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对她的事了如指掌,小到连这种事都知道。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你记住,若有人对你不敬,直接发挥你的女主人威严即可。”
一刻钟后,她看着他的华贵黑色马车被八匹飞马拉上了天空,很快成了一个小黑点……
短暂的怅然若失后,她恢复了之前的忙碌生活。
清晨起床跑步,随后上财务课。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之前的财务老师没有换,仍然是那个最高级别财务大臣。因为她很明白,只有向最优秀的人学习,才能学到真正的东西。
上完财务课,她会小小地休息一下,再准备下午的语言课。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上语言课,海莲妮婚后搬去了地底王城,塔德夫人则一直不见踪影。
原本晚上准备去藏书室看书的,可多娜却带着两个侍女搬着一堆卷册进来,说是希律亚离开前要求她处理冰雪王城的基本事务。
“陛下说这些只是很简单的日常事务,你一定能处理得来。”多娜说。
“是吗?”海心半信半疑地翻看了几卷。
似乎真的很简单,只是普通的王宫月账单,和王宫各部总管请求批示的项目申请单,以及采购部门申请的采购单。
简单来说,就是要她来做对账的工作,看各部门财管有无做假账或报假账,还要判断是否批准一些总管的项目,如修缮花园、重新装修厨房、置换护卫兵的军装、补给等,同时还得看看采购部的采购单是否合理。
只有她签字,财务部才可能放款给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不一定会更,还请见谅~~希望早点能恢复状态~~这样可以写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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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她怕一人做不来,还拉来了财务大臣一起做,虚心听取意见。
也许财务大臣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现在毫无经验,真听偏了意见,也只能当交学费。
有时她也会听取莱莎的意见。毕竟是宫里的“老人”,经验多一点,在一些是否应该批准的项目上,会有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个“老人”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这……是难免的。
水至清则无鱼。
连做了几天,她身心俱疲,而这还只是最普通的王宫事务,难以想象希律亚是怎样应付所有宫内外的事务,换她来做,一天的任务量恐怕做上十天半个月都做不完,还先不谈能否做得好。
她颇为疑惑,希律亚让她做这些事的用意是什么,他就不怕她会做错吗?而她一旦批错项目或被糊弄花费更多的钱,他的损失就会很大。
“王既然将这些事交给了您,对您必是信任的。”莱莎劝慰她道。
“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她叹着气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
“必是您值得信任。”
“殿下,阿丹妮请求您接见。”多娜悄声无息地停在门外,恭敬说道。
“她?”她微微一愣,“不是早就放她和她的女恩人回去了吗?”
“她们一直不肯走。”多娜无奈地道。
记得很早以前她让希律亚放了阿丹妮和那个火刑犯,希律亚在地底王城动乱结束后也同意了,但她们一直没离开。
“让她们进来吧。”她说。
“殿下请听我一言,”莱莎忽然低声道,“阿丹妮或许还能留下,可那……火刑犯,最好还是不要。”
“哦,为什么?”
“那火刑犯是拉世德王的私生女,后嫁给狐族首领做小妾,身份复杂,还牵涉通奸风波。另外,”莱莎的声音放得更低了,“她颇具魅力,据说床功极棒,除了将狐族首领哄得心花怒放外,还一直被传与多个异兽将领有染。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无疑是给自己增加麻烦。”
莱莎只差明说她会勾引希律亚了。
“那就让她们走吧,”她连忙说,“多娜,要是她们不肯走,就把她们赶出去。”
就算她不爱希律亚,也不喜欢这种恶心事。
“是。”多娜领命离去。
风雪呼啸的宫门外,衣着单薄、银发散乱的阿丹妮扶着一个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的美女,微微颤声:“海心王妃为何执意让我们走?”
