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见过卡列艾希这等美女,在亲眼看到会长柯克美洛蒂的瞬间,纸夭黧还是毫无骨气地怦然心动了。
见面后互相道了歉:“对不起之前是我认错人了。”
“是我的错。我看见你忽然叫我哥哥,以为你把我当成了男生,就一时兴起跟你开了个玩笑。抱歉了。”
“没事,其实也是我主观意识上以为01都是男生了。”
“嗯,反正以后不要再随便见人就抱着人叫哥哥了……”
她老脸一红:“不会了不会了。”
“想不到凡间也有这么好看的人。”她在会长身边正襟危坐,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先夸她好看,“这不是奉承,是我的心里话。”
没想到会长非常淡定地说:“那你为什么都不好好看我一眼呢?”
“我不好意思盯着你看……”她说道,但还是转头看向柯克美洛蒂。
这位美人头顶打着卷的银色长波浪,唇红齿白,白金眼眸上的长睫毛也是浅色的,月光下看过去像是一支盛放的白玫瑰,圣洁剔透,不容侵犯。
完美无缺的脸,搭配了同样完美的身材。偏偏还穿着贴身的旗袍,虽然披着坎肩,但香肩外露,只是松松地别在腰上。
双腿修长,脚腕纤细,脚下随便踩着一双凉鞋,脚背上的银丝像是镶着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纸夭黧忽然觉得会长不露脸可能真的是个明智的选择。
拥有这样弱不禁风、过分精致的外表,还打扮成这样,可能确实不是很方便在那群臭男人面前立威。
就算她拿着鲜血淋漓的刀,你也会忍不住猜测她是救命治病的天使,而非要人命的凶犯。
“药带来了吗?”柯克美洛蒂大大方方地任她尽情打量自己,重新提起之前寄给她的药,“早知道你会出来,直接打完BOSS之后我拿给你就好了。”
纸夭黧把药拿给她看:“带了。”
“需要我帮你涂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谢谢美女会长。”她忙不迭拒绝了过份热情的女人。
柯克美洛蒂笑吟吟地说:“没看出来吗?其实我不是人类。还是我帮你吧。”
惊讶一闪即逝,纸夭黧并不怎么懂这些种族之间的区别。微微眯眼,想要透过女人的笑颜看清她的灵魂。她之前看人一直很肤浅,就只看外表。因为她一直觉得区区凡人能有什么内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浑浊,隐约能在其中看见一个挥着洁白羽翼的身影。
人类应该没有翅膀。那难道就是柯克美洛蒂的本体?
“你是长着翅膀的……”其实她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种族。她才没这么神,一眼就能看出大家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她是哥管严,打小就没见过几个人。其实在她的世界观里,管你是人是妖,人间所有的生物都约等于“凡人”。
但是她能看出这女人已经满十级了。具体等级未知,在世界法则的压制下,就算是她这个魔王,短时间内也难以看清其真实实力。
要不是她担心上来就是十级会有些招摇,她也给自己弄成满级。原来人间还真有十级的新生啊。
想不到区区一个人间,不仅藏着这么多魔王,还有别的高阶生物,真是卧虎藏龙。
“我是神明。神圣的神,光明的明。”
柯克美洛蒂十分坦率地自我介绍。
说着就优雅地摘下了手套,用指尖抹了点膏状体的药物:“我的魔力天生可以治愈伤痕,所以来吗?”
纸夭黧见她这般主动,也不好推辞,便应了一声乖巧地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温柔地抚上自己脸上的伤口。
难怪会长在电竞馆里也能给她寄来药,想必是有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十分在意她脸上的伤,这也应该是因为她的魔力带有这种特殊的效果,所以从小就习惯照顾身边人,帮大家疗伤。养成这种习惯之后,就容易喜欢替别人操心,见别人受伤可能比自己流血了还难受。
带着神圣气息的魔力萦绕而来。膏药冰冰凉凉的,上脸之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纸夭黧忍住,没躲开,但心里有点虚:“神明?我好像在书里看过,我记得是某个高阶魔法种族。不过可能神圣魔力不太适合我。我一直修的是黑暗力量。”
说真的,她要是这一类神圣的种族出身,肯定也见人就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神,什么什么天使。
可是她是个恶魔……
“没事,难受吗?”柯克美洛蒂的魔力依然包围着她。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倒是不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
她记得纸鬼白就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光明系的魔力,怕伤到她,所以很早就放弃了这个流派,这么多年来都只修炼黑暗力量。
但是为何她竟然不会排斥这个凡人身上的魔力?
