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却丝毫没有放松,漂亮的眸子一闪,忽然说:“探星、飞狗、隐蝶,你自己选一个吧。”
“什么?”池月有些奇怪,垂耳兔凑过来给她嘀咕,“夭寿啦,夭寿啦!拉斐尔以为你是混进来的狗仔。”
池月一怔,仔细想了想,一个回回考试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人,忽然勤奋好学起来,好不容易获得和星系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单独相处的机会,却坚持询问学霸这么长远而深度的问题,确实很像神经病。
“咳,不好意思,”池月失笑,忙解释道:“我平日就爱看一些古书,所以对星系医学目前的发展有些疑问,想向拉斐尔同学请教一下。”
拉斐尔看她神色不似作伪,终于也正色起来,有些疑惑道:“有什么疑问?银河星系的医学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你有没有去过其它星系,虫族那边的医学水平更落后,连很多基本的手术都没办法做。”
“虫族?”池月微微蹙眉,“还有其他星系?”
拉斐尔看她的眼神怪异起来,“你是从哪个星球来的?基本的地理知识都不知道嘛?”
池月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垂耳兔终于看不下去了,伸出毛茸茸的兔爪按在池月的嘴上,对拉斐尔赔笑道:“不好意思啦,大明星,我们池月是从极寒星球来的,从小家境不好,极寒星球你知道的啦,去年你还去那拍新戏了。”
收回兔爪,垂耳兔又偷偷在池月腰上拧了一把,暗示她少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身份。
拉斐尔立刻明白过来,有些怜悯地看着池月,湖泊般清澈的眼眸眨了眨,“抱歉,是我冒昧了。但银河星系的医学水平确实是很不错了,在附近几个星系来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毕竟是大星系,医学星球和联邦星球的专家更是经常去外星系做授课,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星系的医学前途非常光明。”
“如今各星系关系紧张,战争不断,舰队星球上的大学基本都在为军方输送人才,除了最稀缺的指挥系人才,战场上最缺的就是医学系人才了。”
拉斐尔长叹一口气,“培养医学系人才的成本太高,很多医学系学生出去就业都是香饽饽,很少有愿意去前线的,毕竟军医不比指挥系得军功方便。”
话音落地,秦朗从外面打开了门,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严肃地看了拉斐尔一眼,又笑着对池月道:“池小姐,您可以准备下飞舰了,我们已经到了银河军校门口了。”
池月本想问拉斐尔这般喜爱医学,还是医学系no.1,银河军校荣誉榜no.5,应该综合战力很强才对,为何不参军作战呢,但现在秦朗进来,她也不方便再问,只好先下了飞舰。
“聊得很好?”秦朗从镜片后打量着拉斐尔的神情,拉斐尔的红发有一缕粘在嘴边,留下魅惑的火红,“怎么没留个联系方式,看你对她的古法医术很感兴趣。”
拉斐尔噗嗤一声笑了,他有些奇怪地看着秦朗,“你真的信了?秦经纪,你不是最精明,对这些神话传说最嗤之以鼻的吗?一个演技出众的骗子罢了,竟骗过你了?”
秦朗神色如常地和他对视。
拉斐尔看着窗外乌乌压压的人群,这些都是听闻他行程赶来看他的粉丝,慢慢道:“神话传说……也只是美好的故事罢了,倘若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医术,祖母怎会至今仍痛苦地与病魔斗争,医学星球的首席专家却一直束手无策。我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早就不抱期望了。”
秦朗望着他忽明忽暗光线下的脸庞,温声转移了话题:“算了,池月是你同班同学,你和同龄人多接触接触总没坏处。对了,楚栾是不是要回来了?”
