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耽美同人 > 春日嫌晚 > 06. 过度黏人症
  九月外头依旧艳阳高照,却仍然抵挡不了学生们的热情奔放。
  午休时间,篮球场上汗水挥霍青春,学生们的加油笑闹声,连三楼教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微风徐来,坐在窗边发呆的人,前额瀏海随风飘动,瞿溙站在门口瞧着,画面很唯美,加上那声叹气,更让他增添了少年忧鬱的美感。
  瞿溙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膀,徐究东明显吓了一跳。
  「⋯⋯做什么?」他慵懒抬眸。
  「在思春?」瞿溙拉开他前方的椅子坐下,调侃着。
  他指着楼下那道站在篮球场外围的身影,闷声道:「思什么春,看温朔。」
  瞿溙往下望去,温朔清冷俊逸的脸庞专注的看着前方,微风将他的白色衬衫扬起,清新乾净的气质再搭上高瘦身形,让温朔在人群中特别突出显目。
  瞿溙笑了,「他又被学长们拉去应援啦。」
  「我就搞不懂,咱们男女混校,怎么老爱拉他去应援?」徐究东撇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们怕晒,比赛应援还行,平时小打小闹的竞争,她们可不愿意受罪。」他顿了下又说,「再说了,温朔他也擅长篮球,只不过不愿意加入篮球队罢了,都高二了我还是劝不动他。」
  瞿溙话刚说完,一颗篮球往温朔的方向丢了过去,他抬手接住,场内一片哄闹声。
  儘管隔的有些远,徐究东仍然瞧见温朔嘴角上扬,笑了。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有些嫉妒。
  温朔拍打着球进入场内,步伐慢悠,丝毫不受身边闹声的影响。
  哨子声响起,比赛开始。
  只见温朔褪去平时淡漠慵懒的气息,在球场上的他自信洋溢,回身闪躲间,灵敏的让谁也碰不着球。
  接着一个轻跳,精瘦手臂呈现优美幅度,四周响起欢呼声。
  温朔露出笑容和队友击掌,对方似乎邀请他再打一场,他却摆摆手拒绝了。
  于是眾人跟他挥手,温朔亦缓步离开球场。
  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徐究东才收回视线。
  他很喜欢看温朔打球,和平时的他是不一样的感觉,特别是他在享受这过程时的神情,带着高傲却又帅劲十足。
  温朔不仅长得俊逸,课业上的表现亦很优异,连运动类的也擅长,除了性子冷一点外,对人客气有礼。
  虽然徐究东因这张偏中性的漂亮脸蛋和温柔开朗的性格被选为校草,但温朔受欢迎的程度并不输他。
  「瞧,才刚说完他就现球技了。」瞿溙亦看的很专注,直至温朔离开才啟口。
  徐究东笑吟吟的说,「不愧是学霸,各方面都优秀。」
  「也不至于,他美术方面根本不行。」瞿溙思及此笑出声,「他除了画圈画线,根本无法勾勒形状,画狗像鱼,画猫像猪,简直惨不忍睹。」
  徐究东闻言亦笑了,「朔在美术方面确实挺差劲的,但他这样倒也挺好,如果什么都精通,连个缺点都找不到,这还不得是神仙降临了。」
  「说的也是。」瞿溙盯着他的侧面半晌,突然问了句,「你最近怎么了?」
  徐究东怔了下,他抬头对上瞿溙带着关心的视线,想了下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瞿溙挑眉,「跟女朋友开始有争执了?」
  「不是,我们还没进入到磨合阶段。」
  瞿溙闻言立即了然,「那就是和温朔吵架了?」
  徐究东轻声一叹,「⋯⋯没吵架,我们依旧一起上下课,就算他今天要上家教也是一起回家的。」
  「那你究竟在闷什么的?」瞿溙无法理解了。
  徐究东用一种这你就不懂了的语气继续说着,「他昨天明明不用上课,却说要和他的家教老师一起去书局,然后就丢我一人自己回家。」
  瞿溙好整以暇地回道:「喔,但我记得他没上家教课时,你不也丢下他和蕎茵约会去了?」
  「但我有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是他自己拒绝的。」徐究东愈说愈气愤,「可是他和萧和然一起去书局,竟然连问都没问我,你说我会不生气吗?」
  「拜託,你去约会还约他做什么?当电灯泡?换成是我也会拒绝。」瞿溙忍俊不住调侃他,「他要和谁出去是他的自由,你又不是他家人,管这么严做什么?」
  「我这是对挚友的关心,你懂不懂?」
  瞿溙反驳他,「错了,你这叫做过度黏人症,得改。」
  徐究东话说太多正喝着水,却被瞿溙的最后一句话呛的猛咳。
  瞿溙赶紧轻拍他的背,「没事吧?」
  徐究东摆摆手表示没事,稍缓过来后他不可置信的说,「什么过度黏人症?我没有。」
  但瞿溙的这句话,倒是让他忆起了那一日在温朔房里时,他对他说的话。
  “我们都该慢慢放掉对彼此的依赖了。”
  所以,温朔是这个意思吗?是他过于黏人,让他感到困扰了吗?因此这两几週才会有意无意的疏远他?
  但他们不是好兄弟吗?还曾经约定好了要当一辈子的竹马挚友,难道他忘了吗?
