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综合其他 > 挠心 > 挠心 第72节
  酒店也是严琛提前订好的,或者说不存在什么订不订,这家酒店本就是严氏集团阔往国外的产业链之一。
  叶温余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囫囵洗了个澡就缩进被窝睡得天昏地暗。
  整个下午加一宿没做一个梦,醒来时外边天还没有亮,他暖烘烘地被人抱在怀里,睡得骨头都酥了。
  大脑苏醒的时间要比身体慢很多。
  约会,巴黎,酒店,男朋友,等这几个重要词汇自主造句成功,叶温余感受了一下被窝里两个人紧贴的姿势,面上颈上ban的皮肤悄无声息地开始发烫。
  毕竟之前即便是去了学校外头的房子,严琛也会因为怕他还不适应而主动把主卧让给他,自己去睡客房。
  严琛体温比他高,这样紧紧抱着他,暖和到让他一度产生寒冬已经过去的错觉,很踏实,也很舒服。
  床头柜子上的橘子小夜灯亮了一晚,叶温余耐心等着他的男朋友醒来,躺着无所事事,就盯着男朋友的睡颜发呆。
  顺便磨磨蹭蹭亲了好几下,像偷糖吃的小动物,大早就过足了瘾。
  可是渐渐外边破晓的亮光都从窗户缝照进来了,男朋友还没有要睡醒的迹象。
  叶温余瞄了好多眼,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巴黎的清晨,一直等不到男朋友自然醒了,他决定进行一些人为干预。
  勾了勾严琛的袖子,没反应。
  挠挠他的手臂,没反应。
  再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胸肌软软的,可惜还是没反应。
  索性抬起头用鼻梁去努力蹭他下巴。
  这下有反应了。
  严琛模模糊糊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又环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抱了些,然后整张脸埋在他脖子里吸了一下:“皮什么?”
  音色又沉又哑,懒洋洋的,夹杂着几许亲昵的纵容,过分悦耳,听得叶温余耳根过电似的麻。
  “天亮了,我想出去玩。”他有点不好意思,抱着严琛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严哥,我们起床吧?”
  酒店里有自带的餐厅,提供很经典传统的法式餐饮。
  因为整个酒店内部范围都有空调运作,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先吃饭再回房间添衣服出门,当然赶时间带着外套前往餐厅的除外。
  严琛和叶温余理所当然属于“一般”的范围。
  法国一月初的天气和萱城差不多。
  吃完早餐,叶温余回到房间换了浅色羊绒毛衣,外面套一件短款白色羽绒服,临出门又被严琛加了一条米色围巾,整个人看起来蓬松又暖和,很好抱的样子。
  于是严琛在门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软绵绵一只嵌在怀里刚好合适。
  严琛穿着黑色外套,款式和叶温余的相差无几,电梯壁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出奇的般配。
  结果到了大堂,叶温余才发现换衣服忘了揣上手机。
  严琛想帮他上去拿,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好小跑过来告诉他还是需要录入一些信息,叶温余便带着房卡自己上去了。
  等他再下来,三两个年轻的法国姑娘围在严琛旁边不知做什么,他走近过去,零碎的法语逐渐清晰。
  “……tu es l'homme oriental que j'ai vu le mieux,j'espère que tu n'as pas de copine.(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男人,真希望你没有女朋友。)”
  “tu veux peut - être me suivre à la fête ce soir?je peux refuser tous les partenaires de danse pour toi.(或许你愿意跟我去参加今晚的派对吗?我可以为你推掉所有的舞伴。)”
  严琛低着头在填写什么,面上没什么表情,棱角分明的轮廓失去了慵懒笑意的点缀变得冰冷锋利。
  很快,他将填写完毕的纸张交还:“désolé……”
  一声抱歉才出口,抬头看见后面的叶温余,眉间凝结的冰雪霎时消融:“mon copain est là.(我男朋友来了)”
  几个女孩离开了,严琛牵着叶温余往外走。
  说牵不太准确,严琛似乎很喜欢两个人之前肢体尺寸的差距,喜欢把叶温余的手以保护的姿态整个裹在掌心里。
  外面街道热闹,来往都是特征明显的欧洲白种人面孔。
  叶温余转头去看严琛,远超出一般平均值的身高,深邃立体的五官比之西方人也不见逊色,黑发黑瞳又是独属于东方人的沉稳内敛,无论在哪里都堪称鹤立鸡群,很难不受人瞩目。
  他想到刚刚那几个女孩儿,眉头不觉皱起,在走到路边时,忽然将手从严琛手里抽了出来。
  严琛步伐一顿,侧目看向身边人:“怎么了?”
