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仪低头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啊,不过到那时候,你说不定都已经不想和妈妈一起来了。”
“会想要和你的同学朋友一起来。”
沈韫仪知道随着孩子长大,路煦阳是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黏着大人的。
说不定到时候,他和自己的朋友玩的不亦乐乎,还要嫌家长烦人了。
路煦阳马上语气坚定地道:“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要和妈妈一起来,还有……爸爸。”
虽然今天爸爸不争气的表现,让他不太开心。
但他还是最喜欢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
沈韫仪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当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天空,便看到一朵一朵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沈韫仪当下便知道,烟花表演开始了,当即一把将路煦阳抱了起来,给他找了个最好的观看位置,仰头欣赏起了这场视觉盛宴。
路清珩站在他们身边,并没有去看烟花,低头看着他们母子依偎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看着烟花的样子。
只突然一下子觉得心情格外的安宁,岁月静好。
沈韫仪对烟花表演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抱着路煦阳,觉察到身边有一道视线灼热地看着自己。
她心下微动,忍不住侧头朝路清珩看了过去。
就见这张冰块脸罕见的微笑了起来,正眼神清澈,仿佛眼中只能看到自己一样的看着自己和孩子。
烟花散落下来的余光,照在他脸上,更是显得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沈韫仪一向不知该如何面对过于灼热的感情,喉头一紧,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路清珩突然把头凑过来。
沈韫仪下意识想躲,抱着孩子却并不是很方便。
然后,路清珩便在沈韫仪有些惊慌错愕的视线中,伸出手指,动作轻柔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声音低沉:“不要动,你脸上有东西。”
沈韫仪心脏狂跳,可偏她怀里的倒霉孩子还在认真的看着烟花一无所知。
她只能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过,路清珩却好像是她脸上真的有东西,帮她擦去一般,不着痕迹的靠近了沈韫仪一下,离得她很近以后,又飞快抽身回去。
站在一边,心情极好的云淡风轻仰头看起了烟花,难以掩饰笑容地发出了感叹:“今晚的烟花还真的挺好看。”
沈韫仪:“……”
沈韫仪完全不知道他刚刚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就连晚上回去也没睡好觉,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生平头一次的没有感觉到平日夜深人静时的那种孤独和寂寥,满脑子都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她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去牵了路清珩的手。
才给了这个男人这么放肆靠近自己的机会。
……
第二天一早,路清珩和路煦阳父子还没走。
沈韫仪索性自暴自弃邀请他们去自家的马场骑马,既然来都来了,沈佳慧说得也没错,她到底是该给路煦阳多留下点和爸爸妈妈相处的记忆的。
路清珩玩不了游乐园里的刺激项目,马倒是骑得不错。
带着路煦阳共同骑着一匹马跑得飞快,玩得很是开心。
沈韫仪看着他们这样,换好衣服,本也跃跃欲试,打算展现一下自己在马上的英姿。
没想到,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小腹一阵描述不出来的胀痛,沈韫仪当即意识到什么,飞快奔向了厕所。
等到她从厕所出来,已是疼得脸色一片苍白。
路煦阳父子刚好从马上下来。
沈韫仪当即强撑着力气,问道:“怎么样?累不累?”
“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啊?”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大姨妈突然造访了。
沈韫仪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大姨妈来得也不是很准时,她知道自己只要熬过前两天就好了。
路煦阳兴奋得不行,当即叽叽喳喳道:“不累,我还可以继续。”
“你怎么了?”路清珩看着她这样子,当即脸色一变,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
沈韫仪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下意识挣开了他的手:“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而已。”
“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呀!”路煦阳这才意识到沈韫仪的状况不对,可能是生病了:“你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沈韫仪挣扎了下,慢吞吞道:“没事的,妈妈这是老毛病了,明天就好了。”
她每次来大姨妈也就第一天疼得最为厉害。
“你是不是来例假了?”路清珩看着她这样子,当即眉心微蹙,直言不讳。
沈韫仪一直拿自己当铁人用,并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因此她月经经常紊乱,痛经也很严重。
当初也就是因为她例假一直不正常,怀上路煦阳以后,他们才没有及时发现,拖到孩子有点大了才知道。
谁知道,都戴套了还能有个孩子呢?
