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猪骚味绝对是一项大优势啊。
凌端叶几乎是眼前一亮,又发现了那个品种野猪的一个优点。
“养这种猪的话,可以省掉给公猪去势的环节,虽然不去势的话公猪脾气会比较暴躁, 貌似还不长肉, 但这个品种长这么大, 完全不用担心不长肉,感觉几乎就是个球啊, 在山壁上蹦哒的时候就像个球在来回弹跳。”凌端叶觉得, 一点点暴躁的小问题, 不是很大,要真的实在不行, 就按部就班的去势。
洛星痕一脸茫然, 迷茫的问:“去势是什么?”
在他朴素的思想里,养猪只要给点吃的就好了啊,然后猪就会长大, 就可以杀猪了。关于猪是如何饲养的, 他完全不懂。倒不是孤陋寡闻, 或是不知人间疾苦,实在是没接触过这个领域,普通人家想养猪还得有点条件才行呢,就像牛,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穷苦人家能够伺候起的宝贝疙瘩。
入了宗门后就更加不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了。
连洛星痕都不知道,叶莲和梦魇老祖就更加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有猪这么一种家畜,养猪技术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叶莲想了想,“我的洞府里曾经有几头灵猪,你们在地宫外面遇见的野猪,大概就是那几头灵猪变异后产下的后代吧。若要饲养,倒也可以。”
身为地宫的主人,严格来说这地下世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财产,有他的允许,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秉着干一行爱一行,对于即将接触的行业不能完全不了解的原则,叶莲也发出疑问:“不知道小友说的去势是什么?”
凌端叶眼睛眨也不眨,以向创业同伴科普的精神原则,为他们解惑,“就是阉了,把令公猪躁动的罪恶根源切掉。据说去势对公猪的好处特别多,不但能让它们多长肉,还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不过猪养起来都是为了宰掉吃肉,到底能延长多少寿命我也不太清楚。”
她瞅一眼洛星痕,严肃郑重的说:“现在猪场就我们这么几个人,只能多担待一下,所以要是需要为公猪去势的话,星痕应该也能像杀猪一样又快又利索的完成吧。”
洛星痕僵硬的像一块石头,仿佛感觉某处凉飕飕的。
梦魇老祖怜悯同情的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眼,想不到吧,杀神剑不但要变成猪猪去世剑,还有可能变成猪猪去势剑!
叶莲面不改色,只是目光隐晦的瞥了一眼洛星痕,立马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地宫的禁制打开需要费点时间,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开启关闭,两位小友需要稍微等一等。”
凌端叶表示理解。
叶莲沉吟,“还有地宫外面,掘出那么大一片地方,不管是变异的灵植还是变异的灵兽,都繁衍生存了数代,习惯了外面的环境。若我离开这里,把它们都撇下,继续束缚在地下似乎残忍了一些,若是有人跌落,便再也出不去。我要抽出点时间精力把这些都安排妥当。”
“我和星痕翻遍了地宫,都没有发现有养殖灵兽的地方。”
“洞府设了好几层,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自然没有养殖灵兽的地方。”
“叶莲前辈是打算把外面的变异灵植和变异灵兽都回收,再把变异灵兽挖掘出来的地窟填起来,再离开吗?”凌端叶回想了一下地宫外面那庞大地窟的占地面积,不禁咋舌,“如果都要收回洞府,大概要费不少功夫。”
“所以我打算把洞府里的灵兽园扩充一下,还有药草园。”
对于实力强大的修士来说,洞府大概就相当于随身空间一样的存在,想怎么改造就怎么改造。
“既然这样,我和星痕就行一步,虽然想好接下来的安排,但被困在地下世界这么久,好不容易离开总要玩一玩,开办猪场的地址也需要考察一番,不能随便敷衍了事。叶莲前辈安排好一切后,再和我们联络吧。”凌端叶觉得可以暂时分开行事,两边互不耽误,虽然成立了创业阵容,不代表每天都要黏在一起,大家都需要个人空间的嘛。
叶莲微笑着点头,没有异议,“小友不必这么恭敬拘谨,直接喊我名字就是。”
“那你也喊我名字吧,不要一口一个小友的。”凌端叶从善如流拉近关系,小伙伴之间一个喊前辈一个喊小友,确实过于生疏。
梦魇老祖作为叶莲的俘虏,木有人权,安安静静的装作背景板。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凌端叶感觉有些累了,短短的时间里真是跌宕起伏,心情上上下下的,最后峰回路转,精神一放松下来,就想好好休息一下,跟叶莲说了一声后,下意识拉着洛星痕回房间休息。
往床上一躺,才骤然惊觉洛星痕这么一个大活人。
算了,又不是没有一起躺过。
凌端叶盯着洛星痕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问:“星痕,你今年几岁了?”
