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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综合其他 > 黄天之世 > 黄天之世 第365节
  甚至,有时候说一句天子与豪强共治天下亦不为过。
  所以现在的汉帝国,豪强和世家也是掌握着天下大部分的财富。
  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豪强世家占据一方,蓄养家奴,甚至私藏刀兵者亦有不少。
  现在许安还是有一定的资本来给工匠发放俸禄。
  “第三,便是奖金制度,这一点非常重要。”
  许安伸出三根手指,缓缓开口道。
  “奖金分为月奖,半年将、年奖,按照工匠的效率还有综合评定来决定奖金发放的等级,获取奖金需要通过一定的标准考核,至于标准也写在了给你的手册之中。”
  “第四,计件制度,按照生产效率固定每月应当打造的武备,然后如果当月打造的武备数量超出,按件发放额外的奖金,但是为了保持质量,工匠必须要在自己所制造的物品之上刻下姓名。”
  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若是有人偷懒,有人努力工作,却拿着同样的俸禄,难道不会让人感到不公吗?
  同等的酬劳,意味着多劳者少得,少劳者多得,这才是不公。
  “第五,专利制度。”
  “就是凡是提出能够提升工作的效率,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办法的人,按照提高的效率和降低的成本,一次性发放大量的奖金,如果是发明新的机械,或者是革新技术,还拥有其专利权。”
  “专利权?”
  有了许安此前的言语,这一次的阎纶没有再胆怯,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不清楚许安说的专利权是什么意思。
  阎纶原来在家族之中就是掌管着家中的器械打造等,他自然知道对于一些工匠都会藏着独门秘技轻易不肯显露,就是教授徒弟,甚至亲为父子都会藏上一手。
  那些独门技巧就是他们谋生的手段,有些人甚至以死相威胁都不肯交出来。
  徐晃也是有些好奇的看向许安,实际上许安有时候说话夹杂的词,很多时候都有些难以理解,专利权这个词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对,就是专利权。”
  许安目光微亮,缓声说道。
  “恕在下愚钝,敢问大贤良师‘专利权’作何解释?””
  许安微一回忆,开口道:“简单的说你发明了一台新器械,或者提供一个新的技术,可以提高生产的效率或者是降低原材料的消耗,也就是降低成本。”
  “可以到工坊的府衙之中申请专利。”
  “专利的意思,就是发明创造人对他的发明创造,在规定的期限内享有的一定的独占实施权。”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发明了一台织布的机器,可以将布织的更快,只要他在工坊府衙登记,那么他就有这台织布机的专利权,可以为其命名,而且以后我们每制作一台这种织布机,都要将一部分的收入分给他一部分。”
  “如果是技术的话,按照贡献的高低,可以直接提高其工匠等级,再给于一笔长时间按月发放的奖金。”
  “其中‘能工’‘巧匠’‘名匠’三个级别的工匠,如果评定,必须要提供革新技术或者是发明新机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能工”“巧匠”“名匠”三个称号,就是名。
  十五级工薪制度,奖金制度,还有专利权,是为利。
  名利在前,能使得人的斗志昂扬。
  第四百六十二章 系统化、标准化、工匠学坊
  “最后一点,在太行工坊之中,还要建立一处隐秘的实验室。”
  许安举起手,指向一旁的田仲。
  “我打算,就将实验室交给田仲来负责。”
  田仲一脸错愕,他没有想到许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他的名字,直到赵绩推了了他一把,他才反应了过来。
  “幽州可能生变,匈奴除名,乌桓归附,外务司的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你有急智,而且还是在道堂修习过的学生,由你来负责,我才能放心。”
  这一次派遣田仲护送匠户前往太行工坊,其实本就是许安故意为之。
  外务司负责所有与外交相关之事项,但是现在黄巾军根本没有什么外交需求。
  现在只有凉州还有一些联系,但是凉州那边,基本只认庞渤一人,其他黄巾军的使者他们根本就不认同。
  只有庞渤才能让凉州那些骄兵悍将,羌人统领放下架子,坐在一起好好的谈论。
  与凉州相比,上谷乌桓老实的过分,完全是超出了许安的预料,他本来以为刘石威望不够,不够足以压服难楼。
  但是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了数倍,自从许安答应了联姻之事后,难楼似乎好像就完全的放松了一般,待在上谷郡的郡治沮阳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
  草原上很多的事情,都是刘石出面开始管理了,难楼每月只回一趟原来的王庭。
  随着民屯在幽州的扩展,越来越多的乌桓人放弃了游牧,加入了耕种的序列。
  因为许安对待上谷乌桓无论是态度,还是给予的条件,都要比原本的汉廷郡守好的多。
  原本汉廷的郡守高傲非常,对待他们这些乌桓人都是报以颇为藐视的态度,如同家奴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甚至连说好的粮饷都要拖欠,汉廷的许诺在他们的心中也越来越无足轻重,这也是为什么丘力居和张举、张纯他们一拍即合的原因之一。
  但是许安却给于了他们基本的尊重,黄巾军说好的东西从来都是立即交付,从无悔诺的举动。
