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离得距离太远,木牌仅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感应,再具体的就没办法了。
魔渊之上灵气稀薄,甚至接近没有,木牌能给出这一点反应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一道脆脆的女声响起:“云姐姐,哥哥让吃饭了。”
云柠应了一声。
门外的是大河的妹妹,溪。
据她自己说,她今年才十岁,但她的个子都已经快窜到两米了。
进村子前,云柠以为大河三米高的体型只是个例,直到进了村子后,云柠发现,这里的人普遍都长的很高,就是才几岁大的小孩子都和云柠一样高了。
村子里的人都很质朴,云柠和大河一起回他们村子的时候,收到了很多好奇的目光,那些脸上长着瘤子的魔人在看向云柠时,目光中并没有恶意,大部分都是好奇和惊艳。
院子里,大河的两个弟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坐在一张方方的石桌前。
他们看到云柠时似乎有些不自在,原本正低声说着话,在云柠过来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不说了。
云柠状似没有发现他们的局促,挨着溪坐下。
过了一会儿,大河端着一盆黑面糊糊从厨房里出来。
将手中的大陶盆放到桌子上后,大河又去了一趟厨房,从里面端出一个小陶碗放到云柠面前。
他给云柠单独做了一小碗黑面糊糊。
和盆里黑乎乎的糊糊不同的是,兑糊糊的水大河淘了很多遍,直到肉眼看不到水里面的黑色颗粒时,他才将黑麦粉和水混在一起。
云柠其实不是很饿,她储物戒里还有几瓶辟谷丹。
从苍渊出来后,云柠养成了囤辟谷丹和避尘珠的习惯,就是怕自己再遇到像苍渊那样的情况。
但盛情难却,即使不饿,云柠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碗里的黑面糊糊。
刚吃了一口,云柠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手差点握不住勺子。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黑面糊糊不会多好吃,但云柠没想到它会这么难吃。
没什么麦子的香味不说,还又苦又酸又涩,粗粝的麦粉和着水,非常划喉咙。
云柠拿勺子舀黑面糊糊的时候,溪已经端起碗把碗里大半的黑面糊糊倒进了嘴里,吃得香甜。
等糊糊吃的只剩碗面薄薄的一层,溪又拿起勺子将那薄薄的一层面糊刮下来,塞进了嘴里。
对面,大河和他的两个弟弟吃的也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碗里的黑面糊糊就没有了。
吃完黑面糊糊后,大河抹了一把嘴,起身端着空碗进了厨房。
溪没有动,而是在边上等着云柠一起。
她时不时看一眼云柠面前那满满一碗的黑面糊糊,眼睛移开后,就无意识地舔舔唇,吞吞口水。
黑麦草是他们这里唯一可以食用的植物,因为他们这儿土壤不好,能灌溉的次数也少,每年黑麦草只能收一回,有时候遇上大黑雨,还要抢收,黑麦草还没熟就要将麦粒收下来,那时候的收成更少,几乎家家都要饿肚子。
溪上面有三个哥哥,村子里数他们家种的黑麦草多,但就是他们这种家里有三个壮年劳动力的,都不一定能顿顿吃饱。
也不怪她看着云柠面前那碗黑面糊糊犯馋。
云柠见状,将黑面糊糊推到了她面前。
溪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因为太急,脸都红了:“我、我不吃的,我饱了云姐姐。”
云柠坚持:“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溪有些惊讶:“这就吃饱了吗?可你才吃了一勺子啊。”
云柠:“我饭量小。”
溪感叹道:“可这也太小了吧,这么小一勺,都不够我二哥塞牙缝。”
云柠笑了笑,再次将黑面糊糊推到溪面前。
这次溪没有再拒绝。
她一边吃着黑面糊糊一边和云柠说话:“缸里的水还是得多淘几次做出来的糊糊才好吃,云姐姐你这碗就很香。”
虽然不知道溪是怎么从这么难吃的黑面糊糊里面吃出香味的,但云柠对她口中和黑面糊糊的水很好奇。
之前,她看界板上的信息时,无意间发现苍灵珠的状态由可解锁变成了可使用,在房间里的时候,云柠研究了一会儿,并没有将苍灵珠唤出来,桌子上只是多了几颗黑褐色的种子,米粒大小,周身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云柠感知了一下,发现里面充盈着旺盛的生命力。
她试着将其中一颗埋进土里,并往里面注入了灵力,但是种子没有一点反应。
植物的生长方式除了土生,还有水生,云柠觉得这颗种子应该就是水生的。
等溪将那一小碗黑面糊糊吃完,云柠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不大,是由四面砖墙垒成的,里面除了土灶,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大水缸。
溪见云柠对那个大水缸好奇,笑着对她道:“大哥每隔几天都会从村口的那口井里挑水回来,挑回来的水就倒进这口缸里,我们洗菜做饭都用这里的水。”
闻言,云柠走到那口大水缸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缸里面的水并不像她想的那般清澈,而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黑,一些黑色的小颗粒在水里面漂浮着,甚至在缸底沉淀了一层。
溪见她盯着缸里的水瞧,挠了挠后脑勺:“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大哥挑回来的水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水里面并没有多少黑色小颗粒,很清澈,但自从有了大黑雨,水里面的黑色小颗粒就越来越多了。”
云柠问她:“能帮我舀一碗水出来吗?”