比起刚开始见面,洛星痕个子窜得飞快,单薄瘦弱的身材也变得壮实许多,没有虎背熊腰那么夸张,但腰背挺拔,肌肉结实,胸膛也变得宽厚,简直就像吹气球似的,从帅气的小帅哥变成帅气的大男孩了。何止女大十八变,男大也十八变啊。
洛星痕沉默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为难,“刚跌落地缝的时候,虚岁十三,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没有昼夜,无法得知过去多久,自然也就没办法计算现在到底多少岁。
虚岁十三啊,还是小学生的年纪就要经历人生的惨剧,被打落悬崖,实在是太惨了,对方简直不是人啊。就算有什么事情,看在这么小的年纪上起码斟酌考虑一下。这个年纪还刚好是要迈入叛逆期的时候,骤然经历社会的毒打,差点丢掉性命,别说怀疑人生了,直接心理扭曲了都有可能。叛逆期本来就容易愤世嫉俗,还给来一下这么大的刺激,真是生怕不黑化啊。
凌端叶往里面挪了挪,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让出来的空间,示意洛星痕躺上去,正色道:“之前我一直没问你,现在我们要出去了,总要面对那些事情的,你心里是有什么打算?就这样算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过自己的日子,还是回去讨个公道?”
洛星痕躺了上去,在床边蜷缩着,闭着嘴巴没有回答。
凌端叶也不去催他,安静的等待。
果不其然,过了好一会儿,洛星痕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师尊他怀疑我与魔修勾结,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不择手段,先是下毒暗害,后又假装救人。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只会叫师尊认为自己当初的判断没有一点错。谈何讨回公道,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是当初欺我辱我的人,我想向他们讨回这笔账。”
洛星痕背对着凌端叶,蜷缩的身躯无声的流露着委屈,语气晦涩不明,说不上是低落还是幽怨,“当日师尊带着我等弟子下山历练,途径一个镇子,发现有魔修出没的痕迹,师尊便停下调查,结果所有人都遭到暗算,被人下了毒。只有我,因为被师兄们刁难,被赶到外面睡马棚,吃食也是我向店家讨的残羹剩菜,躲过了一劫。待我发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股黑烟卷着所有人飞走。”
“我沿着黑烟飞走的方向追过去,在山里迷路,好不容易找到魔修的踪迹,发现师尊和师兄们都被关在一处山洞之中。那里似乎是魔修的据点,各种尸骨堆积如山,看残留的衣着布料,似乎就是镇子上失踪那些人。我怕极了,把师尊和师兄们一个个放下来,结果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返回的魔修,当下便打起来。”
“那魔修似乎受了伤,或许这就是他选择下毒暗算的原因。师尊与师兄们中了毒,连站都站不稳,实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只有我能够与其战斗,打得格外艰难,拼死战斗为大家拖延时间,让他们赶紧逃走。意外寻到那魔修的一丝破绽,将他关到他据点里的一个阵法中。不知道是什么阵法,他一跌落进去就浑身冒烟,发出惨叫,最后竟然生生在我眼前化作了白骨。而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结果身上的伤却一下子好的七七八八,只留表面一点皮肉伤。”
“我见那魔修已经化作白骨,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追上师尊和师兄们。师尊发出求救信号,经过等待,来救援的师伯便带着人过来了。本以为此次有惊无险,我终于可以回宗门,结果师尊却突然质问我,为何大家都中毒了只有我安然无事,以我的修为无法御剑飞行又是如何找到魔修洞府的,最后更是如何打败了那个魔修,竟只有一点皮肉伤,连金创药都不必涂,过个几天也就好了,几乎算得上毫发无损。即便那魔修似乎身上有伤,却也不是我这样修为低微的小弟子可以对付,我留下来断后,本该必死无疑。”
