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個小板凳坐在那里,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包子,扔给排在第一位的大圣,紧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大袋子好几十个包子,没一会儿就被它们四个干完了,又跑回去先喝点水,才叼着自己的食盆过来,等着给分肉罐头。
把四只狗都伺候完之后,他才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馒头,三两口啃完,走进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正缝鞋垫的丁秋楠,看到丈夫进来问道:“你吃什么,我给你弄点去。”
“不用,我吃了个馒头,等着一会儿吃午饭吧。”
说完,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把自己媳妇儿正在干活的手拿开,顺势躺到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
“我眯瞪一会儿。”
丁秋楠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摸了摸丈夫刚长出一点头发的脑袋。
已经回来两天了,其实她一直没有太注意看过丈夫的脸。
这会儿躺在她的腿上,这才仔细的看了看。
没看的时候不觉的什么,这一仔细看把她吓了一跳。
脸上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脖子上的问题就大了。
脖子上仔细看去,一共有两道划痕,其中有一道竟然是从那根大动脉上划过的。
现在人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她知道那肯定是划的很浅,如果深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是自己走回来的了。
“哎……”丁秋楠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扶着自己男人的脑袋站了起来,然后拿着一个自己做的棉靠垫塞到他的头下。
走进卧室里拿出来一个小棉被,给他盖到身上。
接下来她走到门口,准备把衣服架子上挂的几件衣服,拿出去洗洗。
刚准备出去,又看到李楚这次出去背的那个挎包上,不知道摸上什么了,看着脏兮兮的,就顺手也拿下来,一起给他洗洗。
嗯?包里还有东西。
打开挎包,把里面装的纸笔都取了出来,然后她就看到,包里面竟然还装着一封信。
丁秋楠回头看了看,沙发上依然睡熟中的丈夫,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从包里取了出来。
信封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写,不过里边装的有信纸,而信纸上写的的有内容。
这一刻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拿出来看。
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那边,见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从信封里面把那张信纸取了出来。
她感觉有点做贼一般的感觉,心跳的很快。
都不敢在屋里待着了,急忙走到外边,把叠的很整齐信纸打开,当看到抬头的时候,她的心才定了下来,因为抬头写的是秋楠吾妻,这说明这封信是写给她的,那么她现在看就没有什么了。
这也让她内心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同时她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深深的疑惑,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信?为什么没有发出来?明知道发不出来的信,为什么还要写呢?
怀着这些疑问,她低头看了下去。
秋楠吾妻:
见字如面!
现在是一九八零年七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十分。
再过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要跟随一只作战分队,去营救我们的几个战友,同时还要把那个高地再坚守三天。
之所以我要跟着去,是因为那几个战友里有三个受伤颇重的,需要先期处理一下。
本来前线指挥部的意思是派一名卫生员跟随,但是我看那几名卫生员,只能处理一点外伤,所以就主动报名要求前去。
听说敌军有一个师的兵力,把我们要去的那座高地包围着,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也希望我不要拖大家的后腿。
这封信我的本意是不想写的,因为我想亲自回去说给你听。
但是带队的干部说,每个人都必须要写,然后交给文书,如果回不来了,文书就会负责寄给家人。
信封上我之所以没有写上,收件地址和收件人姓名,是因为我告诉文书,如果我回不来了,让他把信交给作战参谋王军,或者宣传队的李巧云。
我想,由他们带回去,总比你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信要好得多。
这封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如果我活着回去了,那么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如果我不幸……
那就对不起啦,我食言了,我违背了说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誓言。
希望你不要恨我,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就写这么多吧,莪要去检查装备准备出发了。
此致
敬礼
然后最后面是李楚的一个签名,这是一个后世的花式签名,不经过苦练,根本就写不出来那个味。
他平时开出去的药方上,都是这种签名,所以十分的好认,也非常独特。
而此时正在看信的丁秋楠,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滴下来的泪水,把信纸都侵湿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在写完这封信之后,接下来的几天,自己的男人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从他身上的伤疤,不难看出来,那几天究竟有多么的难熬。
不过好在他活着回来了,而这封信也不是让别人带回来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抬手擦了擦眼泪,丁秋楠把手上的这封信叠好,又装进了信封里。
又看了看那个挎包,她突然觉得这个挎包或许不应该洗,当即她又重新走进客厅,把刚才掏出来的东西重新装进包里,然后挂在墙上。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实验
从院子里的水池台下面拿出来一个盆,把手里拿出来的几件衣服丢进去,然后跑到锅炉那里接了些热水,又回到水池台这里开始洗衣服。
“妈,你咋哭了?”
刚从从前院回来的文蕙,看到在那里洗衣服的妈妈眼睛红红的,急忙问道。
“啊?没啊,我没哭啊。”
“你眼睛一圈都是红的,还说没哭,是不是我爸欺负你啦?”
“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你爸在沙发上躺着睡觉呢,哪儿欺负我了。”
李文蕙有些迟疑,她总觉得妈妈这个应该就是哭造成的。
可是妈妈非说没哭,她也没啥办法。
而且她刚才说是不是爸爸欺负的,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妈妈只要不欺负爸爸就算好的了。
见女儿站在旁边狐疑的看着自己,丁秋楠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衣服,手从盆里伸出来,把手上的洗衣粉沫子向着女儿弹过去。
“哎呀妈,你干啥啊?”
“你不干你的事儿去,定定的看着我做什么?”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弹啦!”
看着文蕙落荒而逃的背景,丁秋楠欣慰的笑笑,女儿关心她,真好!
她并不打算让孩子们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自己男人已经全乎的回来了,这阵儿说那封信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
同一时间,南方某制药厂药物研究室。
“蔡老,还是不行吗?”
研究室门口,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头发花白的老头问道。
被称为蔡老的老头摇了摇头:“不行,这次实验了十只白鼠,才一天时间,已经死了四只了,还有三只眼看着也不行了。”
“蔡老,您能分析出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老头走进旁边的办公室,把身上穿着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挂到墙上,坐到椅子上后,神色萎靡的靠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这里实在是分析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刘主任,你确定你拿来的这個药方没有问题?”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蔡老,这个药方是肯定没有问题的,经过几方核对过的。”
“那就奇怪啦,这个药方里所有的药没有一个带毒的,也没有相克的药,怎么会把人吃死呢?”
说到这里,老头看着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刘主任,我问句题外话啊,这个药方究竟是谁开出来的?”
“呃……蔡老,这个……”刘主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老头也不在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停了一下,老头又继续问道:“谁开的药方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不问了,那你总要告诉我,这个药方现在有没有人再吃吧?”
“这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有,有人再吃,而且不止一个,这些人都相当的健康!”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吃这个药的人?”
说句实话,把吃这个药的人弄来研究一下,刘主任不是没想过,可是他如果还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的。
别说他这个小小的主任了,就算是他们厂长,甚至再往上的人,都不敢胡来,已经进去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就这,人家还没用劲呢。
或者说,如果不是那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对于开药方的这个人来说,你想要药方尽管来拿吧。
人家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啊!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这些人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连踏马的吃了为什么会死人,还没研究明白呢。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蔡老,不是我不让您见,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把人给您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