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知脚步慌乱,直至出了木屋,身上那股寒意才彻底消去。
他们是修士,压根无须去洗身子,捏个净身诀便是。只她不敢与大师兄同处一室,这才寻了这个借口出来。
她打起精神,顾不得喉间酸涨的浑气,疾步向望月峰掠去。她与大师兄胡闹了几个时辰,不知那魔修是否已然得逞了。
少女双眉微蹙,玉面上一抹绯红,正是方才那激烈情事所致。她行走姿势略微别扭,只专心向前,却未曾注意到一人正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一双墨瞳深不见底。
望月峰上,静谧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般。晏云知眉峰紧蹙,越走越心凉,直至到了师姐的住所外,面色骤然变白。
那里头传出的娇吟低吼,她方才经历一遍,哪能不知晓是何意义。
她咬了咬牙,即便师姐已然被那魔修玷污,却不能叫她如前世那般修为尽失。她的心提了起来,使了个隐身诀小心翼翼地走向屋内。
她如今才筑基,自然没有十分把握能斗得过那魔修,只是须得一试,再不能让前世惨剧再度发生。
那魔修既是为了采补,自然不会注意屋外来人。只见银发男人完全覆盖住身下女人,喉间发出快意的闷哼,待察觉到身边之人,便被晏云知用落冰剑砍在了脖颈处,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她目光转向师姐,只一眼便叫她眼眶酸胀,泪水凝在眼尾,强忍着不落下来。
天一宗的师姐千华,素来是挂在天幕中的一轮明月,若流风回雪。此时却衣衫凌乱,面容近乎透明,不知受了多少凌辱。
千华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微颤,见是自己的小师妹,愣了一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午时来过一回,而后自己便陷入昏睡,醒来便有一男子轻薄于她,实在不能不叫她多想。
晏云知自然看出了师姐眼中凉意,若是换了她,也无法对自己毫无芥蒂。
她朝她勉强一笑,而后带着那昏迷的魔修走出屋外。师姐的居所在望月峰顶,晏云知费力地带着那魔修来到悬崖边,眼中浮现寒意。
少女握着落冰剑,朝他胸膛里猛然刺入,而后便将他推入悬崖。
前世师姐在今夜过后便不知所踪,既因为她的愚蠢,亦是有这魔修的迫害。今生她来得还算及时,自然不能留他性命。
晏云知略微松了口气,揉了揉微微抽痛的大腿,握着剑柄朝师姐的居所走去。
不过片刻,崖顶之上便又出现了一玄衣男子,他皱眉望向浓雾弥漫的崖底,抽出佩剑,亦是落了下去。
-
晏云知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千华卧在榻上,纵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中几多愧疚怜惜,倒叫她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了解这小师妹,平日里纵然娇蛮,却应当使不出这等下作手段,谁知是那魔修作了什么怪。
她招一招手,柔声道:“知知,你怎么了?”
晏云知忐忑的心终于放下,眼里泪光闪烁,“哇”地一声大叫,扑进她怀里。
她真是混账!师姐自小带着她,她却为了大师兄给她下了迷药,实在是个白眼狼!
晏云知埋在她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