“我连忙跪下向师尊讲明情况,都只是误打误撞而已。结果把我赶出去睡马棚的师兄们全都矢口否认,表示绝对没有这种事情,是我造谣生事污蔑他们。还反过来污蔑我,声称是我行迹诡异,自己主动要睡外面的马棚,定然是早就与那魔修勾结到一起,故意找借口避开,以免一起中毒。后来又故意演戏,想要夺取师尊的怜悯信任,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师兄们害怕被师尊惩罚,不愿意承认,还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平日里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又怎么愿意叫我通过这件事获得师尊的信任。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害怕被我报复回去。但看到我被赶去外面睡马棚的还有其他弟子,他们一个个都不吱声,谁也不愿出来为我作证。”
“师尊又问我,身上为何会有魔修的气息。我说不知道,愿意以性命发誓,绝无与魔修有半点瓜葛。”
“但师尊不信。呵斥我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但勾结魔修暗害师尊与同门,暴露后还胡乱攀扯陷害,这等心机深沉手段狠毒之辈,绝不能留。我向师尊痛哭流涕,师尊充耳不闻,将我一掌打下悬崖。”
洛星痕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凌端叶果断伸手把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果然已经泪流满面,脸上都是泪痕。
“我知那几位师兄平日里深受师尊器重信赖,其他师兄不敢得罪,但没想到,我才拼死将大家救出来,事到临头却无一人站出来为我说话。师尊怀疑我,师兄们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其他弟子无人敢作证。师伯劝师尊不要动怒,以免毒入肺腑更加难缠,师尊动手时一脸无动于衷,前来救援的弟子们皆是冷眼旁观。”
“若我死在那魔修的洞府之中,大概就不会被怀疑了,错就错在,我竟然活着走出来,一身魔修的气息几乎毫发无损。还偏偏所有人中毒,只有我一人无事。一个个巧合碰到一起,更加衬托出我的形迹可疑。”
若是嚎啕大哭,魔音穿脑之下凌端叶大概还不会这么揪心,洛星痕默默的落着泪,哽咽着陈述当初发生的事情,实在叫人心疼极了。拼死救人却反而遭到怀疑,蒙冤之后明明有人能够作证他的无辜却不敢吱声,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来救援的人皆是冷眼旁观,无人扶他一把。
哪怕能够缓一缓,让专门的执法堂来调查这件事,或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结果因为谁都没人为洛星痕出声,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就直接这么定性了,师尊一怒之下把人打下悬崖,而无人阻止。或许是因为师伯带着弟子前来救援,曝出自己弟子疑似与魔修勾结,如此丢人现眼叫师尊恼羞成怒,才会这样激动,又或者中毒的缘故多多少少影响到师尊的判断。
只要师尊冷静一下,一切或许就会有转机。
连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只能说明在师尊的心里洛星痕的份量到底有多么轻。
洛星痕蜷缩成一团,像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泪水打湿了睫毛,脸上的泪痕一塌糊涂,时不时的抽泣。
凌端叶将洛星痕揽入自己的怀里,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轻声细语的哄道:“星痕这么好,是他们不懂得珍惜。”
洛星痕心情好受了一些,用鼻音嗯了一声。
