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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言情 > 吉光片羽 > 第三章 眼泪是珍珠(5)
  谭云承认自己焦虑,好几天都睡不好。晚上明明饿,却没有一丁点动力出门,隔天一早被饿醒,失神地躺在床上。
  大力拍拍脸颊,她梳洗一番后,来到家附近的早餐店。
  点了一份萝卜糕和豆浆,她撑着颊等待,摆在桌上的手机一亮,是于轩传的讯息,她问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呀,不过晚上七点器材组有约讨论,我已经跟业池说我会去,可以约早一点吗?」
  于轩马上回覆说好,那就五点!看着于轩习惯传的贴图,她微微弯起嘴角。
  她的心情太容易受到朋友们的影响,甚至把他们看得比自己重要⋯⋯老闆娘送上萝卜糕,她最喜欢表面煎过头的萝卜糕,酥酥脆脆的配上酱油最好吃了啦,她也挤了一些甜辣酱配着吃,忽然觉得昨晚挨饿的自己实在是太反常了!
  再怎么样,都不能让自己挨饿,谭云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骑在校区边缘时,竟然遇到停好机车的潘翎光,本来想装没看到,但是路就那么一条,她缓下车速,直到他们对上眼。
  「借过。」谭云不冷不热的嗓音。
  「学姊,你知道,你没有权利替古庭决定每一件事吧?」潘翎光带着些微戏謔。好的,她对他的敌意又满回百分之百。
  「我当然没有权利,但我愿意保护她免于变态的骚扰。」听见变态两个字,他似乎有些生气,环起胸想要跟她来场深度对谈,可谭云才没有这么多时间,「我要去上课了,借过。」
  「你不能总是这样逃。」经过他时,他这么对她说。
  「你在意古庭的感受吗!」然后,他在她背后喊着。
  她忘了,只要是跟古庭有关的事,都能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心情,又再度跌落谷底。停好脚踏车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到系馆。
  于轩随后拍上她的背,她转过头,无精打采的说了早安,于轩和阿和都疑惑的围着她坐下。
  「欸谭云,你怎么了?」没想到竟然是阿和先开口,她抬起头,对上他讨好的视线,再看看于轩担忧的皱起眉头。
  「吃坏肚子吗?」于轩知道小感冒对谭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谭云最怕的是肠胃炎,因为不能吃好吃的东西。
  「没有啦,那你们呢?」没预料到她会这么问,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蛤了一声,她忍不住笑出来,「我知道过了一段时间,不过你们上次⋯⋯不是吵架吗?」她鼓起勇气用着轻松的语气问,不想让气氛变得尷尬。
  「噢没事啦,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于轩架了阿和一个拐子,说她发洩的管道就是揍他,揍一揍就不气了。
  「真是兇残。」谭云看他抚着腰侧,不过像阿和神经那么大条⋯⋯「希望打一打会开窍。」她接着说出口,于轩马上哈哈大笑,只剩阿和在一旁哭喊说家暴啊。
  于轩就坐在她旁边的老位子,拉着阿和坐在她们后头,谭云和他们说了潘翎光二筹晚上差点要载古庭回家还有刚刚她在侧门遇到他的事。
  「我的妈啊,难怪你心情会差,我光想到他的脸,心情就差。」于轩夸张的翻了个白眼。
  「古庭说她当初反应过度,我现在是不是也反应过度?」她就怕自己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你忘了那天她可是哭着打给你,叫你去救她。」于轩点出事实,她光是想起那天晚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在路上飆脚踏车、闯黄灯、还逆向。」阿和一一细数,他们当时在后头苦苦追赶,被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就因为她一个反应过度,差点让你出车祸,林北真的会去跟杨古庭拚命。」于轩气愤的握拳,她今天怎么浑身散发着小混混气息,然后阿和好像已经很习惯这样有江湖味的于轩,谭云内心的毛躁就这样被铲平。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准备简单吃个午餐就窝去图书馆,没想到于轩他们问说要不要一起去吃牛肉麵,「啊?那、那晚上呢?」她揹背包的动作就这么定格。
  「都吃啊!又没人规定一定要先约好才能一起!」于轩笑嘻嘻地勾住谭云的手。
  「对呀,以前不都说吃就吃。」阿和揉着饿扁的肚子催促她们。而他们的这番话,让谭云感动得不得了,大力点点头,他们便一起出教室
  好久没有这样了,下午六点四十五,谭云一脸幸福的踩着脚踏车,前往器材组约讨论的地点。入夜的工学大道,被橙黄色的路灯点缀,经过测量系馆,她的身子往右偏,准备进到另外一个校区,将踏板维持一高一低,她完美的通过第一道缝隙、骑过马路、再通过第二道缝隙。
  一路顺畅的来到活动中心,她看着在一楼练舞的学生,不禁想起她大一也曾在这边练舞,那真的堪称她最大的突破,也是她目前运动量最多的一年了哈哈哈。
  她蛮好奇由陈业池带领的组别会是怎么样,满心欢欣来到教室,他已经坐在里头了。
  「业池!」听见她的呼喊,他抬起头。
  「学姊,来签到吧。」他指着桌上一份名单,果真在最下面看自己的名字。
  「欸欸欸,我要坐哪?」八张桌子排成正方形,谭云很怕没有属于她的位置啊。
  「多亏你加进来,我们总共八人,刚好排成正方形。论辈份你最老,所以⋯⋯你可以坐在我的旁边。」他如此分析给她听,谭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是我的荣幸啊。」她也不追究被讲老,直接就拉开陈业池旁边的椅子,舒服的窝在上头等大家到齐。