溪连忙点头,给她舀了一大碗水出来。
云柠将之前得的种子拿了出来,在盛着水的陶碗里放了一颗。
刚接触到碗里的水,黑褐色的种子瞬间抽出嫩芽。
见状,云柠手指微动,淡绿色的光点从她指尖涌出,瞬间融入清水之中。
嫩芽顿时疯长起来,几息之间就长到了半人高,数不清的葱白根茎如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嫩绿的茎叶在水面上轻轻舞动。
云柠注意到,随着嫩芽的生长,水中的黑色颗粒全都被吸附到了根茎上,碗里的水直接变得清澈透明。
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满眼惊讶地看向云柠,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云、云姐姐,这……”
云柠笑了笑:“我想,我应该找到了让水变的清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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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大河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后面,溪手舞足蹈地跟他描述着刚才发生的事,脸上的激动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过来后,云柠给他看碗里的水。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棵水生灵植就又长大了很多,葱白的根须布满碗底,嫩绿的茎叶青翠欲滴。
根须之间,水质清澈,黑色的小颗粒全都吸附在了根须上。
云柠将碗里的水倒进了边上的小陶碗中,示意大河尝一口。
大河勉强压下心底里的激动,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水。
他先是盯着碗里的水瞧了很久,最后才不舍得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
水刚入口,大河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喉结微动,缓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圈微微发红。
已经多久没有喝过这样正常的水了?
自从大黑雨出现后,无论他们挖的多深,从地底下打上来的水中都会掺杂着怎么也过滤不掉的黑色颗粒。
饮用的水开始变得发苦,发涩,时间久了,饮用了这种水的他们身上开始长一种黑色的肉瘤,而且这些肉瘤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就像一个个寄生在他们身上的水蛭,汲取着他们身上本就不多的生机。
原本能活到六十岁的村民,正值壮年就痛苦地死去了,原本可以长大的幼童,还未长至少年就无知无觉地死在了睡梦中。
可怕的畸变也在新出生的孩子间发生,能撑过去的,会像大河一样,永远带着这种畸变生活下去,直到死去,撑不过去的,连满月都不到,就死在了襁褓中。
不知过了多久,大河放下手中的陶碗,望向对面的云柠,异常诚恳地开口:“阁下,我想请您见一下我们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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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堙海深处,无数光怪陆离的灵气磁爆堆叠在一起,巨大的幽暗漩涡无声地旋转着,黑色的海水在这里被切断,瀑布般垂直的奔向了深不见底的漩涡深处。
铅色厚重的乌云从无光的天幕之上沉沉地压下来,狂风卷起黑色的巨浪,却依旧没有发出应有的巨响,铅色的天幕,黑色的海面,此起彼伏的巨浪,就像一幕滑稽诡异的黑白哑剧,海天之间,静默无声。
无数黑色的海水席卷着涌入幽暗漩涡之中,漩涡之外,静默的诡异,而漩涡里,巨大的海浪声震耳欲聋。
若是有人随着黑色巨浪踏入漩涡中,一定会在瞬间被这巨大刺耳的声响震破耳膜。
与外面压抑的黑白不同的是,漩涡里的世界充满着明亮的色彩,黑色的海浪在这里变成了碧蓝色,沙滩也变成了金黄色,一轮金色的圆日浸在碧蓝的海水之间,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这一方小世界。
碧蓝海水下,黑色巨龙安静地伏卧在白色的细沙上,沉沉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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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说等会儿村长过来了我跟他说啥啊。”
云柠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还没编好接下来的措辞。
系统兴致勃勃地给她提建议:“你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棍,把b格塑造起来。”
系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然后,你就会拥有一村子的小弟,声名显赫,达成初级龙傲天的成就。”
云柠:“……”
她眯了眯眼:“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系统搓了搓爪子,振振有词:“我只是物尽其用,正好你有苍灵珠,收获声望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云柠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和大河他们不一样的是,这位老者身上穿着一件灰褐色的麻布长袍,手里拄着一根弯弯扭扭的木杖,木杖顶端雕刻着线条凌乱的花纹,花纹一半红色,一半绿色,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上面画的什么。
云柠盯着他手中的木杖看了几眼,总觉得那上面的线条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云柠在心里问系统:[系统,你有没有觉得那根木杖上面的花纹有些眼熟啊。]
系统提醒她道:[在苍渊的时候,你去过两次那里的交易会。]
云柠瞬间想了起来:[那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