浑身裹得厚厚的多娜自是不肯说,不耐道:“快走快走,让你们回家还不好。”
阿丹妮气愤地回头看了眼冰雪王宫,虚弱美女则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不要生气。
多娜朝两个卫兵使了个眼色,两个卫兵正要上前把她们轰出去,阿丹妮冷冷道:“我们自己能走。”
看着这两人在厚厚雪地上互相搀扶离开,多娜冷嗤道:“脾气好大!幸好王妃有先见之明,这样的人爬了王的床的话,怕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阿丹妮的背影微微一僵。
温暖华丽的宫室里,海心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将人赶出了王宫。但她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如今只是不想她们继续待在王宫而已。
她如果真有错,大概是没有把好事做到底。
“我能帮的地方便帮,不想帮的地方也帮不了。”她边自言自语边翻开公文,“我已经救了她们一次了。”
晚上,她再次彻夜批改公文。从夜深到清晨,又是一晚过去。
通过批改公文,她真切地体会到了当皇帝的难处,也明白了当初安希伦为何没有耐心对待她。
政务已经堆积如山,让人头痛如麻,哪还有闲情意致去哄小情人?
不,她还不是小情人,是老情人,比安希伦大五岁。
她也明白了前三世为何她无法引起主线皇帝注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她对皇帝的价值太低。
即使没有美貌、身材、身份这些东西加持,可如果她有智慧,或才高八斗的才华,能帮皇帝解决很多头痛的事情,她仍能脱颖而出,说不定有天能成为皇后。
可偏偏……她什么也没有。
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所长的女人是无法引起一个出色男人的注意的,从古至今皆如此。
和安希伦是意外,因为她救了他。
和希律亚也是意外,也因为她救了他。
她如果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的心里忽然种莫名的伤感。
他们并非因为她是她而喜欢她。
如果她是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仍救了他们,他们仍然会喜欢另外一个她。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许她与他们的爱情是不存在的。
如今既与他们纠缠在一起,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走心。
忘掉安希伦,与希律亚仅只是床伴关系。
话说希律亚的活儿真不错,又会哄人,说起来还是她赚了。换作现代,她就算是花钱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或者就是找到了,也付不起他的价位。
男女之间这种事,有时占便宜的不一定是男人。
天光渐渐发亮,锻炼身体的时间到了。她迅速换上一身“运动衣”——里面穿长裤,外面套长裙,将裙角系上腰际,开始围着纵深交错走廊跑步。
跑了一圈又一圈,气喘吁吁,迎着廊柱外的风雪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竟全湿透。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竟一个月,希律亚一直未归。
若不是定期会收到他的来信,她差点以为他又被困在天空之城了。
他的信写得很简单,仅仅只是报平安。
她也无所谓。
她与他本无深刻的感情。
这日她猛跑了十来圈,洗完澡后仍有些气喘,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华美洁净的餐厅吃早饭。
扑鼻的食物香气却令她有点反胃,正要命人换下时,下腹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她紧捂着痛呼出声,惊恐地发现一抹抹赤红的鲜血竟从她的大腿根部缓流而下,多娜惊呼起来,慌忙扶住她歪歪倒倒的身体,其他几个侍女连忙冲出餐厅叫御医……
一刻钟后,她听到了此生最惊悚的一个消息:她怀孕了。
“王妃以后定不可以再跑步,或做其他剧烈运动。”老御医严肃地说道,“否则极可能流产,此次是幸运,我们赶来得及时。”
两个小医女此时收拾好了药箱,老御医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完了完了,躺在床上的她惊惧万分——一切都乱套了,明明不会来月经的,却来了月经;明明不应该怀孕的,却怀上了身孕。
她该怎么办?打掉它吗?
也许是个办法。
可听说打胎很伤身体,可生下一个不应该生下的孩子更痛苦。
她深深地叹息。
多娜和莱莎却是喜出望外,莱莎连忙奔出房门让人写信通知希律亚,多娜则一脸迷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她。
“海心姐,你在烦恼什么呢?”多娜好奇地问,“是担心会流胎吗?”
她摇了摇头。
“那……是担心希律亚王会在你怀孕期间跟别人好上?”多娜又问。
她失笑出声,“你懂的可真多。”
“那当然。”多娜骄傲地笑道,“我在公爵家做侍女时就听说了不少女主人怀孕,女主人的好友或侍女与男主人睡觉的事。我可不是没见识的女人。”
“我不是为这些担心。”她说。
多娜脸上的迷惑更重了。
过了两天,莱莎拿着一封火漆封印的信走入房间,她正靠在床头处理公文。
“给王妃道喜了,王过几天便回……”莱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他会带着新娶的新娘一道回。”
她正在翻公文的手僵在半空,“新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