听到发小的名字,拉斐尔终于打起精神,“是啊,战役终于告一段落,楚也能被放回来上学了,马上要毕业了,估计他连银河军校怎么走都不知道。”
“不会的,楚少将是银河星系最年轻的少将,记住一条路线,还不是区区小事。”即使严厉精明如秦朗,提起楚栾,也忍不住流露两分钦佩,微微笑道。
“而且他母亲催着他结婚呢,他再不回来处理这件事,估计佩西姑母能杀到军营去。”拉斐尔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一副坐等吃瓜的恶劣模样。
秦朗也失笑地摇摇头,“唉,佩西夫人确实着急了些……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楚少将本就性子冷漠,怎能接受。”
“等他回来再说吧。”拉斐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过两天帮我把行程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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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在人山人海里艰难地挤回了宿舍,等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她感觉自己已经褪去了一层皮。
拉斐尔的粉丝战斗力太强了,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早早就都来银河军校蹲守,粉丝们有男有女,举着拉斐尔投影的光屏,穿着拉斐尔同款,就连银河军校塔楼上的荣誉榜光屏,居然都变成了拉斐尔的应援,听说是粉丝砸了10000000星币砸下来的。
拿着特困补助的池月不禁再次为拉斐尔的人气咂舌,连她穿过来好几天都没见过一次的校警都出动了,是一群可爱的小浣熊,一个个穿着警服,举着警棍维持纪律,像模像样的。
说起来,银河星系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为了节省人力资源,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都会派宠物管家来做,小浣熊就属于这种类型。
一开始池月还很担心小浣熊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被人趁机揩油,直到她亲眼目睹一只翘着尾巴的小浣熊把一个强行冲卡的粉丝按倒在地,才打消这个顾虑。
“知道为什么拉斐尔粉丝的宠物管家都是布偶猫吗?”垂耳兔在窗边看楼下的热闹,扭头问。
池月摇摇头。
“因为拉斐尔的宠物管家是只布偶猫,他那只小布偶,呵,本兔见过一面,”垂耳兔懒洋洋地拖长语调,似乎极力想模仿出电视剧中大哥的语气,“仗着自己是贵族的宠物管家,平日里傲得很,想当年本兔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这只小布偶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你们宠物管家也有鄙视链?”池月有些好笑。
垂耳兔啧了一声,“当然有!宠物管家也分优品、劣品、残次品,不过本兔一向主张平等,从来不主动歧视别人。要知道本兔可是全星系唯一一只特殊改造的兔子,优品见了本兔都得递烟,女人,你捡了大便宜了!”
“那你们宠物管家里最厉害的一定就是你了吧!”池月没有揭穿它走哪都被鄙视的事实,虽然垂耳兔把它们都喷得狗血淋头。
垂耳兔吭吭哧哧地别过身去,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肯说。
“不会吧,还有比你厉害的?”池月来了精神,跳下床,拽着垂耳兔的兔尾巴轻轻晃了晃,“好兔兔,告诉我吧。”
垂耳兔把自己软软的兔尾巴拽回来,兔头高高昂起,强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不,不告诉你!反正过几天,他就要回学校了,你到时候就见到了!”
“谁?”池月一怔。
“冷血杀手·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暗夜帝王·霸道校草·莫欺少年穷·冰山少将·楚栾。”
垂耳兔臭美地给自己的尾巴顺毛,“他那只宠物管家,哼!讨厌得很!”
虽然垂耳兔嘴上说着讨厌,可那副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还是暴露了它的真实想法。
池月感觉自己要被垂耳兔的这句什么冷血杀手、暗夜帝王洗脑了。
这下,她不仅对这位银河军校断层no.1产生好奇,也对no.1的宠物管家产生了好奇。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垂耳兔是小普信兔 hhh~
第8章
楚栾虽还没来,拉斐尔倒是连续两天都来上学了,引得银河军校整日人头攒动,全是只为来看拉斐尔真面目一眼的——甚至连晕倒的人都变多了。
池月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一时间第一次感觉这个教室被填满了,银河军校的教室都是特殊构造,不管坐多少人,似乎都很宽敞,这次却给人一种人挤人的错觉,来的人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拉斐尔来的也很早,坐在角落里,周围早已挤满了人,池月挑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
坐下后还能听见周围同学的交流声,“我好想坐拉斐尔旁边的位置!”
“我也是!为什么那个位置没人坐!”
“你去坐啊,你在他面前敢呼吸吗?”
