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纯并不是无备而来。
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就和沈越安排好了。
不光她和胡八道要去吊唁,胡家上下28口都要去吊唁。
人多势众好说话。
一个人毕竟看着势力单薄。
就算28口人都是摆设,也能成为她的通行证。
等胡家人都到齐后,他们一行人直奔老领导家
此时来老领导家吊唁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胡八道有林晓纯坐镇一点都不怵。
最主要是一大部分人还是认识林晓纯的。
胡老给她牵线看病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林晓纯和胡家众人一起先给老领导鞠了四个躬,以示对死者的尊敬。
然后对老领导家的主事人,也就是他的大儿子黄兴说:“黄会长,节哀。”
黄兴面无表情地说:“你跟胡家人是一伙儿的,胡家人还是我父亲,请你们离开。”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对这件事很多人都是知晓的。
但是具体是怎样的,大家都不太清楚。
林晓等的就是这句话。
纯莞尔一笑,“敢问黄会长是怎样认定胡老杀的您父亲,你亲眼看见,还是你的家人看见?”
黄会长冷哼一声,“我没看见,当时我三弟和二弟媳妇都在屋里。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他们就是证人。”
大家讨论的声音大了一些,个别人觉得有点太荒唐。
胡老犯不着做这种事。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胡老其心可诛。
再就是有一大部分人保持中立。
林晓纯朗声道:“是吧,他们两个都看见了,那也就是胡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你二弟媳妇和三弟是瞎子,还是聋子,看到胡老杀人都不知道制止吗!”
她的话并不是无迹可寻,相反听起来还很有道理。
纷纷附和着她说起来。
“黄家老三和老二媳妇呢,让她们出来。”
“是啊,要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我也不信。”
“胡老可是咱们首都的活菩萨,我父亲的病就是胡老看好的,我也不相信他是这种人。”
“是啊,在场的各位有谁没受过胡老的恩惠,我也不相信胡老是这种人。”
“据我所知,胡老和黄老几十年的老朋友吧?”
“是,这个我可以肯定。我也短不了跟他们一块下象棋。胡老和黄老那是挚友。”
“……”
黄家人被说得面红耳赤。
黄家老二媳妇和老三也不得不站出来。
没想到林晓纯只是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
黄家老二媳妇抻着脖子说:“那屋里除了老三和我就是胡老,不是胡老是谁,难道是我和老三?”
黄老三顺着话茬说:“是啊,我们没注意到胡老怎么下手,但是除了他没别人。如果我们知道他要下手,肯定会阻止他。”
林晓纯冷笑,“是啊,你们没看到胡老下手,又怎么对警察说亲眼看见胡老杀人。作伪证可是也要坐牢的!”
有一部分人就像墙头草一样,又开始倒戈。
认为黄老的亲儿子和儿媳妇不可能下手,能下手的也就只有胡老。
说来说去又推到了胡老身上。
也不再窃窃私语,而是肆无忌惮地讨论。
黄老三和老二媳妇对视一眼,不过很快错开。
林晓纯还是精准地捕捉到。
幽幽地说:“你们两个等下再情意绵绵,现在咱们讨论的是黄老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的,你们俩好歹也要遮掩下。”
众人哗然。
什么情况?
有私情?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涉及伦理纲常的内情?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淡定了。
第389章 孰是孰非一验便知
林晓纯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根据事实故意引人遐想。
沈越查到这个秘密不容易,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果然,黄家老二媳妇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情意绵绵了!”
黄家老三也反驳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打出去!”
林晓纯眉尾轻佻,捂着嘴故作惊讶道:“哟,瞧我这是说了什么,可能是年纪大了,眼花看错了。你们叔嫂你看我我看你,我不小心当成情意绵绵了呢。”
胡八道努力憋笑,“师姑,你要眼花,还让我们怎么活?”
谁也不聋不瞎,林晓纯年轻貌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她自己说自己年纪大了,别人可不这么想。
大多都以为林晓纯碍于黄家老三的淫威示弱呢!
林晓纯看着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尤其是看到一个脸色的铁青的男人更满意。
她虽然不认识黄家老二,但从面相上,再结合这张生气的脸,猜测此人定是黄家老二无疑。
没有哪个男人戴了绿帽子会无动于衷,
据沈越了解,黄家老二生性多疑,且体弱多病。
一直怀疑自己媳妇跟老三有染,但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如今连她一个外人都看出了猫腻,肯定让多疑的黄家老二心里更猜忌。
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话不在多,管用就行。
黄家老二媳妇显然也注意到了丈夫的变化,赶忙过去拉他的胳膊。
急切地说:“你别听她瞎说,我和老三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黄家老二看也不看媳妇,冷冰冰地说:“清白你解释什么?”
他的话一出来,大家猜忌更甚。
但是谁也没傻到拿这种事公开讨论,又窃窃私语起来。
越是这样,黄家老二越以为大家在看他的笑话,都快抓狂了。
越是听不清大家说什么,越是觉得大家肯定都知道了,就瞒着他一个人。
越想越气,一巴掌打下去。
黄家老二媳妇被打懵了。
黄家老三下意识地扶住了嫂子,黄家老二更是怒不可遏。
老大黄兴脸黑的都快滴墨了。
对胡家人扬声道:“今天是家父的葬礼,大家都是来吊唁的,希望各位给我一个面子。”
胡八道的父亲站出来说:“黄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黄兴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家老爷子杀了家父,你们还在这儿大闹葬礼,故意的是不是?”
林晓纯不紧不慢地说:“黄会长夸张了,我们不过也就是想讨回个公道。胡家和黄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走到这一步想必黄会长也不想看到。胡老年纪大了,你也叫他胡伯伯。你就忍心把已近耄耋之年的伯伯送进拘留所?”
黄会长沉默了。
显然他考量的事情比较多。
黄家老二媳妇和老三有点不安。
黄家老二满心都是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面色阴沉。
大家此时大多都保持中立,不知道真相,小声分析着。
林晓纯趁热打铁,“黄老的真正死因没有经过鉴定,令弟和弟媳的话也比较片面。如果黄会长想让黄老死的瞑目,我可以当场查出黄老的死因。”
黄老三怒道:“滚出去,谁稀罕你查。我们都看到是胡老下毒,没什么可查的。”
黄老二媳妇也气势汹汹地闹道:“你还不是向着胡家人,胡老杀害公公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林晓纯也不慌,继续道:“胡老是我师傅,没错。这个时候我断不会弃他于不顾,不过我也不会偏私,当着众人的面检验,大家都不是傻子,孰是孰非一验便知。”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同意。”
林晓纯看向说话的人,唇角微勾。
就知道他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