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乔此刻真庆幸自己刚刚睡了两个半小时，不然真的会一脚急刹在高速上。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回来了吗？”
“在路上。”
“嗯，开车小心。”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黎乔的思绪已经被牵到孔辉生失踪这件事，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人在等她的解释。
“是他。”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嗯。救盈盈第二天，在姐姐那...他被人下药了，我当时正好在场，姐姐也惹不起他...后来，稀里糊涂就...不是故意瞒你。”
“他强迫你的？”
“没，没有。”
下意识掩盖，黎乔都不知道为什么。
车厢里沉默了很久，黎乔偷看了他好几次，他都侧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乔，我没办法保护你。”
终于开口了，黎乔松了口气，赶紧安抚他：“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怕你会生气，他没怎么我，真的，放心吧。”
“我没办法放心，小乔，他太危险。”
说实话，黎乔到现在都不知道何青山是做什么的：“他是...什么职业？”
“...你都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气极反笑，岑西宁真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胆子还是脑子，几息，还是耐心下来，“国际掮客，他的家族在上个世纪就搅起许多风云，如果他生活在上个世纪...小乔，他很聪明，也很危险，你要小心。”
国际掮客？有多国际？黎乔的脸慢慢白了下来，岑西宁还以为她是后怕了，沉思了片刻，给出了承诺：“别怕，不出五年，我能保护你。”
五年？那时候她都要嫁给他了。
“...我如果出国，他会找到我吗？”
怜悯又担忧的眼神投来，黎乔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国内都不是他的本营。小乔，你出国是为了躲他？”
“...不是，早就有的打算。”
点了点头就又陷入了沉默，岑西宁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都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说吧，是我先瞒着你的。”
有些疲惫的摘掉眼镜，岑西宁揉了揉眉心：“是怪我帮不到你吗？小乔，你能不能...等等我？”
有些卑微的话语让黎乔内心酸涩，她摇了摇头，认真看路：“你已经给我许多，而且我喜欢你年轻，我不喜欢年纪大的，他...孽缘而已...对了，之前不是让你帮忙盯着孔辉生？你的人没发现他去哪里吗？”
说起正式岑西宁也正经起来，找出手机联系盯梢的人，几晌却摇了摇头：“晚上就没见他从公司里出来，白家人都没发现他失踪，我的人也以为他在公司加班呢。”
“...奇怪...你帮我给阎弃打个电话。”
电话拨不通，黎乔心里慌了一下，一股不知名的寒气从脚心往上冒，直到到了休息站，黎乔用自己的手机回电，才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吓死我了！”
“没给我打电话啊？”看了看通话记录，确实没有，但有一个被他拉黑的人，“你跟岑西宁在一起呢？”
“嗯...你还好吗？”
“别提了，差点翻车，还没来得及给你说，等会儿直接来我这吧，有东西给你。”
挂了电话紧赶慢赶，岑西宁也要跟着去，到了晚上才到邹羡家，推门进去，看着他剃光了头发一脑袋绷带，黎乔都傻眼了。
“怎么搞的！”赶紧过去看他的头，紧张得要死，都不敢碰，“你去找何青山了？傻不傻！”
“没，不是何青山，也跟他有点关系吧。”
板寸冲淡了他那股冷艳，显得更加硬朗，邹羡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又对岑西宁抬了下下巴，才把事情讲述。
“昨天盯着刘月梨的朋友有事，我就去了，在她家外面守到半夜，跟着她七扭八拐，到了一地方，就看到了她跟一男的见面，我刚拍两张照，就看到她动手了...”
“等等，动手了？”
“嗯。”找出电脑，把照片打开，给黎乔看，“一时没防备，人被发现，相机被砸，幸好是联网的，不然就没证据了。”
看着照片里被砸了后脑的孔辉生跟面色狰狞的刘月梨，黎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就动手了？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能是我太久没跟踪人，生疏了，被发现了。”给黎乔看了看自己的后脑，他现在可算学会卖惨了，“翻车了，差点被灭口...不过那人没来得及确认我是不是真死了，就被叫走了，我当时已经昏迷，他可能是被叫去处理尸体了。”
说到这抿了下唇，有些纠结一样：“估计处理完就来处理我，但我...我被何青山的人拉走了，这伤口也是他们处理的，人也是他们送回来的。”
被自己的仇人救了是什么感觉？而且前一天是知道了仇人并不是自己的仇人。短短一天，心情从大起大落再到大起，阎弃已经有些迷茫了。
“...他死了？”
“应该吧，今天让我朋友再去看，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何青山的人问什么都不说，估计他知道。”
看着照片愣愣低头看他，又抬头看岑西宁，黎乔又问了一句。
“他死了？”
什么都没说，岑西宁过来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阎弃张了张嘴，看她明显复杂的表情，还是忍下了那些不正经的话。
“...我算是成功了吗？”
“很成功。”
“可我...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泪大滴大滴往外落，黎乔声音也哽咽了，“我还没有问他，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
为什么要妈妈生下她？
为什么...只是因为爱那个女人吗？
“无论因为什么，都是丑恶的，他是变态，是禽兽败类，你知道了那些，只会恨他死的不够惨烈。”温柔有力的声音安抚了她的心，岑西宁温暖的怀抱也抚慰了她颤抖的身躯。
“他就是你的仇人？”阎弃也握住了她的手攥紧，说的话简单又直接，“你应该开心，你母亲的仇报了，她会为你骄傲。”
“...真的吗？”
“当然。”
“一定的。”
垂眸看向电脑，黎乔微微摇了摇头。
“不，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