涂药的过程漫长而煎熬,距离仿佛被无限拉近,激起微弱的痒。
离开世界树之后,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跟这种充满神圣力量的生物打交道。
柯克美洛蒂温柔得像是梦里的诗歌。
她试图活跃氛围,随口问了一个问题:“会长,你多大了?”
柯克美洛蒂似乎停了一瞬。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应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她尴尬地说。
柯克美洛蒂神色自若:“没事,我十九了。你呢?”
“十八。”
“十八?”柯克美洛蒂挑眉:“那我应该叫你——鬼——妹妹了?”
个别字不知为何咬得特别慢。
“好像是这样的。”她眨了眨眼。
柯克美洛蒂状似不经意地接话:“那你现在叫一声姐姐我听听?”
她叫得那叫一个甜:“姐姐。”
“……”
柯克美洛蒂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浅浅的眉毛压得有些低,似乎有些耷拉着嘴角,说是不高兴,但又没有明显的皱眉表现,整个脸上的神情微妙且复杂。
就像是忽然吃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而且因为一下子就吃进去了,什么都没有尝清楚,也无从得知自己究竟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十分凝重地僵在原地,就连要不要回味也不十分确定。
“姐姐?”见状,纸夭黧不解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
“没有。”柯克美洛蒂回过神来,她不怎么自然地咳了一声,“这样也挺好。就这样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似乎带了点点淡淡的红。
“好了,脸上的伤涂好了。以后记得每天都要上一次药。”她很快收回手,对纸夭黧叮嘱道。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少女的胸部:“你这里也有伤,衣服解开?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纸夭黧急忙捂住胸。会长轻轻捏住她衣领的一角,非常自然地往下拉:“害羞了?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一个莫名熟悉的感觉渗入身体,像电流击中了大脑皮层一样。
“不行。”她吓得站了起来,如临大敌,连后脑勺都在发毛:“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她堂堂魔王为什么会在一个凡人面前感到害羞啊?
像这种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弱小凡人,她勾勾手就能弄死一大片。
她应该不需要把他们放在眼里才对啊。
柯克美洛蒂笑了一声,没有继续逼她:“那你自己回去记得用。这里可能会有其他人过来,确实不太方便。”
她试图找回稳重,告诉自己这都是小事情,故作轻松重新坐下。
衣物之下那些部位给哥哥又看又摸,也就罢了,其他人还是算了。当然这也并不是就可以随便给哥哥弄的意思。
之后一起沿着江边随便走了走,会长就送她回了寝。
柯克美洛蒂转身走远,婀娜的身形渐渐隐入夜色。
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慢慢走到了公寓外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站在树荫里。
一言不发地站了有一会儿,忽然伸出食指,举向天空,然后往下缓缓移动,指尖对准某一处高楼的宿舍。
白金色的眼眸忽然加深,泛起诡异的红光。
一根不可见的直线贯穿视野,从手指指尖连到那一间学生宿舍,形成一条非常清晰的路径,无数碎片化的信息顺着这条线弹了出来。这些碎片出现之后又迅速消亡,最后只剩下目标之处的信息继续闪着光。
她的手势悄然发生变化,冲着目标点无声无息地笔画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这些信息忽然变得触手可及,她随意波动了几条,弹开不需要的,放大想要检查的。
女人眉头紧锁,神情不快。
“就一会儿不见,究竟为什么会弄得那么可怜?”
他的心差点都要碎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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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认错了,但没有完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