路清珩一直记得沈韫仪每次来大姨妈就像是历劫,开头一两天都会躺在床上血流成河,痛得厉害时,她简直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但如果碰上什么要紧事,她在这时候也还能立刻下床,靠吃镇痛药把痛苦压下去,继续干活。
沈韫仪没想到他这么口没遮拦,苦笑道:“还真是瞒不过你。”
她疼得实在难受,只好颤抖着手下意识去翻自己的包,她记得自己包里应该还有止痛药,可以救自己一命。
她颤巍巍刚拿起药。
“别吃了,对身体没好处的。”路清珩却是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上了车,往沈家大宅的方向去。
沈韫仪少见他对自己这么霸道的时候,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整个人一懵,想要挣扎,但又疼得厉害,只好伸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路清珩进了沈家大宅,也顾不得身后的路煦阳,便是大步流星直奔沈韫仪的房间而去,将她放在床上,又动作轻柔的替她脱了鞋,盖上了被子。
才飞奔一般进了厨房。
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韫仪就经常因为生理期难受疼得死去活来,路清珩着急得不行,就咨询了燕京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弄来了许多食补药补的方子,变着法的给沈韫仪调理。
那时候,沈韫仪痛经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没想到,六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又是这样了。
路清珩稍加回忆一下,当下发现自己至今都仍对各种药方,食补方子记得无比清晰。
沈家作为世家,家里储存着的各种名贵食材,药材都多,路清珩问管家要来了自己所需的药材,当即叮嘱了厨师下锅炖。
等到亲眼看着东西下了锅,他又急忙泡了一杯红糖姜茶,问家里的阿姨要了几个暖宫贴上去。
让沈韫仪把暖宫贴在子宫和后腰的位置自己贴了。
又盯着她喝完了红糖姜茶,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沈韫仪疼得厉害,听话的乖乖按照路清珩的吩咐把该做的都做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头也越发沉重了起来,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难受异常。
“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了路煦阳紧张得不得了的声音。
然后,是路清珩嘘了一声,小小声的回答他:“嘘!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妈妈,妈妈她不舒服。”
“是什么病?很严重吗?”路煦阳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妈妈没事,不是生病。是很多女孩子,因为生理结构上要生宝宝,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毛病,这是正常的,只要休息个两天就好了……”路清珩认真地给他科普。
路煦阳一下子就是联想到了自己在综艺上看到的那个科教片:“原来,当女孩子生宝宝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的吗?”
“当女孩子好累,好辛苦,好可怕呀。”
路煦阳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沈韫仪,瞬间觉得自己对妈妈还不够好,还不是一个乖宝宝。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妈妈原来不是无坚不摧的。
她也是这么脆弱的女孩子。
路煦阳这样想着,当即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沈韫仪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韫仪,静静的守着她。
而路清珩,则是一直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的。
沈韫仪迷迷糊糊的也顾不上他们在搞什么,就记得路清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喂了一碗带着药味的汤到她嘴边,莫名的熟悉。
她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是张嘴皱眉,配合的喝了下去。
路清珩眸光微沉,扶着她躺下后,又紧紧用自己的手抓住了沈韫仪露在外面的一只手。
她的手凉得吓人。
他记得,之前每次痛经的时候,沈韫仪总会抓着他的手不放。
沈韫仪犹豫了下,下意识想要挣开他的手,但却使不上力气。
路清珩注意到她的动作,当即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与之十指相扣。
不知道为什么,在路清珩抓着她的手以后,沈韫仪仿佛一下子感觉自己的情绪得到安抚了,他的手宽大有力而又温暖,莫名的给她在这种时候带来了一种安全感。
紧跟着,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路清珩的补药真的有用,沈韫仪闭上眼睛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暖宫贴加上补药,让她整个人身体都很热。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在睡着以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片段断断续续的都是关于路清珩的。
应当是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当中的一些碎片。
她站在上帝视角,看见了她和路清珩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场景。
当时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正在争吵,吵完以后路清珩可能是想彼此冷静一下,不要加剧矛盾,转身就要走。然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从背后抱住了男人,然后亲吻了上去,是她主动的。
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地,他们仍紧紧拥抱在一起。
路清珩的背上全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