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喝点热水,再不行就挂点水,根本不是大问题。
奚奚看他不吃,再次进入贤者思索时间。
奚奚:哥哥果然没有钱,自己都不舍得吃饭,好怕哥哥被饿死。
画着米老鼠的卡通餐食,推到时肖面前。
奚奚不舍地放弃鸡腿:“哥哥,奚奚不吃了,给你吃。”
时肖扭头,面容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他现在沦落到要吃剩饭的地步了?
他很快拒绝:“我不吃。”
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别人的剩饭。
对于高傲的神兽来讲,吃剩饭,还不如让他去死。
奚奚见他不吃,心中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哥哥果然好穷,不舍得吃饭!
他面前的碗都是空的,哥哥等下是不是要跑到外面去要饭,就像她刚出生时饿到捡垃圾。
她捂住右边的小胸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偶然听说的心脏疼痛感。
时肖警觉问她:“你怎么了?”
“奚奚心疼,呜呜呜。”
时肖:“?”你确定这个位置,不是刚刚吃噎着了?谁家心脏长右边?
奚奚与他对视,抽了抽鼻尖,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变红,眼泪藏在里面,满得要溢出来。
时肖:“……不是,你哭什么?”
奚奚小胖手按住眼角,心痛更甚,他这一问,彻底捅破好不容易憋住的情绪。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哥哥你不吃饭,呜呜呜呜!”
哥哥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饿死了怎么办,她的哥哥哇!她最爱的哥哥啊!
时肖:“……”
行。
你赢了。
他吃。
不就是剩饭吗?
他嚼吧嚼吧,注视着对面的小团子止住哭泣,眼睛有些红地看他吃饭,嘴角逐渐露出可疑荧光。
时肖艰难吞咽,实在吃不下去,就把她抱过来,开始两个人一起吃。
奚奚小小口地吃一点,想把好吃的留给时肖。
此时,语音通话的邀请,突兀地响起。
时肖抬眼看了眼,是江慈。
他打电话做什么?时肖没头脑地想着。
美国和这里跨着时区,他现在时间刚到下午,洛杉矶那边正是凌晨。
他看着接通键良久,没接,等对面挂断后,以视频的形式打过去。
江慈接得很快。
相比于江秉临,时肖和江慈勉强称得上熟悉,没有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氛围,到底是小时候一起在江秉临户口本上长大的难兄难弟,多少留着点惺惺相惜的互相同情。
时肖观察了对面稍许,说出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你怎么看着,比江秉临都老。”
江慈的憔悴,肉眼都能见到,眼下的乌青,和他连熬几个晚上拍夜戏时有的一拼。
江慈:“……弄实验数据来着。”
时肖:“……哦。”
两人很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视着,陷入迷之沉默。
关系好只是相对于江秉临来说,二人近两年没见,也不太沟通,现下猝然见面,脸上都露出难以言说的迟疑神色。
到底该说些什么?
奚奚很快凑近来,一个圆润包子脸出现在聊天界面中。
江慈对着占满手机屏的两个大鼻孔思考了几秒,从诧异中回神。
江慈问道:“这是——”
时肖扣住奚奚的脸,把她从视频前强硬挪开,努力把声线压到漫不经心的平静上:“江秉临新养的煤气罐罐,他公司后继有人了。”
江慈隔着屏幕鼓了鼓掌。
他和时肖现身时都是青少年时期,自主意识很强,都不喜欢江秉临从事的金融业。
前期因为江慈对这方面兴致缺缺,所以江家有了时肖这个“不孝子”的加入。
现在又来了奚奚。
他们难得有共同默契,奚奚没看懂,想和哥哥们说话,又被一勺饭堵住。
奚奚注意力被分散开,猛猛炫饭。
时肖和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没要事,基本不联系。
江慈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好看俊秀的脸上,没有什么气色,“我准备回国了,大概这个月。”他缺个机场来接机的苦力,想找时肖借个助理。
时肖诧异:“你博士读完了?”
不都说博士难毕业吗?他进度怎么像窜天猴一样?
“前两个月就忙完了,我提前结课,和前几届的一起毕业。”
他硕博的课题很相近,不少数据与研究思路都可直接使用,比重新选题节省大半时间。
江慈:“这边的课题组和国内高校联合申请了新项目,我作为半个负责人回来调研。”
他没再说话,时肖也没回答,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足有半分钟的停顿,时肖才若无其事地重新抬眼:“你那栋房子空了几年,回去时候先到我这住两天吧。”
江慈下意识没回答,嗅到了危险气息。
总觉得对面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犹犹豫豫问道:“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
时肖捞起炫饭奚奚,没顾及她两腮还有着饭,一动一动地咀嚼样子像个小金鱼,“来带你妹。”
江慈:“……”
这就是兄不友弟不恭吗?
江慈准备挂断手机,自己单独找接机的师傅,却被时肖拦住。
他摸出考研英语专题:“求您帮我找个英语私教,我年末要考试。”
江慈盯着屏幕数秒,终于看清上面的字,迟疑不减反增:“你什么时候有学习的脑子了?”
高考那年不还被数学弄得要死要活,半夜缩被窝里偷偷哭,还小声怒吼,他妈的,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学习了,现在竟然主动说考研。
他显然没有怎么关注过时肖的近期状态。
时肖佯装轻松,不让自己表现中胸腔被刺了一箭的痛苦:“失业了。”
奚奚瞬间抬头:o.o
哥哥果然没工作!
两人都没注意到奚奚的变化,江慈反应了几秒,大体猜到发生了什么,诧异问他:“没有新公司接手你?”
时肖公司的事,他前两年有耳闻。
时肖:“……没解约,没钱。”
奚奚脑中瞬间变出一幅景象:贫穷而没出息的时肖穿着破洞衣服,在街上乞讨。
江慈问了下违约金后沉默了,“你要是不急于一时的话,等我这边实验做完,卖给医药公司分红,应该能帮你付一部分。”
时肖:“……我能信吗?”
江慈抹了把脸:“……别信了,生物体实验第一天,那药就给羊噎死了。”
时肖:“…………”
他抬手,啪地一声,挂断视频。
对面的江慈看着黯淡下来的屏幕,又看了眼漆黑无光的夜色,转身爬到床上,其实他都觉得这药有要报废的趋势。
临睡前,没忘给之前在国内的雅思教师发消息。
*
时肖在家中无事可做,转头约了口语教师明天晚间上门家教。
奚奚因为要先行学习基础常识,课表上暂时没添加英语。
时肖选适合的英语课程时,扭头看了两眼在床上开心到打滚的小朋友,压下隐约升起的一丁点愧疚情绪,光速给她再添一节幼儿英语启蒙。
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团子能做到这么活力无限?
第二天,几位任课教师先后来访,直到指针来到下午三点时,才逐一退去。
时肖重新恢复可以自我掌握的空闲时间,心情明显变好,随后看了眼进进出出的幼儿教师们,给自己也约了节视唱练耳课。
他的上课时间比奚奚课表的结束时间要晚半个小时,足够时肖靠着沙发背,装玩这波家长瘾,听完李老师的私人汇报会。
其实就是陪玩陪说话,偶尔见缝插针在里面添加些词汇与数字等方面的实际理念。
奚奚嘚啵嘚一整天,抱着水瓶仰躺在时肖怀里,稍显瘦小的衣服顿时窜上去,露出肥美小肚。
时肖低头瞅一眼,两根手指捂住她露出的肚脐,丝毫没有准备帮她整理衣服的自觉,还不忘告诉李老师:“……没事,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