  「你得改改这性子,不然以后这样黏女朋友,她会受不了的。」瞿溙说得头头是道,毕竟他早恋,不像徐究东是初恋,懂的比他多一些。
  「我就说了我没有⋯⋯」
  话未说完,徐究东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温朔打来的。
  「喂?」
  「你女朋友现在在保健室,似乎是中暑导致身体不适。」
  徐究东紧张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待他掛上电话后,瞿溙投以困惑眼神。
  「蕎茵身体不舒服,我去趟保健室晚点回来。」
  「好,你快去吧。」
  另一边,温朔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打完球身子热,正要去福利社买罐冰水时,就瞧见了姜蕎茵冒着冷汗,脚步虚软的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边还有个朋友扶着,但那女孩瞧着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娇小无比,似乎快扛不住了。
  当两人要转弯时,姜蕎茵竟然毫无预警的往前倒去。
  而温朔就站在她前方不远处,于是反应敏捷的他,大步跨前准确地将人接住,让姜蕎茵免于摔至地上。
  姜蕎茵稍稍抬眼,一见到温朔时明显愣了下。
  身旁的朋友先是惊叫了声,见温朔抱住了她,赶紧上前着急问,「蕎茵,你没事吧?」
  姜蕎茵摇首,虚弱的朝温朔道了声谢,稍稍使力欲要起身,一阵晕眩感袭来。
  温朔覷了眼她那苍白的脸蛋,前额还冒着冷汗,垂下眼眸轻声说了句,「抱歉,失礼了。」
  于是他动作轻柔的将姜蕎茵抱起,并体贴的替她的裙摆按压住以免曝光,步伐稳稳地往保健室走去。
  「⋯⋯不好意思,造成麻烦了。」她捂着脸细声道歉。
  「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温朔语调平淡,面无表情的回覆她。
  待他将人送入保健室,让保健老师来接手照料后,才走至一旁联系徐究东。
  掛上电话后,温朔朝姜蕎茵的朋友道:「老师已去和她的父母联系,究东等等也会过来,那我就先回教室了,请她自己保重。」
  「同学,真的很谢谢你。」女孩朝他鞠躬道谢。
  温朔摇头,「不用在意,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他便迈步走出保健室,才刚到门口,就和徐究东撞面。
  他抓着温朔就问,「蕎茵在哪儿?」
  温朔指着里头,并把姜蕎茵的状况简单描述给他听。
  「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你先过去吧,我回教室了。」温朔一刻也不想多待。
  「等我。」徐究东二话不说就拉着人一起过去。
  温朔满脸疑惑,他为何要等他?等着看他放闪吗?
  徐究东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姜蕎茵,心疼上前。
  女同学同样一脸困惑,温朔怎么又折回了。
  温朔翻了个白眼,趁徐究东松开手的瞬间,飞快转身离开。
  但他还是清楚的瞧见了,徐究东握着姜蕎茵的手,眼里满是不捨和担心。
  他也清楚的听见了,徐究东用最温柔的语调,关切的询问姜蕎茵的状况。
  这就是温朔着急想离开的原因,倘若可以,他不愿意见到任何两人同框的画面。
  他赋予她的体贴温柔,对温朔来说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入他的心房里,直至千疮百孔。
  温朔走至无人处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待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慵懒嗓音,「小朋友怎么了?难不成想我了?」
  温朔垂下眼眸,哑着声音问,「和然哥,下课可以来接我吗?」
  萧和然听出了他的不对劲,正色问道:「发生何事了?谁欺负你了吗?」
  温朔闻言不禁莞尔,「我没事,没人欺负我,只是突然想到昨天去书局时,你推荐的那本文法书没拿到,所以想请你上课前先载我去一趟⋯⋯」
  「好,没问题,我会准时过去接你的,等我。」
  萧和然没戳破他,倒是像哄小孩般,温柔过度的让温朔有些羞窘。
  温朔道谢后便结束通话,上课鐘声正巧响了,他颓然地靠在墙上,蹲坐至地。
  这是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头一次这么不想回去上课。
  「温朔。」
  驀然,熟悉的嗓音在他身侧传来,温朔惊愕的转过头,愣愣问,「你怎么来了?」
  徐究东面露不悦的朝他走来,「你前脚刚离开,保健室老师就来赶人,我走出去时已经没瞧见你的身影,正要上楼似乎听到你在讲电话的声音,所以就找上来了。」
  温朔抿唇,所以说他跟谁打了电话,说了什么,徐究东都听见了?
  他站在温朔身边一会儿,瞧他没动作,便坐了下来沉声问,「你打给谁了?是萧和然吗?」
  温朔听到他的质疑顿时松了一口气,所幸没被听见。
  他没有掩饰的打算,老实回答,「嗯,是和然哥。」
  徐究东愣了下,「你打给他做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昨天去书店有本书没买到,想请他上课前再载我去一趟。」
  听到这话,徐究东略感不满,语气不善的说,「所以今天下课又不一起回家了?」
  温朔微蹙眉头,不解回道:「姜蕎茵身子不适,你下课后总会去探望她吧?再说了,我们现在下课都各自忙碌,能一同回家的次数势必会减少,这不是之前就聊过了的吗?」
  「别的等等再谈,你老是和萧和然单独出去这个问题比较大,家教课见面的次数就够多了,剩下的时间应该留给朋友才对吧?」
  「⋯⋯你不是也会丢下我们,单独跟姜蕎茵去约会?」温朔依然不解,他究竟在气什么。
  「那不一样,蕎茵是我女朋友,萧和然只是你的家教,这之间的亲密度能比吗?而且我有约你跟我们一起去,是你要拒绝的。」徐究东语速飞快地辩解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天气热,脸颊两侧有些红润。
  他这模样瞧着更像兔子,但性格却像大狗狗,黏的紧无理的很。
  温朔思忖着他的话语,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徐究东瞪着他,「你笑什么?」
  温朔手环着膝盖,左侧脸颊贴在结实小臂上,他瞇起眼带着浓厚笑意说了句,「该长大了,小朋友。」
  是该长大了,包括他也是。