“算了算了,我不敢,我怕我晕过去。”
“我也是。”
最后那个位置还是坐上了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粉眼睛的妹子,极为萝莉可爱,听垂耳兔介绍,好像还是银河军校的系花或校花。
池月转过头去看了看,却正好和拉斐尔对上视线,拉斐尔慵懒地拄着胳膊,见她看过来,对她挑眉一笑。
瞬间,池月感觉到数道如箭矢一般的目光投过来,池月立刻收回视线,向相反的方向看去。
不料,相反的方向,一个男生也在偷看她,等她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男生吓得赶紧低下头。
“埃文?”池月笑了笑,叫了他一声,“彻底好了吧,下了课记得找我再检查检查,中毒不是小事。”
埃文惊慌地左右看看,忙不迭地点点头。
但这话还是被周围几个同学听见,大家都知道埃文吃马钱子中毒的事,此刻听闻这话,都是一怔,然后吃吃地笑起来。
一个高大的卷发男生对着埃文吹了声口哨,“埃文,不是吧,你找谁不好,去找她看病?你是不是中毒毒傻了?”
旁边戴着厚厚镜片的女生也捂嘴笑道:“你是多想不开啊,倒数第一你都敢让看病,要求真低。”
一个脸上有点点雀斑的女孩也奇怪道:“埃文,你不是最看不上池吗?怎么会找她看病?”
“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我宣布这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搞笑的事!”坐在池月前面的绿发女生点开智脑,“我要告诉我朋友听。”
“我不理解,她连考试都及不了格,天天做兼职的贫困生,懂个屁啊!”
埃文被嘲讽地简直抬不起头来。
这个星球的学生都怎么回事,第一次感受到校园暴力的池月有些不爽地清清嗓子,正待说话,埋头不语的埃文却一下坐直身体,埋怨道:“你们又懂个屁?”
“告,告诉你们,”埃文磕巴了一下,“池月就是治好我了,你们爱信不信。”
教室里的空气诡异地静默了一霎。
下一秒,以卷发男生为中心,半径一米内的人同时爆发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玩笑至于开这么大吗?”
“埃文你确定你中毒好了,我看你病的不清哈哈哈哈!”
“你们……”埃文圆圆的脸上气得泛起一阵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大有气晕过去的趋势。
池月怕他真气出个好歹,毕竟她看埃文面相是个情绪波动较大又有些敏感的人。
突然,池月耳边一道白光闪过,咻的一下,啪叽一声,卷发男生聒噪的笑声戛然而止。
垂耳兔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到卷发男生脸上,一只可爱的小兔爪按在男生嘴上,另一只杵在旁边的墙上来了个壁咚,恶狠狠地威胁道:“男人,你这是在玩火!这个代价你承受不住!”
池月:“…………”
男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兔脸,上下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不知是被垂耳兔这一身流氓恶霸的气势给震住了,还是没见过这么社会的垂耳兔。
垂耳兔收回小兔爪,嫌弃地吹了吹,男生的脸都绿了。
池月一拍桌子,“绿豆、甘草、蜂蜜,用小锅加125g水煎服,每4小时一次,连续服2-4剂,保持安静昏暗静置。”
“你在说什么东西?”带着厚厚镜片的女生眼神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池月微微一笑,“这是我治好埃文马钱子中毒的基础药方,不相信的,可以自己去考究我的药方有什么问题,欢迎各位来与我辩证。”
周遭宁静了片刻,几个人都不再言语,默默转回身去。
池月本以为他们服了,直到抬起头对上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一个棕眼睛的小老头正两眼喷火地站在前面瞪着她。
池月一愣,垂耳兔啧了一声,“你们骨科老师,恕我直言,不是我不尊师重道,这个老头神经兮兮的。”
果然,老头拍出比刚刚池月拍桌子声更大的一声,“池月同学,预备铃已经响了,你和你的宠物管家还在扰乱课堂秩序,打扰其它同学学习,不想学习就请你离开教室!”
池月心中的火气也起来了,但她还是站起身向老师道了个歉,正想向老师解释时,却被老头打断了。
老头丝毫不妥协,冷冷道:“请你离开教室,不要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还有,以后也请少在公众场合宣扬你可笑的药方。希望你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正是因为你的大脑被这些愚蠢的神话故事荼毒了,才始终考倒数第一!”
垂耳兔立刻就不干了,一脸震惊地瞪着老头,池月眼疾手快地薅住它的后脖颈。
她站在教室中央,一字一顿道:“我以后不会来上您的课了。”
“求之不得。”老头似乎对她也很怨念。
“我敬佩您在医学上的造诣,希望能向您学习到我不懂的知识,所以我尊重您。但是您身为教授,不尊重我的药方、我的医术,对我已经得到证实的方子公开侮辱,不知事实真相剥夺我上课的权力,抱歉,我认为我没什么可和您学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