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鱼甜说:“那我明天就去找人事处的领导,把这事儿弄清楚。”
胡应绿说:“你办妥了,我就带你去找我那边的后勤领导。”
两人说好了之后,胡应绿这理发店又来了一个人。
原来是许英初瞧着陆宿莓她们许久没有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他眼尖,瞧着理发店里面坐了两个姑娘,看身形就是陆宿莓,他也就进来了。
瞧着陆宿莓和裴鱼甜还有胡应绿三人说话,就好像是认识了许久的。
他先是对陆宿莓说:“小陆同志,你肚子还疼吗?”
许英初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陆宿莓她当时那情况,就是来了月事。
许英初毕竟是学过这些知识的,再说他当护士之前也是一个有医术的医学生,这些事儿他稍微理解一下就明白了。
陆宿莓说:“不疼了,我现在可轻松了。”
许英初一听陆宿莓说不疼,心里也为她高兴。
他又问陆宿莓:“这位阿姨是你们之前就认识的吗,哎呀你瞧我,我和你们是一起来建设团的,你们不可能比我更先认识其他人。”
“你们该不会想要理发吧,正好,我也想理发,阿姨,不,大姐,你觉得我该换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才能让别人多看我一眼呢?”
胡应绿觉得许英初这人十分的有趣,她说:“你这个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就还是留寸头,看着精神,如果姑娘喜欢你,就自然会多看你一眼。”
她说着又随着视线看了陆宿莓一眼。
陆宿莓连忙绷直身体:“胡阿姨,你说得对。”
裴鱼甜也说:“还是胡阿姨有经验,我学到了不少。”
许英初:“所以我还是剪寸头吗?”
胡应绿说:“当然,还得刮胡子,刚才路峥嵘同志都没来得及给他刮胡子,你和他看起来也没多少胡子,就刮一刮脸吧。”
许英初几乎是快要站起来:“什么,路峥嵘也来剪过头发?”
他又对陆宿莓说:“小陆同志,你们见过面了?”
他这话问的,感觉好像是在捕捉什么奸情一样。
陆宿莓说:“许英初,你干嘛这样大呼小叫的。”
许英初说:“对不起,我就是没想到这么有缘分,他随便剪个头发居然也能和你们碰面,实在是太凑巧了。”
他就差把路峥嵘来胡应绿店里剪头发,变成是路峥嵘处心积虑和陆宿莓相遇的阴谋。
虽然这对陆宿莓来说并不算什么,也只能让许英初多想而已。
但是许英初还是多问了一句:“对了,既然路峥嵘来剪头发,为啥不在这里和你们聊天,毕竟他和我一样,可是和你们一晚上没有见过面了。”
陆宿莓:“……”
许英初同志至于算的这么准确吗,还以一晚上的时间为单位。
“不过……”
许英初又继续说:“准确的来说是他和小陆同志是一晚上加一个上午没有见面,但是我和小陆同志可是一上午都呆在一起,所以说小陆同志你肯定更喜欢我对吧。”
这……莫名的胜负欲,为什么这么奇怪。
陆宿莓无言以对:“许英初,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幼稚。”
许英初不解:“小陆同志,你是觉得我不够成熟吗,可是我比你大,我就比路峥嵘小几个月而已。”
陆宿莓:“我知道了,许英初,你还是快去剪头发吧。”
胡应绿说:“你过来。”
许英初说:“我可以一边剪头发,一边和小陆同志说话吗?”
胡应绿说:“当然。”
只是剪一个头发而已,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许英初说:“小陆同志,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陆宿莓:“也没多久,许英初,你好好地剪头发吧,我们先走了。”
陆宿莓又对胡应绿说:“胡阿姨,我们有事儿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胡应绿说:“好。”
许英初瞧着陆宿莓她们走了,自己也有些着急:“胡阿姨,我能不能不剪头发了。”
胡应绿说:“可是头已经沾上了水,胡子也在刮了。”
许英初只好说:“那请胡阿姨稍微快一点,我还得去找她。”
胡应绿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和宿莓说话?”
许英初说:“胡阿姨你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被抓回去了,我一定要珍惜和小陆同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胡应绿觉得许英初实在是太煽情了:“你是逃出来的?”
