面前。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走了过去,而后,低头:“困不困?”
  随安忙摇头:“不困。”
  褚翌的眼角就带了半丝笑意,突然道:“你体力倒是好,看来还是我从前小看了你。”
  随安没意识到他这是老司机开车,还以为他是真心夸奖呢,就诚恳的道:“这都是平日将军督促操练的功劳。”
  她越是这般一本正经,褚翌就越忍不住想笑,鼻翼微翕:“嗯,以后也不能懈怠了。”
  跟她说完话,他便立即下令继续出发。
  强行数十里后,终于到达肃州。
  此时风雪呼号,掩盖了行军声音。
  四更将过,探马们很快回来,小声的禀报自己发现的守城兵据点。
  随安让卫戌帮忙遮掩,她坐在地上,把身上的包袱拿下来,里头是一双棉靴,她脚上这双已经磨烂了,感觉脚都没了知觉。
  卫甲见了小声道:“你也不提醒我,叫我带一双。”
  随安将棉靴换好,这双靴子她特意用油纸层层包裹,所以虽然冷,但比自己脚的温度高,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回了一半血。
  卫戌替她回答卫甲:“她跟我说过了,我嫌啰嗦,只让她自己带了。”
  卫甲磨牙:“把你的鞋子跟老子换换。”
  卫乙过来劝阻:“打情骂俏也不看看时候。”
  随安扶着卫戌的手站起来,跺了跺脚,心里也有点吐槽,明明这种时刻又紧张又刺激,应该人人严肃,人人谨慎,可为何她总觉得大家都有些不正常?
  或许这种不正常才是正常?
  第二百六十九章 鹰击翔空
  大军悄无声息的到了肃州城下,守城军竟然毫无反应。
  一些武艺好的,便带头在城墙上掘土,挖出可供人抓蹬的土坎,褚翌更是身先士卒,第一个翻上墙头,卫甲卫戌紧随其后,随安深吸一口气,伸手看了看自己短小的爪子,最终还是跟卫乙站在人后。
  卫乙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保护她,另一个则是防备李游息。
  李游息虽然投诚,但褚翌对他并未完全放下戒心。
  随安曾问起褚翌,褚翌说:“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随安不解,褚翌也不多说,就直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垂下头,而后又迅速的抬头,回瞪。
  褚翌心里暗暗发笑,男女之间,便如曹刿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连战都不如,还未战呢,他心里先投降了,说的肉麻些,便是为爱投降。不过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后,褚翌并不排斥如此。
  褚翌上了外城城头,按着李游息说的,果然找到守门的据点,风雪呼号,这些人睡的缩成一团,在梦中便直接见了阎王爷。
  如此轻而易举,卫甲咋舌对了卫戌道:“这要是東蕃来,唉!”
  朝廷原来以为肃州是一块铁板,却原来是快风干的破木头。
  卫戌轻舒口气:“走,下去开城门。”这边只是南外城,里头还有内城,至于里头如何,他们就不知道了。
  褚翌下来城墙:“把巡夜的抓起来,换上我们的人。”
  卫甲已经带人行动,先抓起数十人,结果一看这些巡夜人穿的还没他们好,身无分文,一贫如洗,卫甲偷骂:“娘的,没钱吃不饱穿不暖的,你们自立个屁啊!”本想着让卫戌去开城门,他先抓人发点横财呢,结果抓了一帮乞丐。
  巡夜的也老实,被抓了无人反抗,大家手里唯一的兵器便是巡夜的破锣,这种天被弄出来巡夜的本就是些老实的过头的,卫甲将人赶到门洞里,免得冻死他们,皱着眉道:“行了,老实待着啊,等天亮了,给你们找口吃的。”
  有人听到这话,知道这是不打算杀了他们,忙道:“军爷,我能带路。”
  卫甲一挑眉,上下打量说话的这人,自己觉得自己看人不准,正好看到随安跟着卫乙路过,连忙喊了随安进来。
  随安听了卫甲的话,就道:“领路按照规矩记七等功,有五两银子的赏钱。”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门洞里头的巡夜人全都扑了上来:“军爷,我知道我知道!”
  卫甲将随安往后拽了一下,咧着嘴从牙缝里头挤出一点声音:“五两是不是有点多?”他都有点心动了。
  随安没理他,肃州这边都是本地军,大梁的军队多少年没来过这儿了,有人指路当然比他们瞎摸索强,所以对于俘虏跟主动投诚的,褚翌都是大力度的安抚奖赏。
  不一会儿梁军这边巡夜的人也都打扮好了,个个腰里系着麻神,有的手里拿着梆子,有的手里提着锣,个个双目无神,惟妙惟肖。
  随安见状,叫他们跟那些真正的巡夜人,两两搭配,“按照往常时分击柝报更!注意不得惊动肃州兵卒!违令者杀无赦!”
