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看着那人,他就是一清?
可是他现在只大概有个人的形状,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冷声笑道:“今日放你们一马。”
说完,血雾骤然消散,只有一道黑气朝着山下射过去。
顾不上追他,我抱着韩正寰,哭着说:“你怎么样?”
他气息微弱,冲着我摇摇头。面容突然扭曲,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子渊走过来说:“把他的魂魄从身体上分离出来,再这样下去他的魂魄被被鬼山中的万鬼之气所吞噬。”
“分离?怎么分?他身上有五瓣莲。”我哭着说。
子渊皱眉看着,道:“我来试试。”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用朱砂混着金粉画出来的符纸,跟我说:“你离远一些。”
我点头,把韩正寰放在地上,往后退几步,也不远,确保一有问题我就能冲过去。
子渊将符纸放在韩正寰心口,盘膝坐在台子上,拿着桃木剑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话,他手中的符纸上面的金色竟然慢慢变淡,而在韩正寰的身上出现一个极淡的金色印记。
等到那金色印记彻底印进韩正寰的身体后,他用桃木剑在他的身上猛地一挑,韩正寰的魂魄竟然从身体上慢慢浮起来,而他身体内的五瓣莲也掉在地上。
还不等我动作,韩正寰的魂魄径直的飘向我。附到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喜,他这一离开,台子上的身体瞬间化成一堆灰烬。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的看向子渊。
他吁出一口气,沉声道:“他之前进过鬼窟,身体受鬼气侵蚀,阳气尽失,现在五瓣莲离体,这样也正常。”
我点头,在子渊伸手之前把地上的五瓣莲捡起来。
“咱们现在下山么?”我问他。
他点头,叹气说:“没想到一清的一缕残魂就已经这么厉害,先下山。”
说着,他把达达从台子上抱起来,先下了台子。
我心疼的看了眼那对灰烬,心里难受,那是虎子的身体,我一把米一根菜的养大的。
好心疼。
我刚跳下台子,身后突然窜起大火,黑红的火光,却一点都不烫。
台子底下又传来一阵阵的哭嚎。
子渊脸色一沉,着急的喊道:“赶紧跑。”
我忍着身上的疼往下跑。不经意转头一看,心中一凛,滔天的火光下,那些噬魂虫竟然不怕死的往活里爬。
它们一进去,哭嚎声居然变小了。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我想起晕倒在洞里的杜衡,又跑过去把他拖下山。
等到彻底下了山之后,我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坐到田埂里,一步都迈不动。
“子渊,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往下跑?”我皱眉问。
他解释说:“韩正寰和一清先后冲破了太阳符的封印,打破了鬼山中的平衡,所以山中的万鬼会疯狂冲击封印,引发封印的反弹,若是不赶紧走,咱们的魂魄怕是也会被吸进鬼窟。”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想要感受到韩正寰的气息,试着在心里叫了他几声,却没有任何回答。
“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心皱眉问我,“他怎么是从鬼窟里跳出来?”
子渊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能从鬼窟中平安出来,已经是奇迹,要知道吴勾山存在千万年,凝聚着数不清的厉鬼和冤魂。”
他说着,目光复杂的看向我,“师祖从里面出来,不过是性情有些变化,却没发狂,这着实令人敬佩。”
“那为什么我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他?”我忐忑的问。
“我用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分魂符,这世上只此一张,魂魄从身体上生生剥离,十分虚弱,过些时候便会好些。”他道。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由的防备起来,皱眉道:“分魂符?你们家有分魂符?”
他点头,再次强调:“祖上传下来的,只此一张。”
“哦,我刚想起来,你们祖上也是把韩正寰分魂的人之一。”我笑笑,淡淡的说。
他一愣,抿唇不再说什么。
想起韩正寰现在的情况我就发愁,好不容易养大的身体没了,他又这么虚弱,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这鬼山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他不顾生死的来涉险?若是真的是为了噬魂虫的母虫,他完全可以不用进鬼窟啊。
想着这些,我转头向身后的吴勾山看去,心里一惊。
卧槽,吴勾山呢?