许英初说:“算是吧,但是我已经在反抗了。”
要是许英初生在以后的时代,估计就是中二病犯了。
现在胡应绿只觉得无言以对,她不觉得许英初的喜欢能维持多久,说不定许英初只是更喜欢陆宿莓的脸。
就连胡应绿这个见惯了美女的中年女人,见到了陆宿莓也只能称赞一句小美人,更别说像许英初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
她说:“那你得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
许英初说:“我会的,希望在我离开之前,她会喜欢我。”
陆宿莓和裴鱼甜又回到了露天操场,瞧着人已经散去了一些。
陆宿莓说:“文工团的人是不是已经表演完了,接下来就是放电影了吧。”
裴鱼甜:“估计的等到晚上了,晚上放电影效果会更好一些。”
更何况现在放露天电影,也就是打一块白幕,然后等放映员把机子调好,一帧一帧的放映。
放映电影时,放映员得全程盯着,机子要是出了一点问题,那么电影就看不成了。
而且放映员去学校等单位放映,有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想让他多放几场电影。
如果是去乡下,也能悄悄地收到不少的土特产品,因为乡亲们也爱看电影,所以现在的放映员的任务其实挺重的。
不过这会儿放映员赵百肃却有些犯难了,他今天晚上要放电影,是整个建设团的人的希望。
这一场电影要是放好了,以后他就有更多的经验,然后他就可以出师了。
是的,现在赵百肃还是一个学徒工,跟着老师傅学放电影,而且那个老师傅还是赵百肃的舅舅。
按照这么一份亲戚关系才得来的美差,赵百肃绝对不能在今晚出错,否则他会辜负整个建设团的期望。
赵百肃现在都没时间抽烟了,之前放电影闲暇时还能够去抽烟,可是如今他舅舅,也就是他师傅把这次放电影的重任委托给他。
而他舅舅,也就是那个放电影的老师傅,居然喝了两口小酒直接醉倒了。
这其实也是赵百肃的私心,他想对他师傅证明,没有他师傅盯着,他也能够把电影放好。
赵百肃这几个月已经学习了无数次放电影的技术,也知道了机子怎么运行,甚至是出错之后的纠正方法,也让他联系了好几十次。
可是偏偏这会儿,这机子又出问题了,并且还是他不能解决的问题。
赵百肃愁呀,这时候有人靠近他:“小师傅,你有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这人正是凌桃萼,她之前被裴鱼甜教训了一通之后,也没有打消她的斗志。
之前是想要从文工团下手,想着能够考进文工团,到时候打脸裴鱼甜和凌万空,让他们知道她凌桃萼也是一个人才。
毕竟凌桃萼觉得自己是从宁江市过来的,眼界和才艺都比建设团的人好。
但是没想到,那个王干事,居然只要主舞上台,哪怕是候补的临时的,也要分的这么清楚,这让凌桃萼非常的不服气。
但是她又没啥办法来破解这种局面,当时在宁江市被裴鱼甜压着,她没了所有的光芒,主舞一次也轮不到她,她也没这个资格。
没办法,凌桃萼想要先找个轻松的活计混下去。
虽说之前后勤部的领导把她分到文工团干杂活,可她可以自己去找门路然后去做其他事儿。
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她苦练舞艺和歌唱能力,她相信自己在文工团的选拔考试之中,一定会脱引而出的。
她早就盯上了放电影的这个职务了。
而且听说放映员还是从北疆市玉成县来的,她先和放映员打好关系,让赵百肃收她当临时的学徒。
自己跟着赵百肃去乡下放电影也好,去其他农场放电影也好,甚至继续在建设团放电影也好,总归是比在文工团继续被人欺负好。
今天舞台子倒塌,本来不关她哥还有她的事儿,但是那些人非要把事情怪到她的身上,岂不就是觉得他们是外地来的,在这里没有人脉觉得好欺负吗。
反正凌桃萼觉得,她在文工团干杂活是干不下去了,她要是讨好了这个放映员,说不定借着他的关系还能去玉成县的文工团做事情。
这就是凌桃萼今天晚上打的主意。
赵百肃本来正着急着,心里恼火,心想到底是哪个女的不长眼睛,在他身后说话差点吓了他一跳,结果就瞧见了凌桃萼。
凌桃萼毕竟是从宁江市过来的,穿着打扮也比建设团的姑娘打扮的稍微的洋气一些。
他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同志,你找我有事儿吗?”
凌桃萼说:“我瞧着你机器坏了,要不我给你看一看吧。”
赵百肃对待放电影的机子,就像是护着自己的传家宝一样。
他虽然高看凌桃萼几分,但是也不能让一个陌生人这样动自己的东西,他连忙拒绝:“不用了。”
凌桃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是看着你着急,所以才过来想帮你的,你想一个人想办法倒不如两个人想办法,说不定事情就解决了。”
赵百肃觉得凌桃萼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拒绝了:“真的不用了。”
凌桃萼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今天晚上大家看不成电影的话,一定会写信去县文工团投诉你的。”
赵百肃听见凌桃萼这么说了,心想凌桃萼倒是懂一点东西,大家平时都把他这个放映员当祖宗供着。
要是把他或者他师傅惹恼了,他们会说最近没空,就不回去放电影了,要不然干脆就说机器坏了没法放。
放电影的又只有他和他师傅会修机器,这样他们也算是掌握了一门比较厉害的手艺。
可是凌桃萼这样一说,他也不怕投诉,就是怕败坏了自家师傅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