  第一次上谷乌桓出兵协助黄巾军进攻幽州两郡,许安承诺他们可以如同汉地的汉民一般,加入民屯的序列,生活在汉地,在汉地务工,在冬季的时候,允许进入长城以南过冬,也都是完全做到。
  这一次出兵协助黄巾军进攻幽州,接应四州黄巾军,说好的粮饷,在他们派出了军兵半月不到,就运到了上谷乌桓的王庭。
  而黄巾军的官员,也没有厚此彼薄,对待他们一视同仁,无论是汉人犯法,还是乌桓人犯法,都是一律按照规定处理。
  按照许安和许安的约定,长城以北上谷乌桓的住地,按照乌桓人的法律。
  但是长城以南是汉地,那么就必须要按照汉人的法律。
  而得知了联姻之后的消息,一众上谷乌桓的乌桓人更是大喜过望。
  虽然不是正妻,不是夫人之位,但是乌桓人仍然是欢呼雀跃,在他们看来,许安答应了联姻,就是愿意接纳他们。
  不过自从许安带兵返回并州之后,难楼催促的文书倒是已经送来了三四封了。
  文书中让许安定下日期,然后难楼就亲自带领护卫护送他的女儿前往晋阳,还文绉绉的加上了一句“共修秦晋之好”。
  许安嘴角微微上扬,他虽然只是惊鸿一睹,但那名身穿裘衣,腰佩短刀,一脸英气的少女却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许安肩膀上承担的东西,承担的责任实在是太多,也压着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还记得当初刚来到这个乱世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处于什么时间。
  直到在晋升为了队率之后,他数着日子,才弄清楚了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光和七年的四月,黄巾起义的第二个月。
  他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厮杀,见惯了悲苦,却难见笑容。
  许安收回了发散的思绪,微微正色,他看到田仲错愕的神情,笑道:“我知道我说的词让你有些陌生,我详细和你解释一下。”
  “田仲你是符祝,但是也上过战场,用过兵刃武器,对吧。”
  “有些武器坚韧,有些武器虽然锋利,但是却容易折断,明明都是一样规格的兵刃,但是质量却参差不齐,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田仲点了点头,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他们都是用的从武库之中缴获的制式兵器。
  他曾经因为兵刃劣质,差点还死在了战阵之上。
  那一次田仲记得很清楚,他手中的环首刀和别人兵刃碰撞之时,当场折成了两段,最后还是赵绩拼死将他救回了阵中,这才逃得一命。
  “现在的工匠,多是凭借着自身的经验铸造兵刃,打制器械,每一批铸造出来的兵刃和武备都无法统一质量,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差距,一些好的技艺在传授之时,多是生涩难懂,甚至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我们才需要建设实验室。”
  “建立实验室,通过大量的实验,也就是多次重复的铸造过程,并记录下各项数据,也就是记录下锻打多少下,火焰的大小,所用的时间,这些所有的数字,最终选取最佳的结果,将其推行开来。”
  田仲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一旁的阎纶却是目光发亮。
  他懂器械,懂铸造,自然知道许安所说的办法,有什么优势。
  现在太行工坊的很多铁匠都有自己铸造办法,或多或少有差异,大部分人也不愿意传授给外人,所以实际上生产出来的武备区别很大,甚至有不少不合格的产品。
  “最后还有一个事情。”
  许安转头看向一旁的阎纶。
  “这事需要你来负责。”
  阎纶面色肃然,毫不犹豫的拱手应道:“但凭大贤良师吩咐。”
  当阎忠做出选择加入太平道,投效到许安幕下的那一刻,阎家就已经被彻底的绑上了太平道的战车,站在了许安一侧。
  虽然在凉州,阎家还留了几支旁系,但是太平道若是失败,那么阎家百年来的积累,都将湮灭,只不过留下了些许的血脉传承。
  阎家将大部分的赌注都压在了许安的身上,压在了太平道的身上。
  “工坊之中,再修建一处建筑,在内城的外围,这处建筑物按照晋阳还有各城邑之中学坊的规格修建。”
  许安缓缓站起身来,开口道。
  “所有的工坊之中都要建立一座学坊,所有的工匠的孩子,在帮工的闲暇之时,都要前往学坊上课,暂时定为一月在学坊修习十天。”
  “工匠学坊,由太平道指派符祝教授识字辩义,再征募工坊之中的工匠教授工匠技艺。”
  许安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景象。
  太行工坊是目前黄巾军最大的工坊,在其余各地,黄巾军也开设了不少的工坊,但是工匠却并没有多少。
  这一次四州民众之中也没有多少的匠户,掌握一技之长的匠户多半被官府征募,管制着。
  但是黄巾军所需的武备却是与日俱增,现在现在的工坊只能维持住现有的情况,如果黄巾军扩军,那么根本无力支持。
  但是扩军在未来,绝对是势在必行。
  群雄并起,天下逐鹿之时,将会是战乱最为频繁之时,到时候不是黄巾军想不打就不能打的局面。
  在大一统思想的促成之下,古老的华夏绝对不会像西方一般分裂。
  胜利者只会有一方,其余的人都将会成为垫脚之石。
  现在黄巾军军屯的预备役有七八万人,常备军却只有不到三万人。
  许安可以凭借着两三万人击破朱儁,也可以凭借着两三万还有七八万的协从军击败卢植。
  但是他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的可能,只凭借着两三万人横扫天下,席卷神州。
  并州定鼎之时,许安站在高台之上,说的很清楚。
  在获取胜利之前,必然会有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