鼻间能够嗅到淡淡的幽香,后背被轻轻拍着,能够感觉到被哄的滋味,心底一下子变得酸酸的,涩涩的,仿佛是最柔软的一处被轻轻戳了戳,又难受,又舍不得,还更加想要哭了。洛星痕以为自己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结果在这份气氛之下,眼泪更加止不住了,越是哄,就流泪流的越厉害,还打起嗝,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一直到后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了,还能够感觉到后背被轻轻拍打的感觉。
心头的委屈酸涩都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了,然后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洛星痕渐渐恢复意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还被凌端叶抱着,温暖柔软的怀抱很舒服,叫他舍不得离开,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凌端叶给惊醒了。
关于年龄他其实有所隐瞒,刚跌落悬崖的时候的确只有十三,但他遇到凌端叶的时候可不是刚跌落悬崖。没拜入宗门前他是个流浪儿,根本记不清自己的真实年龄,因为长得瘦小,别人便以为他只有那么大。
隐隐约约知道凌端叶到底为什么这么怜惜他,就下意识隐瞒了,反正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多大。
若姐姐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怜惜的抱着他了吧。洛星痕心里想。可是拥抱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是第一次有人抱着他,让他感觉,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又软又温暖,仿佛自己的心里也变得柔软起来。
洛星痕一直蜷缩着,直到凌端叶睡饱了醒过来,才一脸惺忪的起床。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没有做奇奇怪怪的噩梦,凌端叶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反正没其他事情,就跑去藏书楼看书。既能增长知识还能够锻炼精神力,累了就休息,没有噩梦的侵袭这样其实还蛮不错,一直无所事事感觉满空虚的,这里可没有网络可以让她打发时间。
待叶莲打开封闭地宫的禁制,两人结伴出发,在幽暗的地下世界里寻找大野猪。
曾经差点把两人一波儿带走的大野猪,现在两人想抓就抓,不是抓的小猪仔,而是成熟体的大猪猪。
正如凌端叶曾经推测的那样,母猪獠牙那么长,公猪的獠牙更加长,配上那么大的体型,简直就是推土机,锋利粗壮的獠牙往地上一拱,直接刮掉一层地皮。凌端叶抓了头母猪当坐骑,浑身敦实的肉肉丝毫不影响大野猪的灵活度,后背宽敞,坐在上面跑得特别稳。洛星痕抓了个公猪当坐骑,等找到合适的地址建立猪场,刚好用来配种生小猪猪。
梦魇老祖残魂说,想要冲出地缝的时候感觉到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差点把他撕得粉碎,凌端叶与洛星痕骑着大野猪出去的时候,的确也遇到了一些阻力,但很快就自动消失不见了,仿佛是主动放人离开地缝。
为何会如此,两人心知肚明,应该就是叶莲的缘故。
在光线暗的地方待久了,突然来到明亮的地方很伤眼睛,所以两人是趁着夜色离开地缝的,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为万物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这光线要比地下世界的发光植物亮,但柔和不伤眼睛。
重新呼吸地面世界新鲜的空气,两人都特别高兴,反正这是深山老林,没有其他人,放飞自我也无所谓吧,就当是庆祝了。
“星痕,我们来比赛一下,看谁跑得更加快!”凌端叶兴高采烈的提议,“让我们策猪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骑着猪猪赛跑,这么有趣的游戏洛星痕也是第一次,快乐是会传染的,看到凌端叶这么开心,他不由的也高兴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我们去哪里?”