  陈业池盯着她一会儿,「你心情很好。」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就从她头上传来。
  谭云笑瞇瞇的扬起头,跟他说今天和于轩他们吃饭的事,「那很好啊。」他随后也坐下,翻着桌上的笔记,她像隻好奇的猫凑过去看他都写了什么。
  殊不知,被他狠狠一瞪。
  有组员唤他,他偏过头用着温和的嗓音说什么事,谭云像是见证什么歷史性的一刻,唉呀一声,居然连在自家组员面前都这么ㄍ1ㄥ,这样不行。
  「那,我们就来开会吧,首先先欢迎我们这组的机动学姊,谭云。」没料到有这个部分,原本抱持着轻松心情的谭云瞬间竖起背脊,和大家点头致意。
  「抱歉,我刚吃饱,激动不起来啊。」她一说完,大家纷纷笑出来,说他们也是啊,吃饱后就一整个懒洋洋的。
  陈业池先是和组员们确认进度,器材组的准备工作能做的有限,最主要的还是靠彩排来熟悉,他早就知道这点,所以最近一直在思考有什么事能提前做。
  他们一起讨论了很多小细节,谭云真心觉得这器材组真的是未雨绸繆。
  「学长,我有一个关于装箱的提议。」家茹战战兢兢的举手,陈业池马上点点头。
  「可以用线上表单,请各组有空就先列出需要的器材,然后在成发前一个礼拜和我们一起装箱。」
  「是个很好的办法,这样就不会漏掉东西,上一届器材长也有特别提醒我要注意装箱⋯⋯学姊,你有什么问题吗?」
  陈业池发现谭云在一旁张大眼睛,歪过头温和不失专业的朝她微笑。
  「啊?没有啦,我只是想到如果当初我们也有这个流程,就不会把重要的东西留在系馆,没有带去宿营⋯⋯」想起自己做过的雷事,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什么东西?」家茹好奇的问。
  「要给新生的礼物⋯⋯好可怜,他们在宿营一个礼拜后才拿到。」在其他人眼里,这不是件大事,但被谭云说出来就好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我们送他们保鲜盒,想说宿营期间可以拿来装宵夜,结果忘了带,只能用免洗碗,超级不环保,重点是碗不够多,我还骑机车到附近的超市买。」真的是回想起来,就很难过。
  「请不要影响我们开会的情绪好吗?」陈业池冷着一张脸。
  「是不是很难过!你们懂齁!装箱真的很重要!」谭云激动的握紧拳头,对面几个学弟无辜的眨眨眼,不知道要怎么回覆,一旁的家茹则是大力的点着头。
  「懂,我绝不容许这样不环保的事发生。」
  陈业池一说完,组员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不知道谁噗一声,大家全都开始大笑,说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业池。
  谭云笑的更是夸张,总算让他露出皇上的马脚啦。
  「这才是你们组长的真面目啊。」她在一旁恭敬的拱手,陈业池马上皮笑肉不笑的转过来,对着她清清喉咙。
  「学姊。」他用着只有她听得出来的警告语气说。谭云马上举双手投降,可嘴里还是不忘说:「你们快看!他用眼神威胁我!」几个人马上好奇地将头探过来。
  「继续开会。」他神色自若的低下头看笔记,翻了几页后又抬起头,「都讨论完了,大家可以回家了。家茹,我会记下你的提议。」他一脸尷尬的微笑。
  这次的讨论就在笑声中结束,谭云和家茹聊得开心,还是陈业池将他们从教室里赶出来的,他关上灯带上门,整条走廊如果少了她们俩的声音,应是非常安静。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感觉学姊和学长很熟!」家茹问。
  「我们其实同个高中,但直到这学期因为吉他社才认识的啦。」谭云差点说出是因为古庭才认识的,如果她说了,陈业池估计会推出虎头铡。
  「是噢!肯定是学姊太亲切了!我从没想过一向温和的学长,也会有那么冷的声音!」谭云左手边的家茹很兴奋,而她右手边的男孩轻叹一口气。
  谭云发现他们三人的排序错了,连忙后退一步让陈业池走在中间,「怎么了?」他不明所以,随后喔了一声。
  「要按照年级排是不是,大一、大二、大三。」他满意的下了结论。
  「不不不,皇上要走在中间,我们只是陪衬。」谭云就想闹他,果真见到陈业池笑瞇瞇的眨眨眼,「谁说你配?」他索性也不假装了,长脚一跨就兀自往前走,背影自带宫廷配乐。
  「家茹我没说你不配啊。」他歪过头丢下一句话,原本还愣着的家茹猛然惊醒,「啊?是、是叫我跟上的意思吗?完蛋!居然真把他当皇上。」她的脸瞬间炸红,谭云哈哈大笑,她们俩一起追上陈业池的步伐。
  他的脚踏车与她们停在不同地方,他酷酷的挥了一下手,就独自离去。
  家茹仍旧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一脸欲言又止。
  「学长,真的⋯⋯好有趣啊。」最后,她嘴角上扬的下了这道结论。
  谭云在一旁点点头,忍不住跟家茹说了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现出原形的样子。
  「好好噢,要不是有学姊,我搞不好永远都不知道。」家茹一脸羡慕,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透露太多内心想法,双颊微微泛红。
  「啊、我,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啦⋯⋯」她支支吾吾的解释,反而显得更加可疑。谭云只觉得学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她们还没认识多久,她就知道她的秘密了。
  谭云拍拍她的肩,拉上嘴巴的拉鍊,再用针线缝起来,双重保证。
  家茹整个脸蛋都烧红起来,「在你面前,真的一点都不需要假装。」她害臊的抚着脖子,说出来的话让谭云的胸口涨涨的,那是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她伸出手揉揉家茹头发,她们俩又再次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