  她虽然个头不高,模样也不粗实,但大家见褚翌的亲卫们都听她的,也都顺从,迅速的各就各位。
  随安无意识的当了回领导。
  不过巡夜的这个主意是真的很不错。
  大军占了外城,又依法突袭,入了内城,就是褚翌自身,他也没料到肃州如此容易取得。
  此时天色微微发白,肃州城里银装素裹。
  褚翌问李游息:“确定李程樟将太子关押在他的外宅?”
  李游息点头,问:“大将军要先救太子?”
  褚翌心道你看我是不是傻?他笑一下,抬头望着远处的牙城,外城内城都好攻克,但牙城可就不一定了,牙城乃是主帅所居住之地。
  军行有牙,尊者所在。
  肃州被李家父子霸占多年,牙城便如牙齿,硬得很。
  不过,再硬他也要把他的牙齿一颗颗的敲下来。
  便如褚翌所料,此时的牙城内,已经有人发现,火速的禀报了李程樟。
  李程樟近来战事失利,不过情场却得意,夜夜醉生梦死,此时从爱妾怀里钻出头来,先是不信,后头清醒了,连忙喊人。
  “传本王号令,左右禁军亲兵登牙城拒敌!近卫军随我将太子绑到城楼上!”
  攻下内城之后,褚翌的步伐终于缓了下来,一面令人催促后头的中路军即刻赶到,一面令人敲锣安抚城中百姓,让大家暂时留在家中,先不要出门,免得被当做细作处置,而后将先锋军分成三班,轮流攻城。
  “剩下的两班就地扎营休息,生火做饭!”
  说是做饭,哪里来的粮食?只有干粮,也就是烧点热水。
  随安却没能歇息,她忽然就忙了起来,投诚的巡夜人往她那里登记,人人挤成一团。
  纸张倒是有些,可哪里能够写字呢,雪虽然渐渐住了,可天气照旧寒冷。可看着一张张望过来的脸上热切的期盼,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寻了寻周身,正好发现身上还塞着当初褚翌扔掉的那个闲章。
  当日褚翌扔了她捡起来,是因为这块闲章用的料是褚秋水给的,她曾经一度想把那个鹰击长空的图案磨平了,后来一想,她自己的手还摸过褚翌呢,难不成也把手砍了?于是就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她四下望了望,看见已经有烧好的热水,就叫众人排队稍等,自己则走到灶火旁,往墨条上倒了一点热水,然后在纸上一口气印了二三十个印子,巡夜的人一人一个:“各人的都收好了,等攻下牙城,再拿着这个一一登记,先说好,若是没了这个印子,那赏钱就没了。”
  李游息跟在褚翌身边,看见褚翌在看随安,笑着道:“此法不错。将军这个亲兵很有头脑。”
  褚翌没有说话。
  他见随安被一个更夫模样的人拉到一旁说话,头几乎挨着头,心里就有些不喜,觉得这娘们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可随安抬起头,却满脸笑意,面孔比房顶上的积雪还要白,笑容比阳光还要亮,他也不由的跟着微微一笑。
  第二百七十章 突变
  褚翌看到随安扭头跟那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就抬头寻找,等目光落到他身上,立即露出个更大的笑容。
  她的笑容那样迷人,褚翌觉得自己都忍不住想伸出手。
  “将军!”
  随安紧跑了两步到他跟前。
  褚翌再看看地上那些快瘫了的兵卒,皱眉骂道:“你果然精力好,都不晓得老实些。”
  “先别骂我了,我有好事同你说。”她说着就去拉他的手。
  褚翌一边嘀咕着:“在外人面前……”一边揽着她的肩膀,两个人走到一旁。他能感觉到有许多人在看他跟随安,不过他不怕,也不许随安怕。
  “那个人说他知道李程樟的私库……”随安也没想到这种好事能叫他们碰上。
  褚翌听了亦是眼前一亮,不过仍旧谨慎道:“别给我露出这幅财迷样来。”转身叫了李游息几个过来,又另外安排了三十多个兵卒,叫那个投诚的巡夜人带着去收缴了李程樟的私库。
  随安也想去,被他一把抓住后颈:“这里还这么多事,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