“随便吧,看猪猪想往哪边跑。”凌端叶随口道。
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猪猪也特别兴奋,能够明显感觉到它的蠢蠢欲动,接收到主人的信号后,兴奋的迈着蹄子向前奔跑,灵活的大胖子速度一点都不慢,在山林里自由的穿梭。洛星痕的坐骑猪猪紧紧跟着,兴奋的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耳朵也在扑扇扑扇,恨不得用自己的一对大獠牙把看到的东西都拱一拱。
这种时候凌端叶特别想高歌一曲,释放出心底的快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真想在后面按个音箱,一边驾着猪猪自由飞奔,一边放着音乐尽情造作,让震耳欲聋的“逮虾户”响彻天地,一路狂奔而去。突然就明白了飙车党的心情,有些情绪真的只有速度与激情才能释放。
“哦哦哦~~星痕来唱歌啊!”不等洛星痕给出回应,凌端叶自己就唱起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猪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唱歌最能释放情绪,快乐互相传染,洛星痕一看就是没学过唱歌的,在凌端叶的鼓励下张嘴试着模仿她唱的歌,磕磕巴巴极为生疏,不过多唱个几次也就学会了,能够跟上旋律。
于是凌端叶就一边唱歌一边教他,都是欢快的调子,特别能够调动情绪。
唱着唱着,洛星痕也从里面感受到乐趣了,笑容都灿烂了许多,一直隐约透着股郁气的眉眼都舒展开,在月光下骑着大猪猪一路高歌,空气里都是快活的气息。
高亢的歌声传出老远,这要是在城市里肯定有人投诉他们大半夜的扰民。
尽情造作真的很快乐。
猪猪很兴奋,很快乐,在自由的山林里放飞自我,人也很兴奋,很快乐,在渺无人烟的荒野释放激情。
没有目的地漫无边际的随意奔跑,猪猪赛跑自然也就没有优胜者和落败者,本来一路都是高高兴兴跟着凌端叶唱歌的洛星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又沉默了。就连他的坐骑大猪猪都放缓了奔跑的步伐,变成漫步向前。洛星痕若有所思的左右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凌端叶的坐骑大猪猪便也慢下来,等洛星痕的反应。
果不其然,洛星痕终于确认下来,黑亮的眼睛看着凌端叶,语气莫名,“这里我曾经来过。”
凌端叶顿时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洛星痕果然接下来说道:“当初我追着那魔修跑,在山林里迷路,绕了许久,误打误撞才找到魔修的洞府救出师尊他们,之后师尊便将我打落悬崖。魔修的洞府就在这附近,虽然过了不知道多久,但地势地貌并没有变化,我还记得,穿过这片林子向前,有一个湖,形状是月牙状的,水很清澈。”
几乎是洛星痕话音落下,大猪猪便带着两人穿过了林子,月光倾泻大地,落在那月牙状的湖里,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画面颇为朦胧梦幻,就像一副精致的山水画。
被快乐吹散的郁郁之色又爬上了洛星痕的眉宇之间,灿烂的笑容没有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瞧着便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耿耿于怀。
“你想去那个魔修的洞府看看?”
“虽然可能被收拾过,痕迹全没了,可我还是想要去看看,兴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残留下来。我拼死与那魔修战斗,身受重伤,我自己也能感觉到命不久矣,却忽然痊愈了,后来师尊质问我为何一身魔修的气息,若说其他的都还只是怀疑,这才是真正将我定罪的原因吧。可我知道那时候我不曾做过这种事情。且大家全都中毒,刚好我在那时候被赶去马棚睡觉,逃过一劫,师兄们虽然总是喜欢欺负我,却很会装样子,这个举动实在明目张胆了一些,若是被师尊瞧见必然会狠狠斥责他们。师尊虽不在意我,却不准门下弟子欺凌同门,丢他的脸。”
“你怀疑,当日跟着你师尊一起下山历练的弟子当中,有人才是真正和魔修勾结的?”凌端叶立马反应过来。
她对洛星痕曾经的那些同门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古怪。
洛星痕沉着脸,“我可能只是被推出来替罪的。”他不无自嘲的说:“反正我和同门们关系差,师兄们还特别讨厌我,师尊对我也不在意,便是哪天怀恨在心又或者暗中误入歧途都有理由说得过去。我居然还能追上去,把师尊和大家救出来,才是出乎那人的意料吧,若是没有我的横插一脚,中毒后失去反抗之力,之后会是怎样就很难说了。既然潜伏在师尊身边,还动手了,那次没成功以后肯定会寻找机会再次下手。”
“那我们先去你说的魔修洞府看看,之后到了有人的地方,再探听一下情况。”凌端叶说道,停顿了一下,“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潜伏在你师尊身边的卧底?”
洛星痕认真回忆,“那天把我赶去睡马棚的几位师兄很有嫌疑,不过他们平日里本就喜欢欺负我,除了突然大胆了一些倒没有太突兀。如果是别人撺掇他们的,那个人嫌疑就最大,但我想不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