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澎湖海战
为了便于在海上射击，这两门火炮连同炮架一起，固定在一个简单的转盘上，利用反冲式后座原理进行火炮复位。
当然，这种炮只是暂时的应急之用，白沙岛上的曹嘉文，早已研制出了更为先进的现代化后膛炮，能发射定装榴弹。
但是，由于自研的炮弹引信还不太可靠，所以曹嘉文留了一手，还是等铁甲舰下水后再装备比较稳妥。
他研制的第一种后膛定装炮，暂时所用的炮弹，与已经装备给段正宏混编团的M777火炮是一样的，都是155毫米口径的榴弹。
虽然这种炮弹有着不少库存，但精打细算的曹嘉文还是认为应该自研炮弹，他知道林啸的远景规划，以后，这种炮弹的消耗量是很大的。
……
何守信看清了，六条敌舰都是大型炮船，远远看去都不比他的“钦州号”小。
此刻，对方很明显也看见他们了，因为他们一分为二，正以左右两列纵队向前驶来。
信号已通过旗语发出，后面跟着的两艘炮船渐渐拉开了距离，何守信命令他们从左右两侧包抄，同时掩护“钦州号”的侧后方——他们可不想近战，不需要战列线。
何守信戴上了传令兵给他拿来的钢盔，他保持着沉默，举着望远镜注视着敌人的动向。
和他估计的一样，左右两路敌舰并没有齐头并进，右舷的三条船前出得比较快，左面的三条则比较慢。
何守信略有紧张，思忖片刻后，他及时发出了命令：“命令标枪准备，一旦敌舰进入危险距离，立刻开火，不必请示。”
想了想，他又对另一名传令兵命令道：“打旗语，命令后面两船，同样架设标枪，不准近战！”
“是！”
传令兵回答得干脆利落。
虽然何守信不是海军军官，但他起码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海上炮战，距离在100米以内，才能确保大部分射击都能有效命中。
“钦州号”上装备的这种火炮的精度，在岸上自然不错，但是在颠簸的海面上，要打击一个1000米之外的目标，能不能命中就只有天知道了。
所以，为了确保准确性，把射击距离压缩到400米之内还是必须的，只要不进入100米的危险距离就行。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尼德兰人的舰队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船舷沙袋的垒墙后面，水兵们一个个从射击孔向外凝望着。
炮长们的眼睛，正盯着加热炉里的铁球，为了确保安全，加热炉周围是厚厚的沙土保护层，必要的时候还能立刻用沙袋把火炉盖灭。
……
终于，离他们最近的一条船，已经逼近到400米的距离之内了。
“甲板炮位注意！”
何守信大声叫道。
命令立刻传达到了甲板上，舰上一阵微响，紧接着又归于沉寂，有的战士甚至屏住了呼吸……
“准备射击！”
蒜子舰长大声命令，“目标两点钟方向！”
原来覆盖在炮位上的草席被迅速的掀开，妨碍射击的草袋也被迅速掀落到海里，甲板上顷刻露出了两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
“距离二链！”
测距员迅速报出了目标的直线距离。
“燃烧弹一发装填！”
炮手们飞快地在炮膛内的火药包上面，再填上一块潮湿的软泥饼，这是用稻草和粘土合捣成型的。
紧接着，一名炮手拿起铁钳子，从炉子里小心地钳起了一个已经烧得通红的铁球，另两名炮手用一个铁制的抬架，合力将这枚滚烫的铁球装进了炮口。
由此可见，燃烧弹这东西，操作的危险性是很大的。
如果隔绝火药的泥饼没有很好的发挥它的作用，火炮就会自己发射，起码正在炮口前忙碌的炮手是活不成了……
“开火！”
蒜子舰长厉声吼道。
顷刻间，两门加农炮很有默契地逐一开火了，随着一阵轰然巨响，甲板上顿时笼罩了一层轻烟。
“见鬼！”
蒜子舰长低声骂道，火炮射击时候的烟雾实在太讨厌了。
等到这阵轻烟吹过后，蒜子才看到了刚才的攻击效果——打头的那艘双桅炮船吃水线以上部分中弹，已经冒起了黑烟，甲板上的人正在拼命的打水企图扑灭火焰。
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并没有轰垮对手，蒜子略微有些失望。
这时，从左面过来的三条敌船上冒出了白烟，稍顷，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但是，这些仓促射出的炮弹在距离“钦州号”很远的地方就落进了大海，蒜子知道，敌人的火炮威力不大，不进入到100米很难发挥作用，可以放心大胆的先收拾右舷的敌船。
接下来的一次射击，飞过去的燃烧弹洞穿了船帆，飞进了大海，敌人的船帆立刻燃烧起来，很快变成了一个火炬。
还有一发则从后甲板上横飞过去，一头撞进了艉楼，烟雾弥漫下，那座艉楼颓然一片纷乱的散了架，聚集在那里的十几个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打得支离破碎，皮焦肉糊。
“好！打得好！”
蒜子目睹此景，显得极为亢奋，“继续发射燃烧弹！”
然而，炮手却大声报告：“舰长，燃烧弹没有了！”
要用炉子把一个冰冷的大铁球烧红，需要很长的时间，一个炉子一次只能加热三枚。
蒜子皱了皱眉，不得不命令：“改用实心弹，继续射击！”
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逼近到了200米左右，24磅舰炮在这个距离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右舷打头的第一艘敌船还一炮未发，差不多已经完全瘫痪了，后艄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甲板上躺满了七零八碎的尸体。
“钦州号”的甲板上，也被火炮发射的烟雾笼罩着，一阵风吹来，烟雾散开的时候，蒜子舰长差点没惊叫起来。
左舷的三条敌船中的一艘双桅炮船，已经逼近到不足200米的地方。
前甲板上一群光着膀子，杀气腾腾的尼德兰红毛，正手持火铳和长刀，瞪着通红的眼睛，面目可憎地瞪着他们。
炮船的侧舷，一排黑洞洞的炮门大开着，只等着两船擦肩而过的一霎就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