现在在我身后的是一片平坦的麦田,哪还有山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震惊的说。
一直沉默的子心说:“吴勾山每隔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平常的时候是看不见的。”
我点头。
在山脚下休息半天,我们回到刘同舟带我来的村子,住的还是上次的那间民房。
只是,这次当我再走进厨房的时候,却发现地板上都是血。
循着血迹走到灶台边上,我心里咯噔一下,把灶台上面的大锅挪开,往里面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这面堆着的根本不是柴火。而是尸体的碎块,皮肉已经被烧焦了。
看着这个,我一个月内不会再想吃烧烤。
难道我那晚在这里吃的饭就是用这个烧出来的?
我胃里一阵翻腾,忙着把米缸和水缸查看一遍,确定里面的米和水都是干净的,我才松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我那天晚上没发现呢?当时觉得这厨房还挺干净的。
真是邪门了。
我去问子渊,他解释说:“之前你看见的,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弄了个普通的障眼法,再加上那晚说鬼山出现之日,阴气重,更容易迷惑人。”
我点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着说:“我比你看的书多了点。”
我白他一眼,真的不想再说话。
等我走到门口,他突然问:“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我翻了个白眼,“我这么知道,都烧成在那样了。”说完,我突然扭头看向子渊,“可能是杜衡的队员。”
能过来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杜衡一定是带着几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其他的人都该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走大院子里,仔细的看着,终于在东边墙角那块看到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跟子渊说:“你来挖一下。”
倒不是我害怕,说现在身上实在是没力气。
等到他把土挖开后,我看见一堆被剁碎的尸块。
我跟子渊都惊在原地,这些少说也得有四五个人。
“这都是我的队员。”杜衡沙哑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吓得我一激灵,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过来,大概是在山上吓坏了。
“你醒了?”我转头,仔细的看他半天,最后问他:“杜衡,你还欠我多少劳务费?”
他无奈的说:“五千块,肃城那次的还没来得及给你,我是真的。”
我心里松了口气,是真的就好,“记得给我。”
现在对于韩正非我也是没啥办法,毕竟他要是上别人的身。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
他就是个不带鬼气的流氓鬼。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次不是已经知道马一涵有问题了么?为什么还要带上她?”我不解的问。
他叹气说:“她是上级钦点的人,我们没办法不带,本来是想要在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出发去找吴勾山,却不想夜里马一涵拿着斧头疯狂的砍人,偏偏我们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队员们一个一个的砍死。”
说到最后,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的青筋直跳,“这也怪我,要是当时我强硬一些,坚决不带上马一涵,也出不了这样的事情。”
把这些人安葬好,我本来是想好好的送他们一程的,但是找了半天发现,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的魂魄。
对此,子渊也有解释,道:“他们的魂魄该是在鬼山的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被吸进了鬼窟,永生永世只能在里面了。”
我斜他一眼,心里郁闷,我回去好好看书,以后再也不用问他。
夜里,我刚要睡醒就被子心摇醒,把我拽到院子里,小声说:“我觉得哥哥好像瞒着我很多事情。”
我微笑脸说:“不是好像,本来就是。”
他一个人能找到吴勾山,并且能对那地方那么熟悉,肯定是在上面待了很长时间。
他可是人啊,能在鬼山上待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子心,你哥哥什么时候离家的?”我好奇的问。
她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说:“有十来年了,他走的时候我还小,才十来岁的样子。”
走了十年。
我突然想起刘同舟说过他看见有一群小伙子上鬼山,会不会子渊就是其中之一?
他也说过第一次上鬼山差点把命丢了。
找机会一定要问问他,他第一次来鬼山的情况。
又跟子心说了会话,她才哀声叹气的去睡觉,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心里试探着叫:“韩正寰?”
等到我都快放弃了,他居然应了声,“嗯。”
我心里一喜,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醒了?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我给你念个聚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