  说完,落空的手就被牵住了。
  “今天换你做我的小朋友。”
  眼前是来往的车辆,叶温余靠着他的手臂,呼出的白气变成烟雾散在空中:“小严同学,记得要寸步不离,不能走丢了。”
  第52章
  他们去了正在修复中的巴黎圣母院, 去了卢浮宫欣赏岁月沉淀的藏品,去了世界著名的香榭丽舍街道,去了为纪念法兰西第一帝国缔造者而建的凯旋门……
  在叶温余之前的计划里, 他总会去一趟法国。
  但是具体的时间在满档的计划里总被推到很后面, 没想到严琛这样果断, 说带他来就带他来了, 纵使时间短暂,也抵不住一直以来愿望成真的开心。
  不同的地理环境养出的风土人情全然不同,文化差异也是巨大, 大多方面与国内可谓天壤之别。
  可以比较, 但没有必要有高下之分。
  眼下一切对他来说唯有新鲜感最盛, 即便是一个标明南北的路牌,一个造型奇特的地砖,又或者一棵未曾见过的陌生品种的行道树, 都觉得有意思。
  叶温余牵着小严同学刚看完路边自由乐队的表演走过来, 广场上人很多, 吹肥皂泡的小朋友,闲来散步的年轻男女, 卖花或者彩色七秀的小商贩, 置身鸽群中进行投喂的老人。
  凯旋门的鸽子很亲人,面对来往的群众半点不露怯, 纵使有调皮的小朋友张开手臂跑过去, 也只是让它们小小扑腾个翅膀, 不像被吓着, 更像是闲着没事应付小孩儿。
  低空飞行后落地走得昂首挺胸, 只有地上被撒了面包屑时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嘬两口, 或者三两只一起扑腾着翅膀滞空, 从人类手心里啄。
  严琛这次带了个可玩性很高的胶卷相机,只是没料到胶卷用得比想象更快,他计划的量才过半天就用完了,只能中途去寻找店铺购买补充。
  等待严琛的空隙,叶温余看见坐在一旁摊着手心悠闲给鸽子投食的老人,心生羡慕很想试一试,只是看着鸽子尖锐的喙又有点怕,几番犹豫,还是决定立在旁边看看就好。
  他围观得专心,不知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簇花花绿绿的气球,扭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漂亮得跟玻璃球似的一双眼睛属于一个年轻小男孩儿。
  他看着至多不过十四五岁,穿着黑色夹克,挎着斜包,将一大束气球的线都缠在手上,看着叶温余眼神里亮晶晶的,全是善意和好奇。
  “腻毫?”
  叶温余还没有开口,就听对方笨拙地操着一口很有欧洲本土味儿的中文跟他打招呼:“腻师重古任吗?”
  叶温余花了点时间对他的话进行二次翻译,点点头,在对方再次开口之前主动道:“c'est bon, je parle fran?ais.(没关系,我会说法语)”
  没想到男孩儿听完连连摆手摇头,带得一脑袋气球也跟着上下摇晃:“补补补,卧,宅细细重音,卧下艮你一重古娃,素娃!”
  叶温余:“……”
  男孩儿:“腻阵毫开,可阵细一朵百……百呃娃,是喔及瓜子毫开的重古任,璧卧边过毫开。”
  叶温余:“……”
  不是中文,也不是法文,这个男生好像在尝试用一种全新自创的语言跟他交流,他听不懂。
  可是男孩儿看起来好高兴,好认真又努力地想跟他交流,叶温余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连猜带蒙地接他的话:“你的气球都很漂亮,是需要我买一只吗?”
  男孩儿呆了一秒,然后看起来更开心了:“卧细选腻,腻下咬卧的齐齐,不哟迈,卧动鸽腻!”
  叶温余在茫然中看着对方兴高采烈解下一只气球递过来,推测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但一摸口袋才发现钱都在严琛那儿,他搞不懂法国零钱额度,所以一分也没有揣。
  没有钱,可怎么买气球?
  对方已经把绳子递到他面前了,他只能拒绝:“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钱,买不了,或者你可以等一等吗?我男朋友很快就回来了。”
  男孩儿听完忽然着急起来,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叶温余完全听不懂的中文,一边努力把气球往他手里塞。
  叶温余推拒不了只能暂时接下,又见男孩儿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举高之后凑到他旁边踮着脚比出一个剪刀手,一副要跟他合照的架势。
  “?”叶温余更懵了。
  这是怕他赖账不给钱,提前拍照留证吗?
  “看这边。”严琛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叶温余和男孩儿同时扭头,严琛举着相机遮住半张脸,对着他们找准时机按下快门。
  叶温余看见严琛顿时松了口气,张口想叫严琛来付钱,没想到耳边一道声音比他更快地脱口而出:“臭表哥!”
  字正腔圆无比标准,和前面那些三毛一斤的散装中文完全不一样,一听就是背地下了功夫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严琛欣赏了一下刚拍的照片,才拿着相机朝他们走过来:“看见你了,嚷什么。”
  男孩儿瞪着眼睛:“臭表哥!腻仔着着么无,敢呜呜起卧夹,趴卧邹腻——”
  严琛懒洋洋:“说的什么鬼,不会说就别说。”
  男孩儿:“那屋去无都,腻洗idiot(笨蛋),至又腻听无多,名,名名斐次都都听一动!”
  “别叭叭了,他也听不懂。”严琛随手搂过叶温余肩膀:“要是实在说不来人话,可以去找它们聊天。”
  说着,朝旁边鸽子群抬了抬下巴。
  男孩儿:“……”
  男孩儿:“叽里呱啦@#~!*#(#——@#!+)!”
  叶温余看看气球男孩儿,看看严琛,想起【毛球】曾说过严琛学法语就是为了跟他表弟吵架,再联系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刚刚字正腔圆的一声臭表哥……
  叶温余小声:“你表弟?”
  严琛:“见笑了。”
  真的是,叶温余愕然:“好巧,这样都可以遇到。”
  严琛:“也不是很巧,他家就住在这附近。”
  表弟住在附近,等量换算一下,那不就是严琛舅舅家住在附近?都到了家门口,又岂有不去拜访一下的道理。
  可是那不就等同于见家长?
  叶温余轻轻吸了口气,突如其来的紧张。
  表弟:“腻介——”
  严琛轻飘飘一个“随便说反正是个人都听不懂”的眼神投过去。
  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